盛斯砚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衬衣上不小心沾到了鹿净漪的口红。
他不慌不忙道:“湿巾。”
江望回过神,“噢噢,我这就去拿!”
片刻后,江望带着湿巾和纸巾返回。
看着他擦干净衣领上的口红,抽出一张纸巾提醒道:“盛总,您的嘴……”
盛斯砚接过纸巾,擦了两下薄唇,把沾着口红的纸巾和湿巾丢进垃圾桶里。
整理好着装,两个人一起回到饭局上。
饭局结束,江望在停车场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暗自得意。
他果然没猜错,鹿净漪也在这里吃饭,盛斯砚嘴上的口红就是她的!
*
腊月中旬,海西才下了第一场雪。
市区的雪片不大,路面只有一层薄冰,车辆不断疾驰而过,薄冰变成泥水。
半洲五星级酒店
一楼暖气十足的宴会厅内灯火通明,觥筹交错,欢笑声、钢琴声和交谈声交织在一起。
宴会还未开始,在场西装革履的男人们聚在一起兴致勃勃地谈论着工作、时事政治,又或者是财经新闻。
穿着晚礼服的女人们则是谈论着衣服、鞋包、珠宝又或者是美食和八卦。
一个发型黑长直的女人神秘兮兮道:“诶,你们猜我刚才看见了谁?”
“谁啊?”
“盛家老四,盛斯砚!”
“什么?他也来了?”
女人们开始四处张望着寻找,很快,在不远处看到了盛斯砚的身影,不过他正被一群人团团围住。
“你们说盛斯砚结婚的事情,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肯定是假的啦,要不然怎么会没见过他太太?”
“可是,他前两年可是上过热搜的,还是因为买钻戒。”
“这个我知道,盛斯砚结婚是真的,只不过他是隐婚而已。”
“原来如此,盛太太好神秘,也不知道到底是谁!”
正当她们聊得热火朝天时,一对外貌极为出色的男女出现在宴会厅内。
男人穿着黑色燕尾服,女人将雪白的披肩摘下交给旁边的服务生,里面只穿着一件白色抹胸收腰长裙,姣好的身材毫不吝啬的暴露在众人的视线内。
“诶,你们快看!那不是陆浮沉吗?”
“是哦,他的女伴好漂亮,那是谁啊?”
“这你都不知道?她是鹿家二小姐,鹿净漪!”
“鹿净漪?这个名字可是建筑设计界的黑马!”
“是吗?看不出来这么漂亮的一个大小姐居然是画设计图的。”
……
女人们讨论的重点和男人们的不一样。
看到进来的两个人,先发现的人低声开口道:“那不是陆家的私生子吗?”
“是陆浮沉,他身边那个女人是他女朋友吗?真漂亮,俩人站在一起真般配!”
“那个女人是鹿净漪,建筑设计师,最近两年在设计行业混得风生水起。”
“哦,她就是鹿净漪啊!跟陆浮沉可真般配。”
般配?
这人眼睛多少有点问题的。
旁边某个端着红酒杯的男人内心涌出酸意,唇角挂着冷笑,幽深的眸中迸发出危险的光芒。
这就是鹿净漪说得有事?原来是因为陆浮沉才拒绝的他。
女人穿着性感的长裙,挽着其他男人在公开场合里笑颜如花的一幕,深深刺痛盛斯砚的眼睛。
妒火在胸口熊熊燃烧,他觉得呼吸困难,伸出手松松脖间的领带,这才感觉好了一点点。
一路走来,陆浮沉带着她一直在和他人寒暄,她在这种场合里表现得游刃有余,落落大方,一点也不怯场。
一直到站在某个男人面前,无意间对上那双冰冷而又锐利的眸子,挽着陆浮沉的女人笑容猛然僵在唇角。
盛斯砚怎么也在这里?!
陆浮沉笑道:“斯砚,你也在。”
盛斯砚收起身上的戾气,不冷不热地点点头。
两个男人碰了碰红酒杯,各抿一口红酒。
陆浮沉摸摸旁边还在发愣的女人的脑袋,柔声道:“净漪,斯砚也在。”
鹿净漪从他的动作中回过神,深吸一口气,不是,大哥,她刚洗得头!怎么能乱摸呢?
可这是公众场合,她又不能直接说。
只能先看向盛斯砚,勉强露出一个微笑,“盛总!”
男人的视线从她被摸过的脑袋上移开,淡淡道:“鹿总!”
不知道为什么,鹿净漪每次听到盛斯砚叫她‘鹿总’,都会有一种被他嘲讽的错觉。
陆浮沉好像故意哪壶不开提哪壶。
“斯砚,没带女伴过来?”
鹿净漪整个人都处于紧绷状态。
如果她没猜错,盛斯砚昨天晚上说今天晚上有个朋友过生日,是同一个人,说不定还想带她过来。
而她拒绝不说,还陪着陆浮沉来了……
直觉告诉她,盛斯砚这个小心眼的,这次肯定不会放过她。
果然——
盛斯砚云淡风轻道:“本来是打算带我老婆过来的,但是我老婆今天不太听话,等晚上回去,我好好和她谈谈。”
表面听上去无关紧要的一段话,却让鹿净漪毛骨悚然的。
老婆……
他们都离婚了,明明是前妻好不好?
但是不管是老婆还是前妻,很明显,都是在说她。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插嘴道:“盛总还真的结婚了?”
这次盛斯砚落落大方地承认,“是。”
周围的几个人瞬间围着盛太太聊了起来。
只不过,不知道怎么聊着聊着就扯到了孩子这个话题上。
一位年长一些的阿姨道:“盛总一表人才,盛太太肯定也是貌美如花,你们两个人基因这么好,什么时候要个宝宝?”
盛斯砚扯扯唇角,“已经在备孕了。”
鹿净漪:“……”
他自己备孕呢?
累死他也怀不上。
“噢?那就等盛总好消息了!”
“嗯。”
“平时在家,盛总说了算还是盛太太说了算?生几个孩子你们计划过吗?这么好的基因,我觉得盛总应该多生几个最好。”
鹿净漪以为盛斯砚不会回答这种无聊的话题。
但是,她错了。
盛斯砚的目光在她脸上扫过,随即大言不惭道:“生孩子这种事情自然是我说了算的,我让她生几个她就得生几个!”
男人语气冷漠,气质矜贵,颇有王者风范。
他没看到的是,快步进来找他的江望,在听到他的话以后,蓦然停住了脚步。
啧啧。
之前也没发现,他们老板现在这么能装的吗?
他说几个就生几个?
别忘了,他老婆现在就挽着其他男人的胳膊,在他面前大大方方地站着,他怎么不敢硬着把鹿净漪抢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