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长锦大学体育馆。
元旦晚会第二次彩排。
有了上次的经验之后,言知整个人都显得放松了不少。
彩排开始后不到一个小时,主持人慷慨激昂地朗读串场词:
“中华上下五千年,数不尽的文人墨客为我们留下许多朗朗上口的精美诗篇。作为华夏儿女的我们,要永远保留一颗赤诚的爱国之心。下面有我们欣赏由喻祈星、言知带来的《中国人,中国魂》。”
由于是正式彩排,二人今日特意穿了正装。
黑色高定西装将两人的完美身材展现的淋漓尽致,几乎找不出半分瑕疵。
虽然表演只有短短的十分钟,却被台下的工作人员偷偷拍了不知多少张照片。
正值鞠躬谢幕之时,喻祈星听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响动。
他猛地看向头顶,三米高的灯架摇摇欲坠,明晃晃的大灯直直地下落!
而言知正处于正下方的位置!
喻祈星瞳孔紧缩,伸出左手把言知揽在怀里,迅速向旁边迈步。
言知重心不稳,一个踉跄,连带着喻祈星一起跌倒在地。
灯架倒塌,砰地一声,补光灯碎裂。
惊呼声、蜂鸣声乱成一团,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烧焦的气味。
言知头脑发懵。
头顶传来喻祈星的声音:“言知,你有没有事?”
言知蓦然感受到身下的触感不对,不是坚硬的地面,而是——
他倒在了喻祈星的怀里!
言知赶紧坐起来,焦急地去查看喻祈星的情况,“喻哥,我压到你哪了?”
他虽然瘦,但个子在那,少说也有一百三十多斤。
瞬间冲击力也不是闹着玩的。
而且他们恰好倒在舞台的边缘,再多一步就要掉下去了。
“没事。”喻祈星嘴上这样说,他企图起身,横在地上的左臂却使不上力。
言知手足无措起来,“喻哥,我不会把你的胳膊压断了吧?”
工作人员里女生居多,大都被吓得愣在原地;男人则是在处理一旁的故障,无暇顾及角落里的他们。
喻祈星:“你别急,先拉我起来。”
言知不敢碰喻祈星左侧的胳膊,从右边半抱着把他拉起来。
喻祈星尝试着弯曲左臂,有点疼,但不严重。
他抬起右手,揉了揉言知的头,安慰道:“没断,放心吧。”
言知惊魂未定,不仅眼角泛红,眼神里也没了光彩,喻祈星于心不忍,“吓到了?”
言知深呼吸,搀扶着喻祈星往台下走,“喻哥,要不是你,我的小命估计要交代在这了。”
喻祈星:“那你不是应该庆幸还好有我么。”
话刚说完,身后传来一声,“知知,喻学长。”
二人驻足,跑过来的人是林初晚。
“你们还好吧?”
“姐,喻哥手受伤了。”言知扭头看喻祈星,“哥,我带你去拍个片子。”
他们的身上都沾了灰,林初晚提议道:“你先带喻学长去医务室看看,如果真的伤筋动骨,还是及时处理一下。”
“我没什么大事。”喻祈星活动了下手肘,“回去喷点药就好。”
言知语气强硬,“不行,必须去。”
-
长锦大学医务室。
“只是扭伤,没伤到骨头。”校医回到座位,在键盘上敲了几下,“回去按时喷药,少活动,注意休息。”
校医把A6大小的纸张从打印机上拿下来,放在桌子上,“去拿药吧。”
言知拿起药方,“谢谢医生。”
他回头便看到喻祈星自己在穿外套,“喻哥,我来帮你。”
言知拿着外套站在喻祈星身后,“来,右手。”
后者轻笑,“我右手没事。”
言知没理会,自顾自地指挥:“左手,慢一点。”喻祈星无奈,只能照做。
言知为他系上扣子,“好了。”
“我去拿药,你在这坐着等我一会儿。”言知说完就走了。
喻祈星摇头一哂,言知好像把他当成了生活不能自理的残疾人。
校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忍不住问道:“这位同学,你和刚才那位是兄弟?”
喻祈星闻言抬头,回答:“不是。”
校医是位三十几岁的青年女人,这两人给她的感觉不似寻常朋友,八卦心理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那你们……”她顿了顿,“不会是情侣吧?”
-
言知拎着药回到诊室,里间的人正在交谈。
他依稀听到女声说:“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
言知走过去,没说话,喻祈星转头看了他一眼,又对校医说:“还在努力。”
言知开口:“喻哥,药拿好了。”
喻祈星“嗯”了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吧。”
夕阳隐去了身躯,昏黄色的路灯下,两道颀长的影子在地面上缓缓移动。
寒风打在脸上,有种沁人心脾的凉。
喻祈星伸手,“我来拿吧。”
“没事,不重。”言知的手插在兜里,“喻哥,你说我们这次算不算‘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喻祈星:“算。”
言知感慨:“舞台事故的概率这么小,都能让我碰上,看来我是真的倒霉。”
“临时搭建的舞台本来就有弊端。”喻祈星说:“不是你的运气问题。”
上次晚会是在礼堂举办的,但今年的体育馆扩容之后,场地比礼堂大一些,没成想竟会在彩排时出现事故。
言知觉得喻祈星说的有理,“还好喻哥你反应快,你可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了。”
喻祈星感受着左臂传来的微微痛感,“那你准备怎么报答救命恩人?”
“……”言知思忖片刻,轻咳一声,道:“除了以身相许,剩下的只要你说,我包办到。”
喻祈星佯装失落,“那算了。”
不会真的是要他以身相许吧?
言知只当这人是在和自己开玩笑,“喻哥,你竟然拿我取乐。”
喻祈星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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