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言知罕见地失眠了。
不同于以往熬夜打游戏或刷视频，而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凌晨四点，他终于才有了些许困意。迷迷糊糊睡着后，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一个模模糊糊看不清脸的长发女生挽着喻祈星的胳膊和他说：“谢谢你的让步，我才有机会和星辰哥哥在一起。”
“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我们结婚那天你一定要来哦。”
说完，女生和喻祈星相携而去，只留给他一双背影。
言知倏地从床上坐起。
他睁开眼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是他的卧室没错。
还好这只是一个梦。
他揉了揉有些胀痛的太阳穴，然后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七点半。
仅仅睡了四个半小时，言知的脑子比昨天晚上还乱。
也正是因为他胡思乱想，才会做奇奇怪怪的梦。
言知点开微信，给喻祈星发了个消息。
【ZHI：早。】
对面没有回复，想必是还没起床。
想想也是，七点起床，也不知道是人是鬼。
他走到洗手间洗漱，照镜子的时候吓了一跳。
镜子里的人眉眼间都写着“疲惫”两个字。
大哥，你谁？
言知重新回到床上，边玩游戏边等喻祈星回消息。
八点钟，手机屏幕上弹出新信息。
言知赶紧退出小游戏。
【*：早。】
【*：今天起这么早？】
【ZHI：昨天我没睡好。】
言知打开前置摄像头，摇头晃脑，左看右看，终于找到一个最能凸显他的帅气的角度。
咔嚓一声，发送。
【ZHI：[图片]】
【ZHI：哥哥，你看我都有黑眼圈了。】
喻祈星点开图片，放大。
这是一张自拍，照片里的男生鼻梁挺拔秀气，一双灵动的眼睛仿佛会说话。
喻祈星看得呼吸一滞。
【*：黑眼圈在哪？】
【ZHI：[图片]】
言知又把照片发了一遍，这次用红色记号笔勾出了下眼睑的位置。
喻祈星仔细看了看。
标注的那处皮肤颜色确实比其他地方略微深一些，但不明显。
【*：只是一天没睡好的话，不会有黑眼圈的。】
言知的本意也不是让他看自己的黑眼圈。
喻祈星怎么这么不上道呢？
难道是自己的魅力不够？
言知觉得他有必要加大力度。
【ZHI：哥哥，你好好看看我的眼睛里有什么。】
喻祈星果真照做，少年的眸子澄澈干净，不夹杂一丝杂质。
【*：有什么？】
过了几秒。
【ZHI：我的眼里都是你啊，哥哥。】
喻祈星看到这句话，低低地笑了一声。
言知这都是跟谁学的？
【*：嗯，知道了。】
【*：吃早饭了吗？】
就嗯？
言知顿时泄了气，喻祈星是真的变了。
【ZHI：不想吃。】
【*：多少吃一点，快去。】
言知面无表情地打字。
【ZHI：哥哥，你好像我爸。】
啰嗦。
他本来想说像他妈妈，但性别对不上。
【*：那你叫一声我听听。】
言知：“……”
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啊！
我把你当对象，你却想当我爸爸？
-
大年初一这天上午，言知家里客厅的沙发坐满了人。
大多是些一年半载都没见过的亲戚，有几个言知看着甚至有点儿眼生。
言知搬了个椅子坐在客厅，对他们的对话内容充耳不闻，低着头和喻祈星打字聊天。
【ZHI：哥哥，你在做森莫？】
兰淑仪正巧和他们说到自己的儿子，“知知，你还记得表姨不？你小时候她还抱过你呢。”
言知闻言抬头喊了声：“表姨过年好。”
女人看起来三十几岁的模样，从手提包里取出一个红包，“来，这是姨给你的压岁钱。”
言知走过去接了，“谢谢表姨。”
女人笑着说：“不客气。”
兰淑仪“啧”了一声，“哎呀，你年年都给孩子压岁钱，这多不好意思。我屋里有没拆封的化妆品，回头你挑喜欢的拿回去用。”
“真不用，就一点儿小钱。”
兰淑仪：“你和妹夫还是不打算要孩子吗？”
“我们结婚之前就准备好了做丁克，而且双方父母开明，我们应该是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
“这样也好，没孩子也省事儿。”兰淑仪拍了拍她的腿，“活得洒脱。”
言知坐回椅子上，手机震动。
【*：家里亲戚有点多，没来得及看手机。】
【*：你呢？】
【ZHI：哥哥，我们同病相怜啊。】
【ZHI：我坐在这就像个雕塑。】
【ZHI：[委屈巴巴.jpg]】
喻祈星的脑海里想象出一个画面。
【*：我感觉你更像吉祥物。】
【ZHI：[小狗哭泣.jpg]】
【*：那怎么办？】
【*：我有没有什么能帮你的？】
【ZHI：不知道，我已经快碎了。】
【*：我记得你前两天说有一个想看的贺岁片？】
言知想了想，好像是有一个。
【ZHI：点头。】
【*：你家那边是不是有一家万达影城？】
有是有，但言知不想一个人去看电影。
【ZHI：有，但是今天的票临时买的话应该来不及。】
【*：你先看看票。】
言知切出去，点开买票小程序。
屏幕上弹出新消息。
【*：顺便帮我也买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