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知正犹豫着要不要靠过去，一个女生在他右侧的座位坐下。他身体不自觉地往左靠了靠，左腿几乎完全贴上了喻祈星的右腿。
虽然隔着加绒的裤子，但言知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他刚想往回收，喻祈星却伸手按住了他的腿，“开始了，好好看电影。”
放映厅内灯光全灭，大屏幕一帧一帧地滚动字幕。
言知身体动了动，然后将注意力放在正前方，目不斜视地观影。
电影播放到第十五分钟，男主人公一屁股坐进粪池里，周围哄堂大笑。
言知很无语，他不属于笑点很高的人，但此时确实笑不出来。
他昨晚辗转在各个群里抢红包，本来就睡得晚，今天起得又早，睡眠严重不足。
当前的剧情对他一点吸引力都没有，半小时后他的眼皮就开始打架。
喻祈星喝了口奶茶，忽觉肩上一沉，他侧过头一看，言知竟枕着他的肩睡着了。
喻祈星轻轻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将言知调整成一个更舒服的姿势。
言知右侧的女生斜睨过来，目光中夹杂着一丝探究。
喻祈星没理会，一动不动地继续看电影。
临近尾声时，言知缓缓睁开眼，意识不清地往旁边人的方向拱了拱。喻祈星的颈窝被他蹭得有些痒，“乖点，别动了。”
言知陡然瞪大眼睛，他睡着了？
这真不怪他，影院里的氛围也太适合睡觉了。
“哥哥。”
他坐正身体，打了个哈欠。
“嗯。”喻祈星低声：“你现在还来得及看个结局。”
“……”
-
散场后，两人从影院走出来。
言知把没吃完的薯条扔进垃圾桶，“哥，我睡着了你怎么不叫我？”
两个小时的电影他睡了一个小时，这钱花的冤。
喻祈星按了按肩膀，“看你睡得挺香，没忍心。”
言知小声问：“我打呼噜了？”
喻祈星：“没有。”
言知：“那我磨牙了？”
喻祈星无奈：“没。”
“……”
那你为什么说我睡得香？
喻祈星佯装没看到他眼中的疑问，将手搭在他的肩上，“饿了没？有没有想吃的？”
言知拿出手机看时间，“一点了，该饿了。”
喻祈星第一次听说有人通过时间来区分自己饿不饿。
万达里面的餐厅大年初一不营业，但言知也不能让喻祈星饿着肚子开车回去。
“哥哥，你大老远来找我，不会是只想和我吃饭看电影吧？”
喻祈星还真没想别的，但言知这样问，他有点好奇。
“那还有什么？”
言知正好不想回家面对满屋子的亲戚，“带身份证了吗？”
喻祈星：“带了。”
言知掏出手机，不知在给谁发消息。
喻祈星疑惑：“你想干嘛？”
言知微微一笑，“干点儿成年人能做的事。”
-
言知先是带着喻祈星去附近的便利店买了许多便当和零食，然后两人一起走进一栋写字楼。
喻祈星怀着满腹的问号跟着言知一路到了房间门口。
言知刚要刷卡，喻祈星拉住他的胳膊，“你……”
言知：“嗯？”
喻祈星继续问：“你带我来开房？”
piu的一声，门开了。
言知将房卡插在卡槽里，“不是，哥，我是来打游戏的。”
喻祈星走进去才发现这是一间双人电竞房。
“网吧关门了，而且这里的环境也比网吧好。”
言知坐在椅子上，按下电脑上的开机键。
“我和老板认识，之前经常来，他家的设备都是最新的，玩游戏很爽。”
喻祈星在他旁边坐下，“你之前和谁经常来？”
言知从购物袋里翻出零食，“高中同学，不过他们出国的出国，我们挺久没见了。”
加热后的便当盒有些烫，言知不小心碰了一下，顿时缩回了手。
喻祈星关切道：“没事吧？给我看看？”
言知把手放在嘴边吹了吹，“没事，就是有点红。”
喻祈星隔着东西把便当拿出来，“先把饭吃了，一会儿再玩。”
电脑上播放着搞笑综艺，他们并排坐着吃完了午饭。
桌子上的手机震了几下。
言知以为是自己的，他拿到手里才发现手感不对，这是喻祈星的手机。
喻祈星从洗手间洗完手出来，正巧看到言知拿着他的手机，“要查岗吗？密码和大门密码一样。”
言知：“不是，是我拿错了。”
喻祈星：“没事，你随便看。”
言知没有查看别人隐私的爱好，“哥哥，有人给你发消息，你还是看看吧。”
喻祈星接过手机看信息。
言知也挺好奇，“哥哥，谁呀？”
喻祈星：“营地里的人找我要新年红包。”
言知从大衣口袋找出自己的手机看营地群。
【旧人不覆：@星辰，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流浪法师：@星辰，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别问我是谁：@星辰，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奥斯卡影帝：@星辰，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
下面是一连串的加一，和鹦鹉学舌一样。
言知问：“哥哥，你要发吗？”
喻祈星：“我QQ没绑卡，你会用支付宝发口令红包吗？”
言知：“我来发吧。”
言知一共发了三个100的红包。
【灵芝：我帮市长发的。】
【灵芝：祝大家新年快乐。】
紧接着，领取红包的提示刷了满屏。
【旧人不覆：@灵芝，市长夫人大气，祝市长和夫人百年好合。】
言知自己也抢了一个。
0.52。
这是什么手气？
他嘴角向下，满脸写着“不高兴”三个字。
情绪持续不过五秒，一个红包出现他的面前。言知抬起头，问：“给我的？”
喻祈星：“拿着，压岁钱。”
言知眨眨眼，伸手把红包拿过来，袋子里鼓鼓囊囊的，少说也有三千。
喻祈星知道给他转账的话他不一定会收，所以他只好提前取了现金包成红包。
“本来想等送你回去的时候给你的，但你带我来开房，我也只能先给了。”
开房……
给钱……
言知几乎是脱口而出：“哥哥，你是想嫖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