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众人，言知和喻祈星走在去停车场的路上。
虽是冬末，空气中的凉意并未完全散去。言知外套的口袋太小，他不动声色地将手伸进喻祈星的衣兜里。
喻祈星顿感身上一沉，“冷？”
言知放在他衣服里的那只手动了动，“现在不冷了。”
KTV距离停车场约莫两百米，两人步伐大，很快就走到了。
喻祈星上车后打开暖风，“游戏玩得开心吗？”
“挺开心的。”言知突然反应过来：“哥哥，你怎么知道我想玩游戏？”
喻祈星转动方向盘，“你进门的时候就一直在往电竞区看，不是想玩是什么。”
言知自己都没发现他的小心思竟然表现得这么明显。
他摸了摸鼻尖，说：“你知道的，我唱歌跑调，但是玩游戏的话我还挺擅长的。”
喻祈星：“最后为什么放水？”
“大家都是朋友，打打杀杀的多不好。”言知说，“他们人不错，而且还有几个还加了我的好友。”
喻祈星问：“游戏好友？”
言知答：“不是，是微信好友。”
言知和喻祈星不同，如果说喻祈星是一块寒冰，那言知就是暖阳。喻祈星当然清楚言知的吸引力，而且是从去年见他的第一眼就知道了。
只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存着和自己一样的想法。
喻祈星没说话，言知又说：“你要是不喜欢我加他们的话，我现在就删了。”
喻祈星：“不用，留着吧。”
过了二十多分钟，轿车停在锦绣丽景门口。言知下车后，挥手和车里的人告别：“路上小心，到家给我发个消息。”
喻祈星点点头，“赶紧回家吧。”
-
言知回到家，家里的人都已经睡下了。别墅里有些黑，言知开着手电筒回到卧室。
刚才很多人把衣服挂在一起，他的身上不知道沾了谁身上的烟味。言知皱了皱眉，赶紧脱了外套去洗澡。
从浴室出来，言知拿起桌子上的手机看消息。
【欧煊明：知知，快开学了，你作业写了没有？】
言知完全不记得这一码事。
【ZHI：什么作业？】
【欧煊明：？？？】
【欧煊明：你不知道？】
【ZHI：/摇头/你发我看看。】
欧煊明发来一个名为“大一年级寒假作业”的PDF文件。言知点开去看，他依稀记得老师有说过，但他显然没放在心上。
大学放假还留作业，这说出去谁信啊？
【ZHI：看完了，现在写还来得及不？】
【欧煊明：老铁，要不你试试呢？】
【ZHI：/发怒/为什么不早点提醒我！】
【欧煊明：你别拉不出屎赖茅坑。要不要开视频一起写，我作业也没怎么动。】
【ZHI：你会？】
【欧煊明：不会。】
那说屁呢？
【ZHI：/挥手/不了，我找会的人教我写。】
【欧煊明：/白眼//白眼/】
【欧煊明：写完教教我。】
趁着喻祈星还没到家，言知跑到书房把作业手册打印了一份。
八成那人还在开车，言知也不敢发消息打扰他。
言知回到卧室，翻出八百年没打开过的笔袋，找了支黑色签字笔开始挑灯夜读。
他的本意是先把会的题目写完，结果一连看了两页，发现会的题屈指可数。
言知叹了口气，刚想问问喻祈星到家没有，手机便响了。
见是喻祈星打来的微信语音，言知赶紧接了。
“哥哥，你到家了？”
喻祈星拿毛巾擦头发，“嗯，刚冲了个澡。等着急了？”
言知心说他不急，作业倒是有点急。
“你上大一的时候老师会留假期作业吗？”
喻祈星想了想，说：“有吧，我记不清了。”
言知不会无缘无故问这个，喻祈星猜测：“怎么？你没写作业？”
言知趴在桌子上，把下巴搭在手臂，声音有些闷：“还有三天开学，我一个字还没写。哥，人活着真难。”
喻祈星忍俊不禁，“不早了先睡觉，明天早上我叫你。”
言知：“啊？”
喻祈星：“啊什么，我陪你写作业。”
-
翌日，窗外枝杈上的鸟儿发出几声啼鸣。
言知被一阵不算悦耳的铃声吵醒，他这是第一次体验到把微信铃声当闹钟的感觉。
他看都没看手机，好巧不巧地按到了接听键。
喻祈星这次拨打的是视频通话，屏幕上出现白色的天花板，“知知，人呢？”
言知闭着眼回复：“我在。”躺着。
喻祈星的语气没什么波动：“你是不是还没起。”
言知：“我起来了。”
紧接着一道鬼魅般的声音响起：“那你的手机为什么还躺在床上？”
？？！
言知倏地睁开双眼，他转头看向一旁的手机，屏幕上喻祈星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他一下子困意全无。
哥，你有点子吓人啊。
喻祈星：“先去洗漱吃东西。”
此时才六点半，他家的阿姨还没醒呢。
言知拿着手机到洗手间刷牙洗脸，然后又晃晃悠悠地从冰箱里拿了一个小面包和一盒牛奶。
喻祈星险些被他晃得头晕。
言知坐在椅子上，找了个支架把手机立在面前。
就在喻祈星以为他要直播吃早饭的时候，结果言知说：“我还不饿，一会儿再吃。”
喻祈星看着言知那张略显疲惫的脸，“就这样写？”
言知面露疑惑之色，“？”
不然呢？
喻祈星耐心道：“把镜头对着作业本，不然我怎么教你？”
“……”
言知赶紧调整好手机角度。
喻祈星大致扫了一眼他的作业题，果不其然一整页里就只有两处是写了字的。
“第一道不是复习的时候教过你吗，怎么不写？”
言知这孩子从小就实诚：“忘了。”
“……”喻祈星被他的直率打败了。
在喻祈星的帮助下，言知花了两天半的时间写完了老师布置的寒假作业。
完成后的那一刻，言知如释重负，迫不及待地想拿给别人炫耀一番。他在微信聊天里找到欧煊明，当即拍了几张照片，点击发送。
欧煊明顾不上震惊，把能抄的都抄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