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一身的鞭伤,和几乎被夹断的手指,苏云苓心里的怒火直冲天灵盖。
又想到自己觉醒前那副逆来顺受的窝囊样,没忍住狠抽了自己两巴掌。
“嘶,真疼啊。”
“吱~真傻呀……”身后传来嘲笑声。
苏云苓扭头一看,一只拳头大的老鼠正好从她床上的草堆里伸出头来。
老鼠开口说人话了?当然不是。
是她觉醒记忆后,也觉醒了前世做狐狸时的部分基本生存技能。
比如和飞禽走兽沟通,异于常人的听觉嗅觉和灵敏度,以及九尾狐自带的气运都回来了。
而且她还想起来,系统离开前好像说过,她及笄后还会获得一个随身储物空间。
在哪儿呢?她低头在身上扫视一圈,除了一身伤外,身无长物。
就在她心生怀疑时,眼前却陡然亮起一道白色的光圈。
随着光圈从中开启,她看到清澈的湖面波纹如篆,湖畔一株参天老榕树下是一栋别致温馨的二层木屋。
这不是她前世修炼时的神识空间吗?
苏云苓反应过来,这个空间是由她的意识形成的,也通过意识开启和关闭。
意识决定了空间的模样和大小。
空间内的时间不会流动,所以还可以储存食物。
十天前被抽鞭子时就听说了,今天是她那位好姐姐和大皇子结婚的大喜之日。
她这个做妹妹的,怎么能毫无表示呢?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姐姐送份大礼。
凤鸾星下凡,大殷朝的祥瑞是吧?
呵,马上就不是了……
户部侍郎府与皇家结亲,府门内外都是一派热闹喜庆。
户部侍郎苏照泓携他的三个儿子在正厅迎客。
过了今日,他就是大皇子的老丈人了,大皇子是皇帝的嫡长子,早晚要被立为太子。
用不了多久,他就是太子的老丈人,然后就是大殷的国丈,每每想到此处,苏照泓就笑得见牙不见眼。
“恭喜苏大人了……”萧南川的声音低沉而冷冽。
父子四人皆是一愣,旋即收敛了几分笑意。
苏家二郎和三郎将萧南川带到了花厅落座。
三人同为国子监监生,所以私下相交也没有那么多规矩。
苏家父子都知道萧南川对苏月盈的心思,遂有些担心他今日过来会闹出什么事。
苏二郎率先开口:“过了今日盈盈就是皇家的人了,裴宗尧也真是命大,原以为他死了,没想到还有一口气,但万幸没有连累盈盈今日入皇子府。”
裴宗尧就是三个月前被苏月盈用砚台砸晕的裴将军的独子。
原以为他已经一命呜呼,没成想被仵作发现一息尚存,所以又被抬回了将军府。
只是裴宗尧虽然没死,但却也和死了差不多。三个月来将军府遍寻名医,甚至连宫里的太医都求来了,还是没有救醒他。
苏二郎接着道:“苏云苓在牢里已关了百日有余,她纵然身份卑贱,但毕竟算是我们苏家的人,世子打算如何安置她?”
苏云苓被抓下狱时还差两个月才及笄,按照大殷律法,对未满十五的犯人,只要没有人命,都会从轻处罚。
正好裴宗尧并未咽气,所以苏云苓暂被判了五年徒刑。
如果苏家和萧南川不出手,她将要在狱中关五年。
萧南川转了转手边的白瓷茶盏,“她还没认罪?”
“没有。”
萧南川冷嘲:“贱命一条,骨头还挺硬。告诉她,什么时候签下认罪状,就什么时候放她出来。反正她已经被毁了,绝不能再牵连到盈盈。”
苏家两兄弟听萧南川如此说,心里暗松了口气。
苏月盈都要嫁做他人妇了,萧南川都还能一心为她着想,想必是不会破坏今天的喜事了。
牺牲苏云苓一个,可以让他们的亲妹妹登上天下女人都趋之若鹜的那个至尊高位,太值得了。
侍郎府外,高门勋贵的车驾络绎不绝的停在府门前,路过百姓围在远处瞧热闹。
“侍郎府嫁女的阵仗可真不小。”
“那是自然,这苏大小姐乃上京城第一才女,又是大殷福星,嫁入皇家自然要礼宴亲族,告贺四方了。”
“苏侍郎马上就是大皇子的老丈人,将来仕途不可限量啊!”
迎亲的吉时将近,皇城司禁军开道,身着喜服的大皇子骑着高头大马,率领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出现在了御街上。
就在这热闹祥和的气氛中,南边的天空突然飞来一大群鸟。
“诶,快看,那是什么东西啊?黑压压一片往这边来了。”有眼尖的百姓指向了天空。
“那是……是乌鸦……好多的乌鸦……”
数以千计的乌鸦成群结队冲向迎亲队伍,护卫们立刻抽刀驱赶,可无奈乌鸦有智,且数量太多,原本整齐有序的迎亲队伍顷刻间陷入混乱中。
马背上的大皇子率先遭殃,被逼得摔下马背后,还被失控的骏马踩踏了好几脚。
而那群乌鸦冲乱了迎亲队伍后,在上空盘旋了两圈就又飞向了户部侍郎府的方向。
苏月盈的闺房里,梳头的婆子正在为苏月盈梳发打扮。
镜子里的女子乌鬓云腮,端艳柔媚,举手投足皆是风情。
她正自我陶醉时,萧南川不知何时进来了。
苏月盈一惊,慌忙将屋内的丫鬟婆子们都支了出去。
萧南川看着面前一身锦绣喜服的女人,心里的不甘化作眼角的猩红涌现。
“当皇后真那么好?你非要嫁他?”
苏月盈立刻上前安慰;“卿安哥哥,你知道的皇命难违,你我这辈子只能做兄妹,但愿来世我只是个普通女子,能与你相守一生……”
“小姐……小姐不好了……出事了……”贴身丫鬟不顾规矩,匆匆跑了进来。
于此同时,几只乌鸦从窗户飞了进来,直扑苏月盈而去。
萧南川护着苏月盈挥手驱赶,可乌鸦却越来越多。
“啊——”苏月盈吓得花容失色,往后闪躲时,华丽繁复的头冠重重砸在了地上。
头冠最中央镶嵌的一颗东珠掉了下来,她面色一白,正要弯腰去捡时,不料一只乌鸦俯冲过来,快她一步叼走了东珠。
“糟了,那可是皇上的御赐之物!”苏月盈急得手足无措。
萧南川越窗追去,抬眼就看见园中的石桌和树枝上,歇着密密麻麻的乌鸦。叼走东珠的那一只早淹没其中,无迹可寻了。
同一时间,皇宫内正在遭遇一场史无前例的鼠患。
上万只老鼠浩浩荡荡地闯入了勤政殿和御书房,最后去御膳房将里面的膳食席卷一空后又四散而逃了。
景昭帝被鼠潮吓得爬上了御案,嘶吼着命首领太监去传司天监国师前来面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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