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烨,你非要如此逼我吗?”徐妙瑜的语气满是失望和疲惫。
陈烨上来要抓她的手,却被她避开。
他眼神受伤,“妙儿,我们回家好不好?我除了你什么都不要了。”
“陈二公子这话当真?”苏云苓突然站了出来,突兀的打断了陈烨的深情表演。
陈烨像是早已下定决心,“自是当真。”
“那就好办了。”苏云苓笑得无邪,扭头就让人端来了一碗黑乎乎的汤药。
“县主你要做什么?”还跪在地上卖力哭嚎的李玉娘脸上升起不安的神色。
苏云苓抬眸扫了眼仍然故作镇定的陈烨,她倒要看看他能装到几时。
“没听到陈二公子的话吗?他不要你们母子了,这是最烈的堕胎药,一碗下去就能落干净,喝了吧!不收钱!”
李玉娘终于慌了,“烨哥哥救我,他们要杀了我们的孩子……”
陈烨也明显紧张起来,甚至连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他用期待的眼神看向徐妙瑜,期盼她能阻止李玉娘喝药,并主动留下这个孩子。
可徐妙瑜却转过身去,根本不看他们。
苏云苓朝钱婆子和赵婆子递去一道眼神,两人立刻上前就要给李玉娘灌药。
“住手!”
陈烨终于是忍不住了,他将落胎药扫落在地,把狼狈不堪的李玉娘扶了起来,转头指责徐妙瑜。
“妙儿,我真没想到,你竟然真会如此狠心,孩子是无辜的,为什么就不能给他一条生路?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从前明明那样善良。”
徐妙瑜被他这翻黄倒皁的言论震惊得说不出话,他们之间到底是谁变了?
李玉娘泫然欲泣好不可怜,“烨哥哥你别怪姐姐,是我命苦是我命贱,我不配宵想……”
“啪——”不等她表演完,苏云苓的巴掌就已经甩了上去。
李玉娘的脸被扇得偏向一侧,脸上映着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满堂寂静……
“知道自己贱还出来丢人现眼?”
苏云苓甩了甩发麻的手,劲使大了。
陈烨见状,饶是再能忍,也有爆发的时刻,“和敏县主,你休要太猖狂!”
“啪——”苏云苓换了只手扇向狗男人。
“怎么能少了你呢?虚伪,无耻,窝囊!”这下两只手都麻了,但心情总算畅快了一点点。
陈烨歪着脸,傻了眼,这是他从出生到现在挨的第一个巴掌。
连徐妙瑜都怔住了,久久合不上嘴。
苏云苓转头就提醒她:“表姐,收拾不知廉耻之人时,嘴和巴掌总要有一个在路上的。你要一时实在想不出骂人的词儿,就先动手啊!站着不吱声,他还以为自己有理呢!”
“和敏县主你怎么能动手打男人?”李玉娘见陈烨也挨了打,回过神立刻上前维护。
“你说得对!不能打男人,应该打你这样的……贱人!”苏云苓扬起巴掌就又要动手。
李玉娘吓得缩起了脖子,眼看巴掌要落下时,门外传来国公夫人秦氏的怒喝:
“给我住手!”
李玉娘见靠山来了,毫不掩饰地朝苏云苓挑衅一笑。
苏云苓唇角轻蔑一勾,她说住手就住手吗?想屁呢?
“啪——”下一瞬,李玉娘另一侧的脸上又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李玉娘羞愤不已,“干娘,您要给我做主啊!和敏县主她打我,还打了烨哥哥,呜呜……”李玉娘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迎上去就开始告状。
“岂有此理!!!”秦氏气得一张圆盘脸都在抖,“和敏县主你今日若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休怪我告去衙门。”
苏云苓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她,无所谓道:“我在自己的地方扇两个犯贱的狗男女有何不对?谁让他们上赶着找抽的?”
“你这根本就是仗势欺人,我秦国公府不会善罢甘休的!”秦氏怒声威胁道。
“这不关苓苓的事,她是受我的意,婆母要怪就怪我。”徐妙瑜不想因为自己的事连累苏云苓,及时站了出来。
秦氏果然当即把怒火转移到了更好欺负的徐妙瑜头上,“徐妙瑜,你身为人妇,不在府中孝敬公婆,不伺候郎君,却与那些市井泼皮一起抛头露面,这是非要逼着我们国公府休弃你不可吗?”
徐妙瑜看了眼正和李玉娘互相安抚的陈烨,一开口声音温柔却决绝:
“陈烨,你今日逼我至此,我自请下堂便是,若是你曾经对我的情谊有半分真,就合离吧!”
徐妙瑜此话一出,连苏云苓都大吃一惊,更遑论其他人。
“妙儿,你……”陈烨松开李玉娘,震惊的表情当场龟裂。
秦氏却不满地皱起眉,“和离是不可能和离的,这于我儿名声不利,休书倒是可以,但你要自己与你祖父去说清楚,这可不是我们陈家逼你的 。”
“不!我不合离!”陈烨来这里只是想要逼徐妙瑜认下李玉娘和她腹中的孩子,他根本不想和离。
苏云苓真是忍不了这既要又要的无耻小人了,她正要发作,却被徐妙瑜拉到了身后。
哪怕是面对陈家的步步紧逼,徐妙瑜也依旧那样优雅从容,她平静的看向陈烨,柔声问道:
“陈烨,你还记得上门求娶我时许下的承诺吗?”
陈烨嗫嚅着,声音有些哑:“我是承诺过,此生只娶你一人,但是……”
“是你立下誓言只娶我一人,我才同意嫁给你的,可是你如今却拉着另一个女人来到我面前,逼我成全你与她一家团圆,你不觉得羞愧吗?”
徐妙瑜本就生得娇柔,这眼含热泪的模样楚楚可怜,难免叫人生出恻隐之心。
原本都在指责徐妙瑜善妒的那些人,这会儿又同情起她来,开始声讨陈烨背信弃义,有辱君子之风。
秦氏见状,立刻大声为自己儿子辩解:“那还不是怨你不能生?我陈家难道要为了你断了香火?”
秦氏的话又让舆论转换了风向,陈烨也从愧疚中清醒了几分。
“我只是想为陈家留下一个孩子,玉娘进门也只是一个小妾,永远不会动摇你的位置。”
“陈烨,我们成亲到现在多久了?”
“三年。”
“不,是两年零十个月。我跟你承诺过的,如果三年后,我还未能有孕,便会为你纳妾延续香火,可是你却背着我在外与别人有了家。”
“妙儿,我那是……”陈烨心里早已不相信徐妙瑜能怀上孕,两年零十个月和三年有什么区别?
徐妙瑜转身不再看那个陌生的男人,眼下滑落两行清泪,“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是你背弃誓言在先,我们终究还是离了心,我会等你的和离书。”
不等陈烨拒绝,秦氏便怒喝道:“徐妙瑜,是你善妒、不守妇道在先,所以只有休妻没有和离。”
苏云苓冷下脸,声音比秦氏还要高几分:
“国公夫人说这话未免太不要脸,大殷律法是成亲满三年未有孕的女子方才可休弃,三年之期到如今都还差两个月呢!何况你儿子那姘头的肚子都两个月了,也就是说他们可能更早之前就勾搭成奸了,这就是你秦国公府的家风?自己不知廉耻,还要把错推给别人,你们全是用千层鞋底做的脸皮吧?又臭又厚!”
苏云苓的话彻底让其他人清醒了,这事说起来的确是秦国公府不地道,养外室本就是礼法不容,敢做不敢当更是令人不齿。
秦氏眼见形势再次不利,拉上儿子就灰溜溜离开了。
热闹刚散开,徐府的小厮便来了。
“两位小姐不好了,大人被下入死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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