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妃抓住机会借题发挥,立刻寻了个由头就领着一群宗妇往那出事的厢房去了。
肃王给肃王妃一道眼神,示意她赶紧跟去看看,萧霁尘此刻也不知去向,外面的男宾还需要他招待。
肃王妃不愧是习武之人,脚程极快,很快便追上了瑞王妃一行女眷。
“六嫂如此着急,该不会真是出了什么不光彩的事吧?”瑞王妃一见肃王妃就阴阳怪气起来。
先帝一共八个儿子,四位公主。
景昭帝排行老二,肃王排行老六,瑞王则是老七。
肃王妃抓着婆子的手紧了紧,勉强扯起一抹淡笑,“七弟妹这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在盼着我肃王府出事呢。”
瑞王妃在心里狠狠朝肃王妃翻了个白眼,面上却还是维持着虚假的和睦。
“六嫂多心了,我这也是替你着急,毕竟才被陛下赐了位灾星当儿媳,就已经够糟心的了,这要是又在府上出点什么事,那不就是雪上加霜吗?”
瑞王妃这话已经实属赤裸裸的嘲讽了,身后那群宗妇们脸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些幸灾乐祸的表情,只是碍于肃王妃的身份一直在竭力隐忍和瑞王妃一起落井下石。
这些人虚伪的嘴脸,肃王妃全都看在眼里,若换她从前的性子,早就一杆红缨枪甩出去了。
但是自从嫁给肃王后,为了不影响夫君的大计,她收敛了一身的刺,学会了一再隐忍。
这次回京时,肃王就再三交代,要她收敛性子,不可生出事端,以免节外生枝惹景昭帝疑心。
所以她并没发作,脸上依旧是那副得体的浅笑,“我儿媳妇是灾星吗?我还真不知道,倒是在藩地时听闻上京爆发时疫,我那未过门的儿媳妇儿救了好些人,不知包不包括各位?”
肃王妃温温柔柔的一句话,让原本等着看笑话的一群妇人纷纷面露尴尬。
瑞王妃似乎也想起自己险些没了半条命时,是萧南川去百草堂买了药,这才救了她。
可是那又如何?她又不是没付银子,身为医者治病救人是苏云苓应该做的。
她绝对不能在这个只会舞刀弄枪的粗野悍妇面前败阵。
“难怪六哥和六嫂欢欢喜喜接受了这场赐婚,这是把和敏县主当成宝了吧?你们只怕是不知道,和敏县主那粗鄙刁蛮的性子,在整个上京都是出了名的。说起来,倒是和六嫂你年轻时还有几分像呢!”
“这就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吧!这也是缘分。”人堆里一位和瑞王妃交好的命妇适时开口。
虽然同是王妃,一个是当今圣上亲弟弟的正妃,一个是不受圣上待见,故意‘发配’到贫苦藩地的王爷的正妃。
看上去品阶相同,可实际上地位差距,高下立见。
所以这些人自然愿意和瑞王妃站在一起,讥讽肃王妃了。
肃王妃狠狠掐住指节,硬是忍了下来,“我儿媳妇是怎样的人,就不劳诸位费心了,你们还是各自管好自家的后院吧!”
瑞王妃见她竟然半点不生气,显然是不满意,又开始阴阳怪气道:
“哎呀!六嫂,虽说藩地艰苦了些,让你再没了往日的姿色,但你的脾气可真是好了不少呢,这还真是让人羡慕。”
“对,千金难买不生气嘛……”
“王妃不好了——”一道急切的声音,打破了一群女人的讽笑。
瑞王妃提起帕子正要憋笑时,却吃惊的发现,跑过来的竟是自己府上的亲卫。
果然,那人直奔她而来。
她不由脸色一怵,“发生何事了?”
“是世子爷,世子爷他出事了……”
瑞王妃听闻是自己儿子出了事,当即脸色一白,不顾一切冲上前跑得飞快。
后面一群女人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跟着追了上去。
肃王妃也加快了步子,等他们赶到厢房门前时,被屋内的一幕惊呆了。
万幸在场的都是些宗妇,没有未出阁的小姐们,不然这看了不该看的,可就算污了名节。
可饶是见多识广的宗妇们见了这场面,那也是一阵脸红。
床榻上,两具白花花的身体牢牢纠缠在一起,拉都拉不开。
上头的男人正是瑞王妃引以为傲的好儿子萧南川,而下面的女人不是她预料中的苏云苓,竟是大殷圣女苏月盈。
最炸裂的是,二人媾和时,旁边窗下还蹲着三个满脸兴奋的看客。
瑞王妃又急又气,展开双臂就试图遮挡众人的视线。
“不要看……不许看……都给我出去啊……”
景昭帝本就为萧南川与苏月盈走得过近而恼怒,这下二人直接滚在一起了,景昭帝知道后万一怀疑瑞王府有不臣之心……后果不堪设想。
帝王可以容忍自己的弟弟在外无法无天,但决不能容忍他觊觎自己的江山。
宗妇们都想到了这一点,这下看向瑞王妃的眼神瞬间就不对了。
你方唱罢,我登场。
肃王妃想起刚才瑞王妃那副嘴脸,这下高低要先出口气。
肃王妃捂着胸口,一脸震惊,“七弟妹,我原只当传言是虚,竟不料这卿安真对圣女有心啊!这可如何是好?圣女可是未来的大皇子妃啊!”
她这话直戳瑞王妃心肺,让她本就忐忑不已的情绪更加崩溃。
立刻吩咐人回府将消息通知给瑞王后,又转头对肃王妃恶狠狠道:
“殷黛琼,你少幸灾乐祸,我儿是在你肃王府出的事,你们就能摘得干净吗?这分明就是你们蓄意安排的!!!”
“七弟妹慎言,无证攀咬只会失了你的贵重身份,他二人分明就是酒后情难自禁。”
瑞王妃目眦尽裂,“胡说!他们分明就是中了情药,那药说不定就是你那好儿媳下的,不然她怎么到现在都不敢现身?”
“谁在叫我?是出了何事吗?”苏云苓有些虚弱的声音从群后传来。
她换了身衣裳,发梢有些湿润,脸色看上去也格外苍白,要不是被两鬟搀扶着,只怕一阵风就能掀倒。
肃王妃蹙起眉,面露诧异,“这是怎么了?出了何事?”
铃兰上前行礼回话:“回禀王妃,县主刚才饮完酒后,就感觉头晕发热,实在难以忍受,就让人找了间盥室泡凉水,这才成了如今模样。”
肃王妃变了脸色,“什么?有这事,那怎不早些来报?得赶紧找太医来瞧瞧……”
现场一片哗然,在场的都是高门大户的当家主母,谁的宅子里不是成日上演阴谋诡计?
苏云苓这情况八成也是让人下了药。
刚才瑞王妃还在说给萧南川下药的是苏云苓,但如果连苏云苓自己都中药了,那她自然也就洗脱了嫌疑。
瑞王妃当然不愿意作罢,当即指着苏云苓怒声控诉:
“她一定是装的,她真要是中了药,怎可能如此清醒?那可是牲口用的催情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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