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母妃,大哥——”萧慕爽朗的声音难掩喜悦。
“参见王爷,王妃,世子……”一群女眷也齐齐上前行礼问安。
肃王妃嗔怪又关切的眼神投向了萧慕,“子骞,你的腿脚不便,在府内等着就是,实在不该出门折腾。”
萧慕,字子骞,是肃王和肃王妃的次子,是萧霁尘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萧慕展颜一笑,让人大有如沐春风之感。
他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了苏云苓和李蓉蓉,“大哥,这两位哪位是大嫂?”
李蓉蓉讷讷不满,什么叫谁是大嫂,她们不都是大嫂吗?
萧霁尘拉过苏云苓与她并肩而立,“她是你嫂子,另一位是李侧妃。”
萧慕眸光含笑,朝苏云苓和李蓉蓉微微颔首。
萧霁尘主动上前替萧慕推起了轮椅,一行人陆续进了王府。
萧霁尘带着苏云苓去了【垂星苑】,这是当初建府时就专门为世子妃留的院子。
垂星苑就在萧霁尘的【无尘居】南侧,是两座紧密相连的院子,萧霁尘平时过来也十分方便。
他带着苏云苓在庭院里大致转了一圈,就回了前厅。
刚回藩地加上上京局势动荡,他和肃王有很多事要部署,所以暂时没有太多时间陪她。
铃兰开始帮忙将从上京带来的行李整理出来,藩地气候干冷,风就像是刀子一样割人,铃兰已经感觉有些不适了。
“小姐,我们要在这里待多久呀?”她警惕地瞅了瞅,见没外人在,才压低声音问。
苏芸苓一边整理自己的妆台,一边回应:“这地方虽然环境恶劣了一些,但人还是不错的,可环境不好并非不能改变。”
铃兰蹙眉,“可我听说这里一年到头,最多只下三场雨,只怕连沐浴的水都没有。”
苏芸苓莞尔,温声劝慰:“放心吧!那是从前,现在不是你小姐我来了吗?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铃兰努努嘴,只当她在说笑,毕竟这下不下雨的事,除了龙王爷,谁能管得着啊?
她家小姐再有能耐,总不能把手伸到天上去吧?
可她不知道,九尾狐是祥瑞的化身,她走到哪里,哪里定将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铃兰跟着府里的丫鬟去了距离王府最近的水井,苏芸苓扫了眼陈设简单的卧房,和光秃秃的庭院,总感觉少了些生气。
她从空间里搬出了四盆耐寒的红牡丹,还有十几盆五颜六色的寒菊。
再将几棵寒梅树苗种在了花窗前。
这庭院是按照苏式园林的风格建造的,天井下方还有四口石雕大缸。
只是缸里早已枯竭,只有一些细沙。
她将大缸简单清洗了一番,然后把空间里的水引出来灌满了四口大缸。
这些水缸里的水正好用来浇灌她院子里的花草。
等铃兰再带着丫鬟们端着水回来时,原本光秃秃的院子早已大变样。
要不是铃兰认识门边那几盆红牡丹,正是苏芸苓早前在上京细细呵护的那一些,她都要怀疑自己走错地方了。
几个在雁北土生土长的丫鬟还是第一次见到牡丹花和菊花,因为雁北城的气候根本开不出如此娇美的花来,所以她们见后纷纷惊呆了。
很快,世子妃在垂星院种满了花的消息就传遍了王府。
此时肃王妃的院子里,她正在将自己从上京捎回来的礼物递给身边的一位与她有着两分相似的妇人。
“霓霞,这是你一直想要的翡翠头面,瞧瞧吧!”
肃王妃将头面递给妹妹殷霓霞后,又取出一个稍小些的雕漆圆盒递向了站在一旁的少女。
“这是给灿儿的玉镯,看看喜不喜欢?”
“谢谢大姨,大姨对灿儿最好啦~”少女打开装着翡翠玉镯的盒子,笑得满脸灿烂。
殷氏却只淡淡看了眼手里那副头面,表情有些失望。
“听说君阳的世子妃也回来了,怎么没见她出来见见人呀?”
“这一路舟车劳顿,让她多歇歇吧!等她适应些,我再带她见见你。”肃王妃无所谓道。
殷氏当场垮下脸,“那怎么行啊!姐,也不是我说你,就你这样的个性,若不是有我替你镇压着下面那些小妖精,她们早爬你头上去了。这儿媳妇儿更是得趁早立规矩,否则根本不会把你这个婆婆放在眼里。”
肃王妃一笑而过,“苓苓那孩子不一样,她有分寸,不消……”
她说到一半时,就听外面传来一阵骚动,金婆子眼神会意,出去逮住人问了个清楚,又即刻回去复命:
“王妃,世子妃在垂星苑种了好些花,好多下人都过去瞧热闹了。”种花这种事在其他地方根本算不上事,但是在缺水少雨的雁北城就不同了。
肃王妃还没说话,殷氏先发了火:
“当真是不像话,都来了雁北了,还当自己是上京城里娇滴滴的县主呢?下一场雨还得再等两个月,她拿救命的水养花,是要置其他人于死地吗?姐姐,你得赶紧去收拾她!”
殷氏那积极的样子,就像是狗闻到了骨头,也不管肃王妃是何态度,拉上她就往垂星苑去了。
两人带着一群丫鬟婆子风风火火到了垂星苑,刚进门就看见两名丫鬟正在给种在垂花门内的腊梅树浇水。
“住手!”殷氏大步上去,一把夺过了水桶,“如此珍贵的水,你们拿来浇树?是不想活了吗?”
丫鬟吓得不敢抬头,“殷夫人,我们是奉世子妃的命令……”
殷氏高声怒喝:“住口!世子妃不知道雁北的情况,你们也不知道吗?还跟着一起糟蹋水?拖下去打板子吧!”
“慢着!”听到动静的苏芸苓走了出来。
殷氏微扬下颌,眯起眼睛居高临下地打量起那由远及近的身影。
同样,苏芸苓也在打量这位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女人。
“你是王爷哪个院里的姨娘?跑来我院里打人?问过我了吗?”
这肃王府内宅,除了肃王妃,就属她最大,所以……她根本不怕!
殷氏听她这样说,顿时面沉如水,尤其是在看清苏芸苓头上戴着的正是她早前便向肃王妃讨要过的那副翡翠头面时,她更是恨得牙痒痒。
“打你的人又怎样?就是打你又如何?即使世子见了本夫人,也要恭恭敬敬喊一声姨母,你可知自己做错了什么吗?”
苏芸苓听笑了,“姨母?你未免管得太宽了吧?我做错事自有母妃管教,你这是逞的哪门子威风?还是纯粹吃太撑?”
“放肆,你怎敢顶撞长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