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灿儿食指上的伤一看就是刚被兽类咬的。
而据她自己所言,她是两个时辰前在肃王府弄丢的白小小,两个时辰的时间,伤口不可能还在渗血。
萧霁尘看向刘灿儿的眼神骤然冰冷,“灿儿,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我要听你说实话!”
刘灿儿第一次被萧霁尘如此冷脸以对,当即瘪起嘴,霎时红了眼眶。
“呜呜呜……君阳哥哥,你凶我……”
“啪——”苏芸苓忍无可忍,直接抬手就是一巴掌。
“说!你把它藏在哪儿了?”
刘灿儿被扇傻了,她讷讷地看着萧霁尘。眼底氤氲着委屈的水雾。
萧霁尘眉心微蹙,眸色清冷而复杂。
刘灿儿可说是在他的爱护下看着长大的妹妹,看她被人扇巴掌,他自然不可能毫不在乎。
但是他很清楚,这个妹妹显然是被惯到恃宠而骄了,再这样下去,早晚要惹出大祸来。
所以这个巴掌是她该受的。
脸上火辣辣的灼烧,和萧霁尘的无动于衷,彻底点燃了刘灿儿心中的愤怒,可是她却还是忍了,只把这笔账悄悄记下。
她捂着脸咬着唇,泫然欲泣,“嫂嫂,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你不该……”
“啪——”苏云苓再次扬起巴掌又扇在了刘灿儿另一侧的脸颊上。
“回答我的问题,不想挨打就少在我面前装模作样!”
“你在干什么?竟然上门来打我女儿?”
收到消息的殷霓霞匆匆赶来时,就正好看到自己女儿被扇了一巴掌。
她顿时化身成了护崽的老母鸡,指着苏云苓就要开骂,却被萧霁尘阻止。
殷霓霞这才看向萧霁尘,痛心疾首的声泪控诉:
“君阳,你是姨母看着长大的,姨母就是你的半个娘,你现在是娶了媳妇忘了娘吗?居然带着一个外人,来欺负你妹妹?”
萧霁尘面容冷肃,沉声道:“姨母,是灿儿她有错在先,犯了错就应该受罚。”
“她犯了什么错?纵使有错也轮不到一个外人来插手。”殷霓霞瞪着苏云苓,满眼愤怒。
苏云苓掀开萧霁尘,上前一步,“你的好女儿在我的院子里偷了我的东西还试图撒谎来掩盖事实,身为受害者,你说我有没有资格插手?”
殷霓霞听后丝毫不觉理亏,反而理直气壮的强词夺理道:
“你少血口喷人,什么叫你的东西?肃王府的后院是我姐姐当家,里面的东西都是我姐的,我姐最疼我们灿儿,她拿点东西怎么了?轮得到你这个啥也不是的外人多嘴多事?”
苏云苓知道,跟这种胡搅蛮缠的人讲道理就是浪费时间,她也懒得跟她们扯了,直接放绝招:
她翻掌接住袖子里露出的银针,一手扯过殷霓霞,另一手用针尖飞快在殷霓霞脸上的几个穴位上刺了几下。
等殷霓霞反应过来时,她已是眼歪口斜,一张嘴便直淌口水,不管多努力,嘴里也只能发出‘阿巴阿巴’的声来。
这一幕吓坏了众人,萧霁尘也面色凝重。
“你对我娘做了什么?”刘灿儿快装不下去了。
苏云苓语气冰冷,不容置喙:“马上把我的狐狸交给我,我就立刻让她复原,否则……错过时间,她就要一辈子瘫下去。”
刘灿儿深知是瞒不住了,只得硬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命人将白小小送出来。
很快,被砸伤后还剩一口气的白小小被人拎着颈毛带了出来。
苏云苓看着满头是血,已然奄奄一息的白小小,顿时怒火中烧。
她死死瞪着刘灿儿,眼中的恨意几乎凝成实质。
“这就是你说的它跑了?小小年纪,满腹心机,满口谎言。装无辜,装单纯,装善良……真是虚伪真够恶心!”
刘灿儿被苏云苓骂得踉跄后退,她慌乱又无措的眼神看向萧霁尘求助,却见他满眼失望。
“呜呜呜……嫂嫂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想带它回来照顾它,结果它……它受到惊吓往洞里钻,却被卡住,脑袋还被掉下的石块砸伤了。我去救它,它却咬了我,我骗了你是因为怕你会难过。”
“你可真能编,可惜除了傻子……没人信!”苏云苓抱起白小小疾步离开,她要急着回去救它,暂时无暇顾及这个撒谎精。
萧霁尘刚要走,却被刘灿儿死死抱住了胳膊。
“君阳哥哥,你也怪我吗?”
萧霁尘看了眼头也没回的苏云苓,掰开了她的手。
“灿儿,你已经十四了,该当明白做错事就要有认错的态度。”
刘灿儿身子一晃,眼中的希望一片片破碎。
“好,既然你们都怪我,那我就去死好了,我死了嫂嫂就会原谅我了。”她讷讷地低喃着。
然后当着萧霁尘的面,提裙冲向了一旁的柱子。
“灿儿,你干什么?”
萧霁尘怒喝一声,在她就要撞上柱子的前一瞬,将她拽住。
“君阳哥哥,你让我去死吧!我死了,嫂嫂才不会怪我……呜呜呜……”
“够了!”萧霁尘被她的哭声吵得头疼,“你先好好反省,你嫂嫂那边,等她平静下来,你再去向她道歉。”
“可是我娘怎么办?”
“拿我的令牌去王府请府医过来施针就行……”
刘灿儿看着箭步离开的萧霁尘,她深刻地体会到了他对她的冷淡。
那苏云苓真就有那么好吗?除了脸蛋漂亮些,身段曼妙些,她还有什么好?
为何萧霁尘现在对她如此疏离?
不甘心!她好不甘心,她无法心平气和的看着萧霁尘和苏云苓在一起。
表哥最爱的只能是她!
萧霁尘回去时,苏云苓已经将白小小救了回来。
小东西头上的毛被剪掉后,伤口做了缝合,这会儿正趴在窝里休息。
看着它均匀起伏的腹腔,他暗暗松了口气。
“苓苓……”萧霁尘有话想对苏云苓说。
“这是最后一次。”苏云苓冷声截断。
“如果再有下一次,她们再敢招惹我,我会用我的办法让她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萧霁尘点头“好。”
平静十数日后,雁北居然又下雨了。
这对习惯了几个月才有一场雨的雁北百姓们来说,简直就是难以想象的恩赐。
只是这场雨后,气温骤降,终是迎来了严冬时节的寒冷。
苏云苓为萧慕施完第四次针后离开,天上便飘起了雪花。
萧慕坐在窗边的轮椅上,看着那纷纷扬扬的雪花飘落在屋檐上。
他伸出手想要去接住一片时,抬手却不慎打翻了桌上的热茶。
一杯滚烫的茶水就全数泼在了他腿上。
炙热的温度渗透布料,传递到了他的双腿上,那丝丝灼热感清晰而真实。
他的腿,竟然真的有知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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