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微臣半生戎马,一心为国家,为社稷考虑,更一心为了皇上!微臣绝无半点私心,求皇上明鉴啊!”
祝城心中暗骂了沈知瑶数声,但她毕竟是妃子,再愤恨也不敢造次,只能装作十分委屈地向皇帝哭诉。
“好了,祝将军,朕还能不了解你吗?锦婉仪就这么个性格,论起来,你还是她叔叔呢,也休要将她的话放在心上!”薄幕熙打了个哈哈,当众和稀泥。
“皇上,臣妾可是觉得十分委屈呢!臣妾的马受了惊,又不是臣妾的错,祝将军这明里暗里的,无不是在影射臣妾骑射不精,臣妾属实不服!”沈知瑶努嘴道。
“休得胡闹!祝将军也是出于好心。”薄幕熙摆手道,面露不悦之色。
“臣妾也不愿丢了皇上、皇后娘娘的脸面,臣妾愿再约时间,与祝宝林妹妹比个高低!”沈知瑶娇声道。
祝宝林闻言,心下暗喜,只盼着皇帝应允,好正大光明的收拾了锦婉仪!
当初去围猎场,她本就因路途劳累而身体不适,再加上陌生的环境令她徒增紧张,这才落了后。
其实,祝宝林的骑射技艺在女子中,很是精湛,如今又在她较为熟悉的宫中马场比试,别的不说,赢个沈知瑶应当不在话下!
“这……”薄幕熙对祝宝林的实力略有耳闻,也不太看好沈知瑶能赢。
他犹疑地看向皇后,似乎还想询问她的意见。
“微臣佩服娘娘的这份胆识,只是不知约个时间,是待何时?”祝城笑盈盈道。
别看他笑的满面和善,可字字句句都是在故意刺激沈知瑶的情绪。
“本宫与锦婉仪曾共同狩猎过一头雄鹿,锦婉仪不仅马上射箭精准,还能在关键时刻临危不乱,但本宫也曾听闻,祝宝林的骑射技艺甚为精湛,本宫还曾看过几次她打马球时的样子,甚是英飒……”
皇后看着沈知瑶的眼睛,认真说道。
沈知瑶知道,皇后这是在给自己递话呢,让她别以卵击石,该退则退。
“皇后娘娘,臣妾也并非一时赌气冲动,臣妾也非常尊敬佩服战功赫赫的祝将军,臣妾只是想向将军证明,召国的女子,不似他国女子般柔弱。祝宝林自小被特意培养,能做得到,臣妾虽未曾受过特训,也依然能做得到!”
沈知瑶深深凝视着皇后的眼眸,格外坚定道。
见皇后默不作声,沈知瑶又补充道:“皇后娘娘,召国素来民风开化,不似他国般保守。我国北方边塞的一些女子,年幼时便开始替家国分忧,开始在马背上讨生活,祝将军虽见得多,但心中却依然不认可。祝将军尚且如此,更何况其他大人们呢?臣妾身为妃嫔,理应为召国女子正名。”
“娘娘误会微臣了,微臣并未有轻视女子之意,微臣深感惶恐。”祝城躬身道,说得好听,但语气却未见半分惶恐。
沈知瑶只是看着祝城微笑,不发一言。
皇后看了沈知瑶良久,释然一笑,转向薄幕熙,道:“依臣妾看,倒也不是件坏事,既然两方都愿意比试,皇上不如就应了吧!权当给锦婉仪和祝宝林一个机会!”
薄幕熙莞尔一笑,朗声问:“锦婉仪,祝宝林,你们可要想好了?若朕应了此事,便不得随意退缩了。”
沈知瑶狡黠一笑,福身道:“皇上,臣妾绝不反悔。只是,臣妾自知技艺不足,尚需准备几天。”
“臣妾能跟锦婉仪比试,甚是荣幸,绝不反悔!”
众人闻言,无不心中嗤笑,暗道沈知瑶太过狂妄,骑射之术向来难以提升,即便是天赋异禀的男子,也不敢夸下如此海口,更何况是沈知瑶呢!
在众人眼里,这显然就是瞎胡闹啊!
“好!那朕且问你,你想要几天准备时间?”薄幕熙肃声问沈知瑶。
“回皇上,臣妾仅需两日准备时间,再多了,祝将军该说臣妾耍赖了!”沈知瑶半真半假地打趣道。
“微臣惶恐,娘娘想放到何时都行,微臣又岂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祝城忙躬身解释。
“好了,祝将军,您的心意,臣妾都知道,自然不会误会您的!”沈知瑶笑道。
她盯着祝城的眼睛,言外之意,是在告诉祝城:别再装了,你心那点小九九,我早都清楚了。
“娘娘大度。”祝城笑呵呵地鞠躬道。
祝城自然听得懂暗示,不过做戏装傻罢了。
“皇上,皇后娘娘,除去今日,臣妾还需两日准备时间,比试时间,全凭皇上安排。”沈知瑶福身道。
“那便是两日后,还在后宫马场。”薄幕熙环顾四周后,道:“就还是在场的诸位参与!”
薄幕熙说完,神情复杂地看着皇后和沈知瑶,心道:锦婉仪真是!随处都能给朕挑些事来,皇后也是,不仅不拦着,还瞎纵容!
“皇上,今儿出了些岔子,想必众人都累了,不如早些让大家回去休息吧。”皇后微笑着征求意见。
“嗯,皇后说得极是,众爱卿、爱妃们,都各自散了吧!”薄幕熙挥了挥手,便唤来御辇,坐着走了。
“臣等……臣妾,恭送皇上……”众人忙跪地恭送。
皇帝走后,众臣子不便与女眷相处,忙向皇后及众嫔妃告退后,便匆匆散了。
“锦婉仪如此自信,觉着仅用两日,便可与臣妾一较高下,想必,是有什么妙招了?”祝宝林起身后,阴阳怪气地问沈知瑶。
祝宝林对自己的骑射技艺相当自信,她此时看沈知瑶,俨然已经是一副俯视手下败将之姿态了。
“祝宝林说笑了,你苦练骑射多年,可曾见过靠取巧取胜的?祝宝林尽管好好准备吧,莫再想些有的没的了。”沈知瑶毫不客气道。
“那是自然。”祝宝林冷冷地看着沈知瑶,咬牙道。
“不过,锦婉仪可要全力以赴了,臣妾可是个极认真的人,可不会因为锦婉仪受宠,便故意让着你呀!”祝保林转念笑道。
“我当然会全力应对,祝保林也不必让着我,这天下,有皇上一人肯让着,我便知足了。妹妹苦练骑射多年,还未曾出过头,我又怎么好意思让你让着呢?”沈知瑶冷笑道。
这言外之意,就是我有皇帝宠着,而你好不容易有这么个出头的机会,再让你让着,那也太不是人了!
祝宝林狠狠盯着沈知瑶,冷笑数声后,便向皇后请了安,托着宫女的手,气气地走了。
其余几个嫔妃也陆续请安告退。
“你啊,非要惹这些事,万一有个差池,又该如何收场呢?”
待众人走后,皇后摇头看向沈知瑶,语气听不出是担心还是责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