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淫荡地笑了笑,那笑容,可以说是一副小人得道的嘴脸,他道:“你可知道五猖兵马?”
我把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似的。
“那兵马你有了解吗?”
我继续摇头。
“那道士呢?”
这题我会,我回答道:“您老不是神父吗?”
“完蛋操的玩意,不和你扯犊子,道家道法,你了解多少?”
“我们村里有一个,他说在城里当道士呢,会用雷电会地火,会治愈会施毒,可厉害了呢。”
道士面露不解,眼神中还出现了一丝恐惧:“放你妈的屁,哪有那么厉害的道士。”
我沉吟道:“真的,具体我不知道在哪,听说是什么盟重土城,挺厉害的?”
“盟重土城?南方的吗?没听说过呀。”
我一耸肩,表示不知道。
老道士话锋一转道:“问你呢,关于道士和道教,你了解吗?”
“电视上看过,道士老厉害了,会求雨,会发波,还他娘的会炼丹。”
道士深吸一口气,看我的眼神像要杀了我一样,后槽牙咬的嘎嘣响。
我委屈道:“师父,您一会道士、一会和尚、一会出马仙、一会又是神父,认识您两天,换四个职业了,我,我有点懵。”
“不学无术,你小子四六不懂,自然不会理解这些东西。”
我没好气地哦了一声,道士逼逼叨给我讲了好多东西,什么道家兵马、五猖兵马之类的,整的和说书的似的,要是手有余粮,我肯定给道士弄个茶水钱。
我和道士也算是和解了,不管他是人是鬼,最起码不是想害我。
道士虽然损,但也用最快的办法让我知道了阴阳眼和兵马。
不管昨天我拜的孤魂野鬼想不想帮我,最起码咱开了个头,和鬼魂表达了一下招募供养的想法。
老道士比我的体力都好,真是没白天没黑夜地走呀,他总是嘲讽我一个顶风尿三丈的人,不如他一个顺风湿一鞋的小老头。
面对他矫健的步伐,我无言以对,我总觉得这老小子会轻功。
其实从进山的第一天起,就已经没有山路了,我们基本就是找哪的草低一些,哪的林子稀松,反正就是一棵树一棵树地绕。
道士的目标很很明确,就是找晚清废弃的山场子。
先解释一下山场子,清朝末年,皇室衰退,国内起义,强敌犯边,清皇室统治力变弱,封禁了几百年的大兴安岭和皇围猎场也没有了统治力,关东地区不少老爷们开始进山找点营生做,以求养家糊口。
进山之人无非就是这几种营生,一淘金、二伐木、三放排子、四挖参。
伐木和放排子可以说是一伙人,就是分工不同,一群伐木工上山寻找茂密森林,然后搭建临时庇护所,庇护所可以容纳百十来人居住,什么厨房、酒馆都有,大一点的山场子还有妓院呢,不过不是传统的妓院,更是和淘金的妓院没法比。
一个山场子也就是两三个女人,连开酒馆再做点皮肉买卖。
这个庇护所,或者说小村子就是山场子。
伐木一般从九月份开始,一直到第二年的春天,江水融化之后,山场子的人把一冬天伐的木头运到江边,然后扎成木牌,让木牌顺流而下到哈尔滨、牡丹江等地。
而在江边搭建的庇护所就是水场子。
东北冷,大兴安岭更冷,先不说大雪封山,就是物资匮乏和缺医少药,一个小感冒都可能要了一个汉子的命。
所以,能在山场子活下来的人,都是爷们中的爷们,汉子中的汉子,不是有那么句话嘛,进了山场子,不死也得脱层皮。
进山场子是个玩命的活,但这一行在清末也算是一个赚快钱的活,当时的农民土里刨食一整年,连顿饱饭都吃不上,所以很多老爷们选择上山。
多少人进山前都发誓,要是能活着赚钱下山,做鬼也不来了,但是吧,外面的世界诱惑太多,九月份上山开始伐木,三四月河冰化了开始扎排子,放排子,到了哈尔滨就是六七月了,排子顺流而下要路过多个村镇,酒馆饭馆就不说了,还有赌场呢。
要是意志坚强,不进赌场,那也躲不过沿江两岸的娘们,一看到排子就有娘们招呼,大概就是“大爷,屋里炕烧的滚烫,酒也热了,饭菜都准备好了,上来泡个澡,让妹子给你松松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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