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我的尖叫声打破了小山村的宁静,狗日的道士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对着我就是一笤帚。
“几点了,还不起来。”
我想看看时间,可道士家穷得连个钟都没有。
“快点起来,教你认字。”
“不是说今天去给那小姑娘炖鬼参治病吗?”
“鬼参得晚上炖,现在起来,认字。”
我顿觉头大,让我扯点没有用的东西还行,要是说读书认字,那还不如杀了我。
道士见我没反应,又要打我,我也没躲着,直接委屈道:“师父,你打死我吧,反正我失血过多,已经起不来炕了,你打我吧,我不躲。”
我这一招并没起效,道士直接把我拎起来道:“小兔崽子,就算是死,你也得给我认识两个字。”
我心里这个气呀,道士昨晚是被捉奸在床了?还是小寡妇的月经来了?怎么一大早就气哄哄的呢?找小寡妇取经没取明白?
我不耐烦地起身,说实话,在山里小半个月的时间,我全身上下,没有一块骨头是不疼的。
道士不知道从哪找来一堆破书,那堆书发霉的味道能给人熏一个跟头,书都是古籍,少说也得百十来年了。
“一天学一百个字,一个月就能学完常用的三千字,然后是历史、医典、经部、子部……”
古籍的传统的分类法采用经、史、子、集四大类,四大类下面还有四十四小类,这东西我哪能学的明白,分类的东西我只学会中文字幕、日韩电影、制服诱惑、校园春色……
万万没想到道士的手是真黑呀,他噼里啪啦地给我一顿好打,他打,我跑,我跑,他追……
道士的双腿倒腾的比兔子还快,我真是插翅难飞。
最后被打的没办法了,我只能坐在缝纫机前面,也不知道咱马大师在哪掏弄来的破缝纫机,踏板都他娘的没了,也就能当个书桌用。
我觉得道士有点大舌头,但也没办法,他说那个字念啥,我就跟着念啥,念不好还要挨打。
只一夜不见,道士像换了个人似的,对我异常严厉,他给我规定了学习的时间,早晨四点起床去爬山,六点开始学习,中午十二点睡觉,下午两点继续学,晚上八点准时进被窝。
当然,能不能进被窝还要看我的学习情况。
我心里说,古代考状元都没我这么用功。
浑浑噩噩终于熬到了晚上,道士换好衣服要带着我去给小姑娘治病。
不知道是不是他提前通知了主家,主家夫妇就在门口等着。
寒暄了几句,道士直奔主题道:“让你们准备的东西,你们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孩他娘,快拿来。”
女主人拿进来一个红色塑料袋,塑料袋内都是白色的小袋子,根根叶叶的,好像是中药。
道士闻了闻塑料袋道:“雄黄、真珠、礜石、牡丹皮、巴豆、附子、藜芦、蜈蚣都在里面了。”
“对,都买齐了,买的都是最好的。”
道士点头道:“许多,跟我去熬药。”
主家在院中搭了一个土炉子,炉子上面架着药罐子。
道士生火很讲究,清一色的桃木,用他的话说,桃木辟邪,桃木所生的火阳气最足,是难得的阳火。
我疑惑道:“都是火了,还分什么阴阳,什么火不是阳火?”
“鬼火。”道士说的毫不犹豫。
我尴尬地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
也许就是从这次对话开始,我对道士的说教不那么排斥了,世界并不是我认知的样子,两亩地热炕头,老婆孩子热炕头也不再是我的终极目标。
道士将药罐子烧的通红,随后一瓢冷水浇了上去,白烟起来的瞬间,道士猛地盖住了盖子,他道:“雄黄,真珠各一两研磨成粉,一两礜石泥裹烧半日,牡丹皮、巴豆、附子、藜芦各一两,去足蜈蚣一枚,这八种药材放在一起熬煮,就是八毒赤丸,也叫杀鬼仗。”
我点了点头,在心里默念道士说的药方。
道士继续说:“这八味药,单拿出来哪一个都略带毒性,不过搭配在一起,毒性互相克制,可杀鬼气,可拔鬼毒,我在杀鬼仗的基础上加入一根鬼参,直接能毒杀恶鬼。”
“师父,那你说的鬼门十三针,还需要吗?”
“当然需要,要用鬼门十三针定住人的三魂七魄,要不然服用鬼参,肯定得魂飞魄散,第一次乌云笼月煮药,第二次乌云笼月下针,第三次乌云笼月就可以服药了。”
“真的需要我去行针吗?”
道士看了看我认真道:“你得摆正心态,师父也喜欢女人,师父也好色,就像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一样,好色也要有个程度,给别人看事,摸摸手,捏捏脸,占点便宜是可以的,但大是大非之时,心态要端正。”
道士说的话,我似懂非懂,抬头望望天空,星光璀璨。
“师父,万里晴空,会有乌云吗?”
“会。”
话音刚落,圆月附近突然出现了一片乌云,这朵乌云好像是凭空出现的,或者说不是乌云,而是一团黑气。
道士连着抽两口烟,将药材扔入药罐,随后拿起破蒲扇猛扇土炉灶口,桃木炭火极旺,红得像血。
药罐子好像活了一样,盖子噼里啪啦地抖动,而且并不是水蒸气冲击的那种抖动,更像是有一只活耗子在药罐子里逃窜,时而猛烈,时而又像是歇口气的样子。
“师父,我有点害怕。”
“老林子那么多诡异事你都不害怕,现在怕什么?”
“我也说不好,总感觉周围有点凉。”
道士猛地回头,盯着我看了好一会,他道:“只要你火气旺,再凉的阴鬼也不敢近你的身。”
“可是这种感觉很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抬参客知道咱们要杀他了,想要拼死一搏了,等到第二次乌云笼月的时候,你要快速进屋,用鬼门十三针封住姑娘的魂魄,明白了吗?”
我点头道:“明白了。”
等了大概一个小时,万里晴空中不知道又从哪飘来了一抹乌云,道士紧张地盯着月亮,他手一落下,我就往屋里冲。
经书都是好的,可我许某人不会看呀,道士给我说的大道理我都懂,我也牢记在心,可一见到赤身裸体的姑娘,一切道义都离家出走了。
我许某人的脑子,空了。
尤其是那个姑娘淫荡的表情,仿佛在说,你上什么银针,上我多好。
我闭上眼睛,努力保持镇静,为了阻止自己胡思乱想,我在心里默念刚才道士说的药方一两蜈蚣、二两螃蟹、三?三?三大纪律。
“许多,怎么样了?”道士在院子里高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