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24章(1 / 1)

第二十四章

午后的楼梯,周围一下子变得很静,走廊上来回的走动声,操场上的喧闹声,似乎都被湛蓝的天际扯走,藏去了云朵里,只有盛栖池的声音清晰入耳,遍遍回荡。

倪不逾握住奶茶杯的指腹轻轻滑动,眸光深深地落在她脸上,没有言语。

这个场景他并不陌生,然而熟能生巧这个词却不能完美地适配到眼前这样的情境中,上次在桃园时几乎毫无负担就说出口的那些话,眼下像跟他捉迷藏似的,从思绪里、从声带上逃开,抓摸不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倪不逾不想承认自己在这一刻有些怔楞,为自己陌生的心跳节奏,也为她眼瞳里的澄澈认真。

不是口口声声强调着要做朋友?

不是忽冷忽热藏得很好?

这会儿又不在乎面子了?

倪不逾发现自己一直看不懂盛栖池,她太想一出是一出,总是让人跟不上节奏。

有风穿过转角的窗户吹进来,急促而猛烈,吹散了这一刻凝滞的空气。

倪不逾以为过去了很久,其实也不过是几秒钟。

同样沉默的还有盛栖池。

在说出那句话时,盛栖池的表情的确很认真,因为她真的认真在考虑这件事情。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就在倪不逾随即望过来的眼神中莫名哽住。

被他无言地盯了三四秒钟,她头脑不知怎么的,突然有些发懵。

或许是他这样认真盯人时的眸光太有穿透力,她竟然在某一瞬莫名其妙地慌乱了一秒。

还没谈成交易,就已经开始入戏了。

盛栖池觉得自己肯定也是个体验派。

一阵劲风袭来,吹散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发散思维。

盛栖池回神,眨了眨眼,笑着把后半句话说完——

“不是真的男朋友,是假扮的那一种。”

灵感的生成往往都是在某个电光石火的瞬间。

顶着那些探究的眼神,想着程易的那个问题,再联想起上午丛眠和纪临西的那场“表演”,这个念头几乎在一瞬间就击中了盛栖池的大脑——

既然程易已经对她和倪不逾的关系有了误解,那她为什么不顺水推舟承认了这段关系,这样他以后或许就不会再来缠她了。

只要倪不逾愿意配合。

大概是午饭吃得太饱,又被奶茶的糖分麻痹了神经,盛栖池在那一瞬间膨胀了,想都没想便把这个提议抛了出来。

而事实证明,她的确是太飘了。

没等她现编出假扮情侣对倪不逾个人单方面的好处,甚至没等她解释清楚自己的出发点和目的,耳畔就飘来一声低冷的嗤笑。

“假扮情侣,帮你挡桃花?”

“给我发红包?发多少?50?100?200?”

他淡抿薄唇,眼皮稍稍一抬。

“盛栖池同学,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值钱?”

没再给盛栖池反应的时间,倪不逾转身,抬脚上楼。

生气了?

盛栖池在他的突然变脸中懵懵地反应两秒,才慢半拍地追上去。

“你是嫌钱少吗?”

“嫌少咱们可以再谈。”

“喂,等等我啊。”

她不喊还好,这么一喊,少年的步伐骤然更快。

大长腿一步三个台阶地迈过去,很快消失在楼梯转角,只留下一抹冷若冰霜的剪影。

盛栖池发现她和倪不逾之间的友情好脆弱。

一不小心就一朝回到解放前。

下午,她数次凑到他面前,想要重提中午那件事情,都被他可以媲美南极的冰冷气场冻了回来。

最后,她也不敢再提了。

后来程易又给她发了两条微信,她也没再回,等到晚上回家后才瞎掰着告诉对方,家人不允许她上课带手机了。

晚上十点,男生寝室。

倪不逾洗完澡回到书桌前,收到室友徐元朗的游戏邀请。

“不打。”

他想都不想便拒绝,打开台灯写竞赛题。

写完看一眼手机,好几条未读微信,打开一看,都是吴回和纪临西两个狗在他们的三人群里发的。

扫一眼列表,盛栖池今晚倒是安静得出奇。

倪不逾不可避免地又想到她中午的那个提议,心里冒出一阵烦躁,于是殃及池鱼,顺手给三人聊天群设置了消息屏蔽。

把手机倒扣在书桌上,吴回贱嗖嗖的声音突然闯进脑海。

“你对这个女孩不一样,非常不一样。”

盛栖池是和别人不一样,甚至可以说是特别。

倪不逾面无表情地想。

从小到大在那么多的追求者中,她是最特别的一个——

特别嚣张。

竟然敢拿他当工具人。

还敢当着他的面提出来。

很好。

特别好。

这边倪不逾垂敛着眉眼一个人暗暗散发着烦躁因子,那边孔武坐在对面不务正业地追小甜剧,哈哈哈的笑声连绵不绝,吵得人头大。

徐元朗先受不了了,一本英语书直奔他后脑勺飞过去,“你一大男人天天看什么偶像剧啊,恶不恶心?笑!笑!震得我听不见脚步声,一进房子就被人爆/头了。”

“菜是原罪,别找借口。”

孔武灵活闪避过他的物理攻击:“别打游戏了,来和我追剧,小甜剧才是猛男该看的东西。”

徐元朗:“呕。你别逼我把早饭吐出来。”

三分钟后。

徐元朗:“这男的干嘛呢,脸比锅底还黑。”

孔武一回头,徐元朗正叉着腰在他背后。

“这个是男主,大学校草,一直以为女主喜欢他,结果这一集女主提出让他和自己假扮情侣,帮她赶走追求者,他就生气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听不懂。”徐元朗问:“那女主到底是不是喜欢他?”

“喜欢啊。就是因为喜欢才故意让男主和她假扮情侣的。”

徐元朗还是不懂:“为什么要假扮,直接问他愿不愿意当真男朋友不就行了?”

“要不说你傻呢。”孔武老神在在地说:“直接问如果男主拒绝了咋办,那不是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假扮男友可就不一样了,如果男主拒绝就算了,万一男主同意了,不是就有了亲密接触的机会?扮着扮着一入戏不就假戏真做了?”

“……哪就这么复杂?”徐元朗简直要听晕了,“看上了就告白,被拒绝就再追呗,实在不行就放弃再找下一个。”

“那这剧第三集就得大结局。”

孔武觉得和这种爱情莽夫说话真让人心累:“自古真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你多吃几次爱情的苦果就懂了。”

“……无聊。”徐元朗翻了个白眼,一转身,吓了一跳,“逾神,你站这干嘛呢?”

之前还坐在书桌前冷漠写题的倪不逾不知什么时候悄然无声地站在了他身后,眼睛低垂着看着手机,像个冷寂无声的幽灵。

接收到徐元朗疑惑的目光,倪不逾眼皮轻轻一动,面不改色地敲了下停留在主屏幕上的手机,“回微信。”

“不是要玩游戏吗?”他清了清嗓子,眉眼莫名舒展开:“来,带你飞。”

盛栖池这晚也抽空反省了一下自己中午提出的那个建议,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做的确实欠妥。

假扮情侣不就是在明晃晃地利用别人吗?

明码标价不就更侮辱人了吗?就好像是指着人鼻子明目张胆地说“我就拿你当工具人了怎么着吧”!

太嚣张了,简直是没心没肺的莽夫行为。

而且,她好像只顾着模仿表面,却忽略了问题的根本——

丛眠和纪临西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有着深厚的感情基础。

而她和倪不逾没有。

那还说个锤子。

周五上学,盛栖池发现倪不逾对她的态度好像又恢复如常了,看来大少爷昨天的不爽已经暗自消化了。

于是她也特别识趣地没再提起昨天那个馊主意。

因为对昨天的无理请求有点后知后觉的不好意思,盛栖池这一整天对倪不逾的态度都很客气。而倪不逾不知怎的,似乎也有点欲言又止。

于是两个人都别扭地维持着表面的客套,相安无事地过完了一天。

学校安排竞赛生这周六留校辅导,倪布恬又忙着拍戏,倪不逾这周便没回思北公馆。

周六下午,倪布恬分身乏术,便让助理小可去学校给倪不逾送了些吃的和换洗衣服。

小可是从倪布恬出道起就跟在她身边的助理,倪不逾和她也很熟悉了。校门口见到之后两人一起去吃了个晚饭,小可临走前还神秘兮兮地送了他一个礼盒。

倪不逾打开一看,是一整套《王后雄教材完全解析》和若干试卷,当即拉下脸来,险些当街暗鲨她。

小可心有余悸地跑了。

倪不逾捧着盒子踩着月色回到学校,孔武父母周末回老家探亲,这周也留校,一看到他回来就拽着他打游戏。

叫上吴回和纪临西,四人开黑,连赢了好几局。

分针不知不觉地绕过两圈,倪不逾仰头活动了下手指,手机上突然进了个电话。

没有备注,号码他却记得一清二楚。

扫一眼,少年唇角毫无预兆地拉平,脸上兴致全消。

他没犹豫,直接按了挂断。

两分钟后,那人又打来。

他再挂断,那人坚持不懈。

如此反复拉锯了四五次,倪不逾闭了下眼睛,起身走到阳台,接通了电话。

“有事?”

“不逾。”

电话那端是一道谦和到可以称之为悦耳的中年男人的声音,“我在你们学校。”

倪不逾没应声,他又说:“你能出来一趟吗?我想见见你。”

“有什么事在电话里说就好。”倪不逾立在栏杆边,垂眼望着楼下漆黑一片的花坛。

“你还是出来一趟吧,爸爸很久没见你了。”

那人的声音里带着点温和的笑意,对他的冷漠出奇地包容。顿了下,又说:“我今晚在饭局上见到了甜甜。”

倪不逾倏然抬眼,音色瞬间变得冷沉:“你没事少往她跟前凑!”

“……”

倪不逾大步从阳台走出来,径直走出寝室,甩上房门,剧烈的响动吓得孔武猛地一个激灵。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他回到宿舍,面色沉郁如暴雨将至。

孔武试探着问他怎么了,他没答,把手机往床上一扔,打开电脑,直接登录游戏。

周末宿舍不断电,倪不逾一直玩到凌晨四点才停下来,到后面,完全是麻木又机械地在游戏里奔跑,杀/人。非常无聊,可他却停不下来。

关上电脑,心里的郁气散了大半,他躺在床上发呆,不知过了多久才慢慢睡着。

次日清早七点多便醒,倪不逾睁着眼睛看了会儿天花板,揣上手机出门,打了辆车回思北公馆。

在早餐店买了早餐,他刷卡进电梯,输入指纹,放轻了脚步进了家门。

但动静还是被倪布恬听到了。

倪不逾放好早餐,拿了玻璃杯去接水,倪布恬打开房门伸了个懒腰。

“不是说这周不回来吗,怎么突然改主意了?”

倪不逾仰头灌水:“怎么,不想看见我?”

他捏着杯子几步走到餐桌前:“给你买了早餐。”

倪布恬站在原地没动作,他放下水杯,眼睑微抬:“不吃吗?”

倪布恬趿拉着拖鞋走到餐桌旁,仔细地打量他的脸。

“晚上出去做贼了?”

倪不逾拿过杯豆浆,扎开吸了口,“没。”

倪布恬皱眉:“那你这黑眼圈从哪来的?”

“……偷的。”

倪不逾把身边的椅子向后拽了拽:“吃饭,都几点了?你不用去剧组了?”

倪布恬坐下来,侧过身看他:“说实话,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倪不逾吸着豆浆,没应声,片刻,轻轻垂眼:“……他来学校找我了,说是昨天在饭局上见到了你。”

他抬眸看向倪布恬:“你……还好吗?”

原来是因为这个,倪布恬眼底浮起了然。

“我能有什么不好?这么多年了,我早就把他当陌生人了。”

“18岁之前的抚养费我都还给他了,我们早没什么瓜葛了。”

她抬手揉了揉倪不逾的头,笑得温柔:“你别担心我啊。”

“我才不担心。”

倪不逾梗着脖子嘟囔了声,抬手捏了个包子塞她嘴里:“别笑了,吃饭。”

“唔,我还没刷牙。”倪布恬捏起包子,作势去洗漱。

见倪布恬神色如常,倪不逾神色稍霁,视线随着她的动作向后一扫,他吸豆浆的动作一顿,表情瞬间凝固。

而后,他眼尾敛起,眸底的温度渐渐褪去。

斜后方悄然打开的主卧房门边,顾辞年不知何时出现的,正双手抱臂倚在那。

衬衫下摆散漫地扎起一半,锁骨半露着,浑身透着股倦意未消的慵懒劲。

“小朋友,早安。”

顾辞年抬手,主动跟倪不逾打了个招呼,眼角眉梢里都透着顺心的得意劲。

倪不逾眼角微微一跳,刚刚舒展开的心情再次染上阴霾。

“你在这干吗?”他咬着牙,问了句心知肚明的废话。

把豆浆杯捏得窸窸窣窣作响,倪不逾这一刻切切实实地体会到,什么叫家里的大白菜被猪拱了。

眼风朝倪布恬一扫,却见她一改刚刚成熟温柔的长姐形象,红着脸落荒而逃。

“呃……我去洗漱。”

倪不逾:“……”

盛栖池这个周六过得平平无奇,白天去画室,晚上上法语网课,晚饭后还抽空教了鹦鹉十分钟的《难忘今宵》。

结束网课,她伸了个懒腰,准备起身去洗澡,手机突然响了,舒琰的电话。

自从舒琰上周来过a市之后,盛栖池心里那股子委屈和别扭也就慢慢消了,至少不会再故意不接舒琰的电话。

她瞧见来电显示,唇角翘了翘,边懒洋洋地把小腿搭在椅子扶手上,边接通电话。

“妈妈。”

“小池。”舒琰说:“妈妈有件事情想跟你说。”

“嗯,什么事啊。”盛栖池闲适地晃着小腿。

舒琰安静了片刻,再开口,声音依然那么温柔:“下周一,我决定和你李叔叔去领证了。”

“……”

那么温柔的语气,却像一把密不透风的针,绵绵地往她心头上扎。

盛栖池到底是个十六岁的少女,纵然再能掩饰情绪,还是在那一刻猝不及防地失语了。

长久的沉默,她空洞地睁着眼睛,僵坐在原地,静得像画室里的石膏模特。

心里是空的,脑子里也是空的,好像整个人都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砸傻了,像个故障的机器,没法传输下一步的指令。

她听到舒琰在说话,依然那么温柔,却也坚定。

她也听到舒琰在道歉,为什么说对不起,她没听清。

闹钟在桌面,秒针发出滴答滴答行走的声响。

记不清这样安静地滴答了多久,盛栖池脑子里混乱的思绪才隐约可见头绪。

虽然很早之前就预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可当这一天真正到来时,还是那么令人措手不及。

她妈妈后天就要领证再婚了。

她竟然刚刚才被告知。

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相依为命的人,就要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了。

她在和自己说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

是因为太晚告诉她了吗?

还是在暗示,以后妈妈给她的爱,就要被分走一半了。或许再过几年,或许妈妈和新的丈夫有了新的爱情结晶,就会把此刻能给予她的爱再分出去一份,直至越来越少。

爱如此,对她的需要更如此。

在这个世界上,她最需要的妈妈,以后可能就不再那么需要她了。

盛栖池木然地望着前方,眼泪猝不及防地滴落下来。

一颗又一颗,连成一线,啪嗒啪嗒地往下掉,滚过下巴,落在几分钟前还晃来晃去的小腿上。

温热的触感,让皮肤被烧灼。

她舔了舔唇,强撑着笑意开口:“妈妈,只要你开心就好啦。”

“那我提前祝贺你,祝你永远幸福。”

盛栖池记不清自己是几点钟睡的,也记不清是几点钟醒的。

短暂的睡眠时间里,她做了无数个乱七八糟的梦。

梦到过去,梦到外公外婆,梦到爷爷奶奶,梦到小时候,甚至梦到和倪不逾在鱼池边打架,无数张面孔在梦境里晃来晃去,就是梦不到爸爸。

爸爸,你也伤心了吗,所以才不肯到我的梦里来。

还是你终于放心了,所以安心地走了?

盛栖池抹了抹眼睛,头重脚轻地往洗手间去,站在镜子前,看到两只眼睛几乎肿成了核桃。

倒了杯咖啡,又去冰箱里拿了冰袋来消肿,她坐在窗前,望着楼下的花园发了两个小时的呆。

开阔的花园,宽敞的房间,她却始终觉得透不过气来,心里有什么东西在压抑着横冲直撞,终于再坐不住,随便套了身衣服出了家门。

出了别墅区,盛栖池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街上人来人往,车流不息,都有明确的方向,只有她不知道要走到哪里去。

只知道闷着头,一直往前走,脑子里什么都不想。

不知走了多久,路过一家711便利店,盛栖池漫不经心地偏过脸,隔着透明的玻璃门,看到正欲往外走的倪不逾。

对方显然也看见了她,微微一顿,随即大步走了过来。

“去哪?”少年挡在了她面前,遮下一片阴影。

盛栖池稍稍回神,努力敛起情绪:“随便走走。”

倪不逾没吭声,垂眸打量着她的神色。

眼睛红红的,眼皮泛着肿,明显是哭过,蔫头耷脑失魂落魄的,整个人都透着一股丧。

他蹙了蹙眉:“随便走走是去哪?”

“就……随便走走。”盛栖池勉强笑了笑。

“行。”见她一副不想说的模样,倪不逾也不勉强,“那你走吧。”

说完,他倒退着向后走了两步,朝她晃了晃手里的冰可乐,“走了。”

盛栖池看着他转身离开,不知怎的,突然开口叫住了他:“倪不逾。”

倪不逾脚步一顿,转过身来。

盛栖池动了动唇,却突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这瞬间心里只有一个强烈的念头,不想一个人待着。

“怎么了?”

倪不逾朝她走近一步。

等了一秒,没等到她的答复,他又朝前一步,站在了她面前。

“嗯?”

少女眼尾红红的,轻抿着唇,抬头看向他。

那湿漉漉的眼神,让他莫名想到被丢弃的、淋了雨的小狗狗。

“你之前不是答应了要和我比比吗?”盛栖池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句,“什么时候比?”

“我有说过要和你比?”

比什么?

倪不逾歪了歪脑袋,眼底现出一分无稽的笑意。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盛栖池说:“我们约好的谁不敢来谁是小狗。”

她那时候是真心的不服气,想赢他,给爸爸看看。

可惜再也没机会了。

原来是在说这个。

倪不逾失笑,都几辈子前的事儿了,怎么还耿耿于怀呢。

盛栖池仰头,目光定定地看着他:“逾神,敢不敢比?”

“真要比?”倪不逾似笑非笑地问。

点头。

“不后悔?”

继续点头。

倪不逾低头看着她,片刻,勾唇笑了笑:“行。”

头顶被人轻轻一拍,盛栖池抬眸,撞进少年漫不经心的笑眼里。

“那就跟我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  然后呢,一起走吧。

呜呜呜呜,是少年少女的美好爱情没错了!

不逾、池妹:爱情?

嘉予:你俩闭嘴我说是就是,两个小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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