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感觉怎么样?”
“还好,体重没变。”
“不错,演员是个不错的职业,你可以在戏中尽情宣泄情绪,但别陷进去。”
“我明白。”
“糯糯最近怎么样?有空你可以多带它出来散散步。”
“……死了。”一阵长久的沉默,“它死了,死于猫传腹。”
“……那他呢?对他的想法有改善吗?”
“没有,我还是……”他顿了一秒,“很想他。”
很想,非常想。
想到恨不能将人绑起来,关在囚笼里,一生只能望着他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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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就是女王,自信放光芒......你若爱就来,不爱莫苍狂......”
嘈杂的音乐震耳欲聋,包厢里的人连说话都要靠吼才能听清一二。
须瓷的存在感很低,安静地坐在角落里,垂眸望着杯中的酒一言不发。
坐在须瓷身边的陆成忍无可忍,站起身拿过一个话筒吼了句:“姑奶奶,您能换首歌吗?”
叶清竹回首望他,笑得乐不可支:“谁让你们都不点歌?”
叶清竹是个很漂亮的女人,举手投足间尽是风/情,同样也是须瓷出演男N号这部戏中的女一。
今天是她生日,因为还在拍戏,便不好大张旗鼓地过生,便随意在剧组附近找了家KTV,将组里关系不错的人都邀请了来。
须瓷不过是个比龙套戏份略多一点的男配,和女一的关系自然谈不上有多好,来这完全是被经纪人所逼。
进组之前,就有传言叶清竹私生活混乱,特别喜欢刚漂亮秀气的小鲜肉。
为此,经纪人不止一次地“提点”过须瓷,让他多让叶清竹面前多找些存在感。
之前有一次演打戏时,须瓷被一个男三号欺负,叶清竹帮他说过几句话,经纪人知道后觉得抱大腿有戏,便上赶着让须瓷来KTV陪叶清竹过生。
这首女王歌结束,包厢里终于安静了几分钟,须瓷借此机会起身,将生日礼物递给了叶清竹:“清姐,生日快乐。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陆成有些惊讶地抬头望了他一眼,多少觉得这小演员有点不识好歹。
叶清竹是个大腕,组里谁不想和她搞好关系?须瓷却唯恐避之不及。
叶清竹倒没在意,她对这个小演员有几分印象:“这么急着走?”
她笑着接过所谓礼物,外面只套着一个简陋的纸袋,里面装着一个原木的八音盒,连包装都没有。
但叶清竹倒很喜欢,八音盒做工算不上多精致,很多地方都有手工打磨的痕迹,中间还站着两个牵手跳舞的小人。
她敛了笑意,进组以来第一次对这名不经传的小演员上了几分心。
“打磨得真不错,自己做的?”
“……是,谢谢您之前的帮扶。”
“不客气。”叶清竹随意问道,“你以前专门学过?”
“……没有。”须瓷垂了眼眸,“一个……朋友教的。”
叶清竹没再多问,陆成起身点歌,顺手拍了拍须瓷的肩:“这才几点,玩会儿再走。”
陆成是剧组导演,须瓷不好继续坚持己见。
来人穿着衬衫西装,身材修长,他扯了扯领带:“抱歉,我来晚了。”
须瓷身体微僵,这道声音带着久违的熟悉,让他的胸腔涌起一阵密密麻麻地震动,连呼吸都静了几分。
叶清竹笑容满面地迎了上去:“不容易啊,终于等到你。”
看到来人,就连陆成都有些惊讶:“傅生?”
所有人都被这位不速之客吸引了注意力,没有人发现须瓷不自在的模样。
来人姓傅名生,是他们本次剧戏的主要投资人。
之前经纪人有跟须瓷提及过投资人傅先生,但没有提及全名,因为须瓷也只因为这个姓氏多记了一笔。
须瓷没敢抬头,他僵硬地任由陆成拉着坐下,陆成则越过他去跟傅生说话。
两年……
须瓷甚至能数得清日子,准确来说,是七百三十五天。
两年前,也是这样一个炎热的夏季,傅生面色冷静,拎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去了机场。
音乐声戛然而止,周边演员一声声的“傅先生”将须瓷拉回现实,他沉默着,终于敢在角落里偷偷抬起眼眸,窥伺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他声音好像更成熟了些,面部的棱角依然锋利,五官俊美,眸中带着岁月沉淀后的沉熟稳重。
“生日快乐。”傅生递给叶清竹一个礼盒。
“谢谢,破费了。”叶清竹笑问,“这次回来准备待多久?”
“不走了,就在国内发展……”傅生注意有道若有若无的视线一直落在他脸上,他朝着那个角落望去,猝不及防对上了一双泛红的眼眶。
叶清竹发现了他的哑然:“怎么了?”
“……没事。”傅生顿了两秒,“介意我坐会儿吗?”
“当然不介意。”叶清竹失笑,“之前可是你说来送个礼物就走,怎么这会儿又有空了?”
“来了就走,不是显得太没诚意?”傅生语气淡淡的。
傅生坐在偏中间的位置,和须瓷之间隔着四个人,之前一直看须瓷不顺眼的男三汪觉更是趁机挤到傅生旁边,什么意图显而易见。
抱大腿这种事其实在娱乐圈很常见,随着风气越来越开放,如今有金主的男演员也不新奇。
特别是在当下圈子里,清隽漂亮的男演员很吃香,观众们喜欢这款,那些癖好特殊的金主自然也喜欢。
试想一个镜头前风光无限的小家伙,看着天真纯情,无数粉丝叫嚣着哥哥老公,结果倒头来只能在你身下撒娇求饶,讨好承/欢,确实很难不意动。
汪觉便是其中之一,他有金主是圈内公认的事情,如今这部戏也是金主帮他拿到的男三位置。
陆成虽然看惯了这些事,但其实作为导演,没几个会喜欢有名无实、靠着金主混日子的花瓶。
他看了眼旁边安静坐着不说话的须瓷,觉得这孩子比汪觉好多了,不说演技功底如何,至少态度认真。
“你就是太闷了。”陆成无奈道,“想在这圈子里走得远,你得圆滑一点,做事之前要先学会做人。”
傅生坐下后,视线就没再看过须瓷这边,他一面心口抽疼,一面又能正大光明地看着傅生。
毕竟所有人都在看着他,须瓷的行为并不显得突兀。
他没想过重逢来得这么突然,虽然他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他一直为那一天准备着,期翼对方能喜欢自己送上的大礼。
但没想到,傅生会提前回来。须瓷以为,自己还要再等上一两年,才能等到回国的傅生。
毕竟是他当初亲口说的不是吗?
“我们都冷静冷静,调任期三年,三年后我们再谈未来。”
众人又开始活跃起来,汪觉第一个去点歌,非常卖弄地唱了一首英文情歌,带着点挑/逗的意味。
酒杯倒满再空掉,再接着倒满,啤酒搬了一箱又一箱。
叶清竹明显是有些醉了,她抢过汪觉手上的话筒放在唇边:“一直喝酒多没意思?咱玩个俗套点的游戏。”
叶清竹让服务生拿了一套真心话大冒险的卡牌过来,点了首安静些的轻音乐。
“所有人都得参与,不过事先说好,咱今天听到的任何事情,都止步于这个包厢,谁要是带出这里……”
她的未尽之意大家都明白,在场都不是什么新人,自然明白有些事憋在心里就好。
傅生刚刚也喝了不少酒,基本来敬酒的他都没拒绝,此刻随意地靠在沙发背上,淡淡地望着前方。
须瓷记得傅生以前有些酒精不耐受,喝不到两杯脖颈脸部都会泛红,但今天他面前空了四五瓶酒,却像没事人一样。
趁叶清竹洗牌的时间,陆成叹了口气,倒了杯酒递给须瓷:“给傅先生敬杯酒。”
陆成的想法很简单,在场一共八九个人,就属须瓷咖位最小,其他人都给傅生敬过酒,就算须瓷没别的想法,面子上也总要表示表示。
毕竟不管怎么着,投资人都算是他们的“衣食父母”。
须瓷接过酒杯,沉默半晌后,他走到傅生面前,垂着眼眸:“傅先生,我敬您一杯。”
“……”傅生抬眸,定定地看着他,半晌没说话。
场面一时有些安静,傅生头一回没接别人的敬酒,不少人都等着看笑话的意思。
傅生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敬酒都不看我?我长得很可怕?”
这话当然不成立,傅生年轻,三十岁不到的年纪,也才刚毕业没几年,只不过周身气质内敛,显得比同龄人更稳重些。
要论颜值,他更不比在场任何一位小明星来得差,哪有什么可怕之说。
须瓷碾着指尖,他抬起眼眸,正瞥见汪觉攀上傅生的手臂,还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傅生。
“傅先生说的哪里话,您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来,我敬您一杯……”
须瓷见傅生接过酒杯,他的指尖不自觉地掐进掌心,面上却依旧沉默。
然而傅生只是接过酒,不动声色地拉开和汪觉之间的距离,轻轻地在须瓷杯壁碰了碰,一饮而尽。
“……”
汪觉有些尴尬,须瓷怔了怔,半晌才半仰起头,喝下这杯酒。
他看着不常喝酒,一口气喝完唇边还露了些,酒水顺着脖颈滑进衣领,带着撩人不自知的微微色/欲。
傅生刚想说什么,那边叶清竹就走来半搭着须瓷的肩:“傅生你也别介意,他性格就这样,不太懂得人情世故,其实挺可爱一小孩。”
傅生:“……”
在旁人看来,傅生显然对刚刚须瓷的表现不甚满意,但有叶清竹帮忙说话,他只好不再为难。
须瓷回到原位上,望着眼前的空气发呆,实际心里却想着——
他提前回来了,可礼物还没准备好……
那该怎么办呢?
他和傅生不经意间隔空对视了一眼,分别两年,他们都有些看不清彼此心里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