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都把头低的很深,面对捏着自己身契的人,这些家奴院工都不敢有任何反抗。
更何况人家还给了窝头,也没有让他们饿肚子。
他们在心中,卑微的给上位者找说辞。
只有柳遮月在角落不屑的撇嘴,真是万恶的封建社会。
不管具体是谁的错,反正受苦受难的都是最底层的人。
在分发窝头和凉水的时候,柳遮月随大流领取了自己的那份后,转身就收进了空间。
她已经吃过早饭了,没必要再吃一顿。
在他们吃饭的时候,柳遮月转身来到牛车上,她把自己的小垫子,好好布置了一遍。
想着等一会走的时候,她能在车上舒服些。
等她开开心心的把垫子铺好,打算看看大伙都吃完了没有。
她这一回头,胳膊上的汗毛,瞬间就立了起来。
不对劲!这不对劲!
接近三十人的院子里,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
这些家丁都在原地坐着,手里拿着饭碗,没有一个人说话,都直愣愣的看着前边。
目光呆滞,眼里没有任何精神。
甚至有几个人,眼皮都快合在了一起。
就算是他们昨晚没有休息好,也不至于在这个时候统一犯困吧。
柳遮月瞳孔猛缩,惊恐的环顾左右。
现在整个院子中只剩她一个完全清醒的人了。
就在她观察的时候,就已经有人手上的碗一滑,晕倒在地上。
而周围其他人并没有太多的反应,从他们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他们距离彻底失去意识,也不远了。
柳遮月心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她捏着垫子的手紧了起来。
现在自己该怎么办?
也学着这些人的样子倒下吗?
可然后呢?她躺下之后,会有什么下场?
这一刹那,柳遮月的脑海中已经闪过了无数的念头。
直到她听到‘嘎吱~’一声。
她紧张的吞了吞口水,僵直着脖子,一点点向着声音的方向扭动过去。
直到她与赵礼的目光相对。
赵礼眼中满是疑惑。
“这是怎么了?”
他指着地上躺下的人问道。
柳遮月僵硬的躯干顿时一松。
“太好了!你还正常!”
柳遮月几乎是飞奔似的跑到了赵礼的身边。
现在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什么藏拙,她赶紧将目前的情况与赵礼快速说了一遍。
“他们都是吃了今天下发的窝头和水之后,才变得这样的,只有我没有吃,所以我觉得现在这种情况是和今天的早饭有关。”
在她说话之间,就又有两人,毫无征兆的晕倒过去。
赵礼也顾不得别的,一把将她扯进屋里。
“外边危险,进屋来说。”
两人闪身进屋,把门虚掩。
赵礼神情严肃,一边从门缝中观察着外边的情况,一边压低声音冷静分析。
“窝头是从家里带来的,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身边有人能商量柳遮月的情绪稳定了不少,她接着说道。
“吃的没有问题的话,那就只有水了!”
两人不约而同的把目光都落到了车上还剩的水罐上。
赵礼把手搭在门框上,声音中是说不出的冷意。
“我当时就觉得哪里不对,之前检查水罐的时候,我就发现,丢的那三罐水都是整罐的。
昨天做饭用过的那半罐水还在车上,还以为是因为水少了,他们不想偷了,没想到竟然是往留下的那半桶中下毒!
他们算到了,正常的用水习惯就是先从半桶开始用!真卑鄙!”
柳遮月抿着嘴唇,眉头紧锁。
“可是,他们既然有这样的毒药,为什么不一开始就使用,还至于和瘦猴合作吗?”
柳遮月看着外边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强迫自己冷静的思考问题。
提到瘦猴,赵礼扣在门框上的手,瞬间缩紧。
“!坏了!那个村民不见了!”
赵礼透过门缝,将院子中里里外外的找了个遍,只在地上找到了一块褐色的血污。
而那个被王大打去半条命的村民,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这一发现,让屋内本就紧张的气氛,更加凝滞。
柳遮月与赵礼对视了一眼,心中都有了猜测。
“他们是报复……”
赵礼沉重的点头。
“一开始,他们可能只想偷偷的拿走东西,但现在就是在报复了!”
赵礼手心瞬间出汗。
“不行!我得去找我家人!”
说着赵礼推门就往正屋跑。
柳遮月一个人留下,感觉心里毛毛的。
她也赶紧跟在赵礼的身后也跑了出去。
“等等我!”
两人一前一后的到了正屋后,发现白氏带领女眷跪在赵大柱身边,哭哭啼啼。
“当家的,当家的,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啊!”
赵乾在旁边急躁的翻着带来的药箱。
“什么药能管用啊?!”
赵礼的出现,让屋子里的人都瞬间有了主心骨。
“礼儿!你快来看看你父亲,他刚喝了两口茶,突然就双眼发直晕倒了!”
白氏连忙起身冲到赵礼的身边,眼睛红肿,看起来憔悴极了。
赵礼的脸色更加难看,先是低下身,去探了赵大柱的鼻息。
发现呼吸绵长有力,这种状态就好像是深度睡眠。
赵礼攥紧的拳头,这才微微松开。
抬头严肃的对着屋里剩下的人说道。
“你们去看看外边,我们遇到大麻烦了!”
赵家人的注意力之前一直在赵大柱的身上,被赵礼这么一提醒。
他们才走到门口,向外看去。
这么一看,屋里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只见他们的家丁,都横七竖八的躺在院子里,毫无生气。
远远一看就和死了一样。
赵家人被吓的大惊失色。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礼沉着脸把他的推断重新说了一遍。
赵乾眼中闪过一瞬间的懊悔,但很快就被愤怒取代。
“他们这群庶民!怎么敢!是他们先偷的东西,预谋不轨!他们竟敢对我们下手!真是岂有此理!”
赵乾把桌子拍的邦邦响,就好像这样就能抵消,他因为一开始的轻信他人所带来的心虚。
不过现在也不是追究到底是谁的错的时候。
赵礼眉头紧锁,看向这个比他大了五岁的大哥。
“大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你与此地的人熟悉,你能去和他们谈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