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日赶船,秦歆很快就带着人抵达了玉国。
他们到了玉国境内,还要赶两日陆路,才能到玉国京都。
几日的水路,行得英英这个旱鸭子,吐了几回了,当双脚沾地时,她又满血复活。
“娘娘,玉国的女子都好美啊。”
秦歆为方便,作的男装打扮,英英作婢女的打扮,其余人则扮成家丁。
当然——
这么一行人,还是很容易引起注目的。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没有路引,走开,不然一律当细作抓去大牢!”
他们来到玉国城门前时,便被拦住了。
不待秦歆琢磨,此时亮出身份合不合适时,便看到了城内负责盯守城兵的小将军,脸帅得很眼熟。
这不赶巧了吗!
“沈小将军!”
秦歆手中的折扇高高举起,摇晃了几下,试图引起那边站如青松的沈戟。
沈戟听着这道称呼,星目往声源处寻来。
“退后,老实点!别乱攀关系。”
守城兵想用刀柄推秦歆,穗狩想也不想就往前横了下他的佩剑。
“怎么,想找事?”
就在僵持不下时,沈戟越过入城的人群,再拨开围着的小兵,走到秦歆跟前。
“将军。”
守城兵拱手,恭敬打招呼。
沈戟看着眼前的秦歆,不由得双眉一拢。
瞧着有点眼熟?但又……着实眼生。
但他目光扫过秦歆身后的人,认出几个练家子,且从他们的鞋上看出眉目,立即将枪往前一挥。
直贴秦歆面门。
穗狩剑出:“放肆!”
他身后的官兵也纷纷抽出藏起的佩刀。
这阵仗,立即叫守城兵如临大敌——
“他,他们莫不是来攻打望都的吧!”
玉国都城叫“望都”。
秦歆无语失笑。
带这么点人就能攻打玉国都城?
她这便宜爹自己昏庸懦弱便罢了,养的兵……也一个德行啊。
秦歆抬手,淡定地将寒光乍现的红缨枪往一旁推了推。
“沈戟,是我啊,男装你就不认识了?”
没想到自己这番乔装……如此成功,秦歆汗了汗。
她撕下假胡子,拽下鼻子边的假黑痣——
立即从一个精明的商户,变成清秀小书生。
如果她能将“张飞”一样的粗黑眉毛也搓掉的话,就更好辨认了。
沈戟显然有点不记得秦歆的声音了,但秦歆这么一“卸妆”,他就认出是谁了。
他眸子一颤,似是很震惊,然后便是狂喜。
忙退后一步,拱手,垂首,便行礼。
“见过七公主!”
沈戟周围的守城兵一听,什么?七公主?
王宫里哪有行七的公主哇?
“本宫这次奉辰王之命,回母国省亲,顺带有些事要同父王商量。”
但当秦歆“辰王”两个字一出来,这些守城兵便恍然大悟。
哦,这就是那位,流落山野,一找回来就被送去辰国和亲的七公主啊。
见秦歆这精气神面貌,不像是会被暴君蹉跎的……
“快放行!”
沈戟忙迎秦歆入城,她奉的辰王之命,自然该是和她假死那事有关的。
待被放行,入城后,沈戟便立即问秦歆。
“公主,到底怎么回事?为何宫中会收到信报,说您——”
“说本宫身死水悦城?”
秦歆接过话,然后唇一提。
“自然是为了挑拨两国邦交的。所以本宫须亲自来,才能验证事情真伪。”
闻言,沈戟不仅松口气,他愁容都没了。
“太好了,您没事太好了!末将求七公主,救救五公主!”
嗯?
难怪刚在城门口看到这小将军一脸不得志的模样。
他爱慕的五公主,出什么事了?
大概是太紧急,沈戟都巴不得秦歆赶快入王宫,便安排了一辆马车。
边赶车边和秦歆交代原委。
“岂有此理!”
秦歆听得拍了下桌子,脸上笑容尽褪。
她冷哼了声:“弱国无邦交,我只道他是一时懦弱,不想就是个怂包,被打多少拳就退多少步的!”
“公主慎言!”
沈戟负责驾车,听见车厢内传来秦歆压低音量却没压着火气的一句,不禁面色一肃,忙劝诫。
但秦歆却不惧。
“卖女求荣了一回,便有第二回,我该想到的。”
只是没想到玉王这个渣爹,不仅对她凉薄,还平等地对待除女主外的每个女儿。
事情是这样的,沈戟说,当玉王收到辰王新后薨了的消息后,他第一反应是害怕辰国因此和玉国断了姻亲,便想着再送一个公主去辰国和亲。
好借着辰王对秦歆的“愧疚”,逼着辰国接纳新的王后,再顺带谈条件。
可是宫中适婚配的公主,就只剩下五公主秦姣和六公主秦如珠了。
玉王自然舍不得心肝肉一样的女主,便无耻到,一拍大腿,定下将已有婚约的五公主秦姣。
沈戟自然不干,玉王便驳斥了他,停了沈戟的职,将他丢去守城门。
秦姣性子温婉,这次却一反常态地刚烈不从,跪在玉王寝宫外,求他收回成命。
玉王不听,便由着她跪。
沈戟进不去宫里,恨不得杀进去,可他知道他不能——
若他杀进去,不但保不住他心爱的姑娘,还会连累沈家满门,以及秦姣的母妃。
是以,沈戟做好,半路截亲的准备,他甚至……
谋划了私奔。
没想到计划还没启动,活着的秦歆就回来了。
“慎言什么?如今我是辰王后,带着辰王的旨意和亲卫,玉王只会将我视作座上宾。沈小将军,你别急,五……姐拿他没办法,我可以。”
早就看这渣爹不顺眼了,当初害她漫山遍野逃亲数回,现在她秦汉三杀回来了——
就看呆爹敢不敢开门了。
沈戟一是有种——
“一山还比一山高,恶人自有恶人磨”的荒谬错觉。
七公主这气质,不减当初,感觉更嚣张了怎么回事?
一定是……
辰王给的底气。
不过,他内心第一次如此阴暗地想,陛下欺软怕硬也挺好,这样,姣姣就不用被送去和亲了。
“公主,当初真的,对不起。”
但沈戟还是对秦歆感到抱歉。
刀子落在他身上了,他才知道这么疼啊。
秦歆愣了下,然后古怪地道——
“嫁辰王,真这么生不如死吗?”
“难道不是?”
沈戟一时不备,将大实话说出来了。
“……”
秦歆干咳了声,尽管顾斐欠抽,但,辰王的暴行,别一直按她顾狗身上吧?
“不是,我过得风生水起,小人得志的。”
“……”
谁这么一本正经地说自己“小人得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