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宫……
损失还是很惨重的。
秦歆看着底下没几个全须全尾的宫人,十分惆怅地叹了口气。
江眉絮这是多恨啊,逮着她的凤栖宫折腾啊!
她喜欢的摆件,被摔了个干净;她喜欢的花花草草,都被铲了;她喜欢的话本……
可恶!烧她的精神粮食就不能忍了!
“穗狩,先去龙渊宫找几个手脚麻利的过来,暂时用用。叫咱们宫的宫人都好好养伤、养养心情。”
秦歆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藏宝箱”,手握拳,吩咐着后,便又恨得牙痒痒道——
“本宫先去出口恶气!”
一听这话,穗狩忙放下手里已经没救的花盆,眼睛一亮。
“打德妃吗?娘娘不急,属下可以先跟您教训完那毒妇,再安排这些琐事。”
“……”
他那语气,合理怀疑等她这话等很久了。
穗狩,你是个护卫啊,怎么……越来越像村口的正义热心大爷了?
秦歆噎了下。
“你瞎凑什么热闹?这么多差事等着你做,还不急?”
她数落着穗狩后,又想起整个宫里,也没几个能坚持在岗位的属下了,便又改了口吻。
“穗狩啊,阖宫上下,就都指着你才能重新运转了。你责任重大啊。”
秦歆这么说着,内心却想,早知道该将英英接过来了,那丫头脑子聪明,手脚麻利。
这话有哄人的成分,却不假。
穗丰搬救兵后又被顾斐派去整顿禁军守卫,重新在各宫安排人手。
唯有穗狩跟着秦歆,苟得很好,还能坚持到岗,被薅。
想到这秦歆更是痛恨江眉絮,便不再耽误,直冲关押江眉絮的天牢而去。
经过几乎“满房”的牢房时,秦歆一怔——
再来几次动荡,天牢都装不下这些老六,需要扩建了!
葛维历虽未痊愈,查、审、抓一条龙的业务却十分娴熟,这才一日光景,便抓了这么多“踩缝纫机”的家伙。
她直呼葛大人内行。
有的人看到她便求饶,希望王后能求情赦免他们“一时”的过失;有的人看到她却恨不能用眼神将她生吞了。
比如江眉絮。
秦歆站在江眉絮的牢房前。
江眉絮看到秦歆的一瞬间,便想扑上来撕咬她。
但手和脚都被铁链牢牢困住,寸步难行,只能无能地冲秦歆喊着。
“秦歆!秦歆你有本事放我出去——有本事光明正大地和我再较量啊!”
秦歆掏了掏耳朵,淡定地回了句。
“有本事但没这么蠢,都将你抓了,还放出来再抓一次?别痴心妄想了,再来一万次,你也会是阶下囚的结局。”
将门打开,看着眼前还没受过刑罚的江眉絮,再想起体无完肤的欢儿和双儿,还有说被杖毙就被杖毙的小太监……
秦歆心里的火气便噌地起来了。
这女人,歹毒得没救了。
虽说不要成为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但原谅是圣母该做的事,她要做的是——
让江眉絮尝尝被人折磨的滋味。
“啊——”
秦歆伸手,身后的狱卒便递上鞭子。
一鞭子下去,江眉絮惨叫了一声。
秦歆的手抖了抖,尽管做好了心理建设,但却没能真正做到无动于衷。
不行,恶毒王后的人设再捡一捡,秦歆,你能行!
闭了闭眼,秦歆又一鞭子挥出,打在江眉絮的脖子处,一道血痕立显。
“被人不当人地欺负的滋味,好受吗?”
摸了摸发麻的手腕,秦歆将鞭子放下,看着眼前两鞭子便疼得脸色发白的江眉絮,冷声问道。
她面无表情,没有得意也没有叫嚣,这嘴脸,叫江眉絮痛恨得眼眸赤红。
“我父王一定会带着人杀进京城!你给我等着!今日之辱,他日,我要百倍千倍讨回来!”
听到江眉絮此时的狠话,秦歆眉头一跳。
倏然便笑了。
气笑了。
笑江眉絮所有的底气都已溃败却还不自知,气她就这点能耐却敢在王宫进行哗变。
“你笑什么?你别得意……”
“本宫笑你,江长庭的尸体悬挂城墙示众了都不知道,你江家大军早就不复存在了——”
秦歆忽然找到了比施刑更能惩戒江眉絮的法子。
杀这样的人当然先诛她的心啊。
“叛军从始至终连京城的门都未踏进一步,便被陛下的铁骑击败。可惜了,你没看到那盛况。”
江眉絮叫嚣的嘴脸一变,她惊愕地抖了抖,摇头恨恨地反驳秦歆道。
“不,不可能!你休要诓我!我父王的大军怎会输呢!”
当初父王在密信中和她保证,只要她里应外合,将京城拿下,待他挥兵直取京城后,便将顾斐和秦歆交给她处置。
正因如此,江眉絮才敢走这步险棋。
她仗着死士众多,叛党集结,便在王宫里大肆进行杀戮,铲除异己。
一直就等着南漠的大军杀入京城,她可以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女,还能将不爱她的男人当做男宠囚禁,将和她抢男人的女人都除了……
哪怕现在,她被潜回王宫的王后抓了,囚禁于此,她都心中仍等着父王的好消息。
只要父王得胜,顾斐和秦歆怎么敢杀她呢?最多也是将她当个人质罢了。
可是刚刚秦歆说什么?
她说江家败了,父王死了!
江眉絮眼眸用力瞪着,像要瞪出眼眶外。
她甚至,感知不到身上的疼了,什么都没有秦歆的话来得打击重。
“不,这都是假的,我不信……我不信!”
秦歆淡然地望着她。
“乱臣贼子,咎由自取。”
说完,她都不想和江眉絮白费口舌,想要让这疯子难受,那就日日让人将他们的好消息和江家的噩耗,一一告诉她好了。
让她在这些信息中,无限痛苦,自食恶果。
“回来!秦歆你回来!你告诉我这些都是你骗我的!”
见秦歆说完八个字便转身潇洒离开,江眉絮慌了,她忙挣着锁链,冲头都不回的秦歆喊着。
但秦歆,应是不会再来见她了。
没必要了。
过得比江眉絮风光,再让她深切知晓,便是对她最好的报复。
出了天牢,秦歆揉了揉手腕,抬眸,就见不远处,男人站在那,似乎等了她好久。
见她出来,他长眉一抬,唇角含着纵容的笑意。
“解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