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的小巷四通八达,冷不丁地就冒出干干净净的小院和广场。黑魆魆的街道上空气散发着私密而污浊的气味,就像在拥挤的房间里一般。废水形成的细流从房屋门槛外几英寸之处流过。到了晚上,当他们睡在出租屋的院子里时,蟑螂和老鼠爬到他们身上,啃咬长茧的脚趾,或者钻进装粮食的袋子里。领队新雇了一批人,以取代那些约定不再走的运夫,几天后,他们重新……”她把这段话读了一下,直到自己完全读不下去为止。接着,她还是一如既往的读下去。最近她不怎么看的下去书,偶尔挺着时间就挺累的,有点玄乎的晕。可能看的实在是太久,没有免疫了吧。这个括号里面的这段话,是来自出生在坦桑尼亚的作家古尔纳所写的《天堂》里面的一段话。
里面天堂,有一些瞬间的文字讲述“真主”等,阿爵觉得那是耶稣那样的东西吧。至于别的,她没有继续查下去。她只是朗读文字,朗读到自己精疲力尽,才肯收手。有时候她自己也在“自虐”,但是并不是身体伤害或者是对自己残忍加害,而是对自己有高严格的“要求”。比如她读书今天是100页,明天她就想读到200页。她总是如此。但是这种严厉也给她带来了不少捷径,比如很快速的看完一本书。然后,她把读书笔记上传到博客或者是别的平台。做一个自由职业者之“书评人”也挺好的。或许可能吸引一些编辑或者是出版社的人,就算不能,也能吸引同频共振的一些……人,比如来自全国各地的书友。
阿布一大清早就来阿爵的房间,他在找他们前几日出去喝咖啡时候的合照。结果扫出了一张照片,一个戴着白色帽子的女人的照片,旁边有个小女孩,神似阿爵。但是阿爵说……确实是她。但是阿布问候她,“那这个女人是你妈妈麽。”然而阿布感觉应该是不是的,因为从前阿爵谈论到她母亲,都是刁蛮任性横加别人要求的……类型,这个照片的女人,看起来就很温柔,有一种读的书多那样的恬静和美好。
阿爵心里面一阵,兜售自己的思想,包括她的思想境界和意境,来描述,“你是真折腾!这人不是我的母亲。这个戴帽子的女人是我阿姨。”她的阿姨就是她母亲的妹妹,最小的妹妹,也是唯一的妹妹。阿布也猜到了,毕竟她的眉眼跟她阿姨是有点相似的。
“怎么没有见你提起过她。”阿布带着好奇发问。他不是八卦的人,只是觉得这女子很不平凡,至少一点都不是朴素的人类,而是真真正正之中人有故事的那种有氛围感的人。
“她可能……”她有些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她可能远走高飞了,但是一开始听人们说她是跟男人跑了,但是也有人说她在国外是做生意,也有人说她是去到国外读书了,还有人说她在国外给人当小三。”但是阿布并不相信这样有气质的女子会愿意给人当小三。
“我觉得吧,你阿姨应该不会是当小三的料。”阿布吃了一口牛肉,咂嘴道。
“其实她比我母亲聪明。不如说,她在那个家里面是相当受宠的,第一是因为她长的漂亮,相对于其他孩子来说,那么其实第二呢,就是她读书方面确实是比其他孩子要厉害和精进许多,所以她在家里的地位是尤其高的。”她停顿了一下,继续回答,“而且,她的地位绝对是比我母亲高的。我的母亲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的。偏心的地方。虽然同为女孩,但是我母亲已经在骨子里面知道自己不如自己的妹妹。”这也是自己母亲可怜的地方。但是她现在活的那么令人可恨之处,那就是逼婚了。
她把阿爵逼得太紧,就好像弓箭绷紧了,就会断。所以,她跟她母亲的关系就像那个强压的弓一样,断离了。有时候母女还是母子之间,是需要爱还有包容维系之外,还需要给予自由,给予孩子自由。
“那你母亲应该很可怜吧。小时候的话。毕竟最受宠的不是自己,而且听你说过,你还有舅舅。”是的,阿爵没有否认。通常来说,他们家庭里面最喜欢的就是男孩,而男孩和女孩里面他们也最喜欢聪明的孩子,意味着他们有出息,将来可以回馈父母。
“是的。”她这次话很少,可能在某一个年少的一刻,她也同情过她的母亲。只是现在看来,她无法同情她,也无法同情自己。有时候有些命运是命运附加的,但是有些时候命运是可以选择的。
“那这个戴帽子的女人,是不是跟你们没有联系了。”阿布问的两个字“你们”,意思是包含着阿爵还有她的父母。但是这下给阿布猜测的对对的了,确实是没有联系了。
“这个女人……”她叫她这个女人,只因为她对她确实是不熟悉。到底是在几岁照下来的合照,她不知道。只见那女人穿着白色的裙子,头戴一顶帽子,旁边站着一个穿着短袖的小女孩。小女孩自然是阿爵,只是旁边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踪影,她不知道,她的父母也不知道。
“其实吧,我跟她真的并不是很熟悉……”确实是不熟悉,不然怎么说那“女人”呢。
“只是听说……她好像跟一个外国男人搭扯上了,至于那个外国男人有没好家室不清楚,但是有人说那男人他是瞒着她……其实他是有家人的,但是后来听说跟他掰了,就分手了。至于后来,各有各样子的版本在传。”这是阿爵听来的,至于真相她不知道,只是觉得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女人,为何在自己大约6岁的时候,跟自己合照了,那女人看起来也就25~26岁左右。
阿布带着好奇,把装着牛肉的纸扔进了阿爵房间的黄色垃圾桶里面。他又开始好奇了。男人,为什么比女人还好奇呢。他问她,“那你为什么带着这张照片出来。”是啊,跟一个毫不相干的女人合照,也没有再见,也不知道踪影的人,这么一个照片带出来是什么意思呢?
“没什么意思,只是收拾东西和照片的时候,不小心带出来了。”原来是这样,阿布这下子不再问问题了。
只是陈述了一下,“那你要去找你阿姨麽。阿爵。”他的手摸了下她的手,显示起安慰的状态。
“如果有缘分再见的话,那就再见。但是她不想回来,意味着她不想再见,或者是不得不再见,所以,我只觉得那是缘分的事情。一切交给命运。命运把她和我带去哪里就去哪里。”
“这句话怎么那么熟悉啊。不过她穿的裙子用现在来说,也是非常时髦的。不是麽?”他注意到她的穿着。确实是如此,毕竟也是一个见过世面的女人所看到的世界。有时候女人穿的,就是她所见过的所相信过的世界。证明她确实是“不太平凡”。至少,她在人群中,非常“聪明”。
“还有,那句话,把命运带到哪里那句话,你好像也跟我说过呢。宝宝。”阿布有些撒娇那般说道,是的,她跟他说过。而是她对待所有人都有一个原则。“命运把我们带到哪里,就去哪里。若是到此为止吧,那就到此为止。若是继续,那就倘若相待,那就坦诚相待。”
阿爵不知道哪个戴着色帽子的女人到底去了哪里。她只是知道她在进行着她属于她自己的人生,践行着。而母亲这样的“时代的落伍者”跟不上新时代新思想的潮流,被波浪拍打在沙滩上的鱼那般,死掉了。至少,她们的灵魂死掉了,跟她母亲一样的人,好像为了生活斤斤计较。
然而,她突然想起了她母亲的话语,“那你怎么不知道买青菜的价格多少啊,今天两块钱,明天涨价了两块五。4.5元了,你以为钱那么容易赚啊,真是的,你们就是一到要伙食费的时候,就知道张口闭口都是钱钱钱。”可是母亲,一直以来讨论和谈论钱最多的,是她自己。但是,无论怎样,她还是意识到赚钱的艰辛。所以,阿爵还是很用功读书,有一段时间吧。但是后来,就慢慢的放弃了。又后来,又继续紧紧的跟进着老师的步伐,那样念书。
她的母亲其实也没有说错,是的,在这个社会什么都要钱。她的母亲还说过,“你要是出去一分钱都没有,看谁给你买吃的买喝的。”这倒是真的。但是,想起她发火嚷她滚出去的时候,她的内心从波涛汹涌变得安静平静了许多。就好像看到曾经在乎的人给共同好友点赞都不给自己点赞,这种冲击力还是要有的。
只是阿爵觉得吧,或许这个戴着帽子的女人说的话,会不一样。至少她可能像龙应台说的,你要有选择权就要读书,不至于到时候被迫谋生,还能帮助弱小。她或许会这么跟阿爵说吧。
到了那句话,谁给你买吃的买喝的,或许她会说的是,“你可以自己赚钱去分配自己的金额,通过自己的劳动和努力,这样嚷你更有尊严和自尊。有时候,有些东西就是需要堆砌起来的,比如赚钱这件事。”阿爵觉得,她的阿姨或许会这么说。
这就是读书和不读书的对比吧。她只是记得母亲很早就没法念书了,那是她被迫的,也是由于家庭负担不起这样的学费,选择培养小女儿(也就是她的阿姨,仅因为她更聪明而获得)。而不是选择她。所以她功课也是一般的她,最后被外公外婆视作“尽早出来打工”又可以早早结婚,帮衬家庭的思想,给“活路”了。(意思是洗脑了吧)
这阿姨。戴帽子的女人到底是有多聪明啊?阿爵有时候会念叨。其实这女人跟她姐姐,也就是阿爵她的母亲那样,都是有点相似的。只是看到她母亲是严厉的凶相,而这女人的相貌是温婉的且大气大方的,还很惬意的眼神。
无论怎么样,她无法改变母亲当年的人生。也跟她的家人那样,无法去追究这位母亲的妹妹。她只是知道,她的人生正在进行着,而且带有更多努力和自我选择的命运,在努力加持着,嚷自己更有动力的去度过这后面的余生。
天色好像太晚了。他们彼此拥抱着在床上,但是她想了母亲和阿姨的事情,后面,阿布就睡着了,躺在她的怀里。只是阿爵醒着,抱着他的姿势有点发酸。只是,她不像往常一样抽出手,而是任由他枕着自己。她看了一下他的鼻尖,心里面感叹到,“这家伙还真的有点可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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