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易中海要转到看守所的时候,两口子见了一面,也算是告别吧!
易中海把所有的事情都扛了下来,这些本来就是他干的,谭美容就算知道一点,那也只是猜测,啥事她都没参与。
两个人长久的保持着沉默,一直到离开都没有开口,他们的心里都清楚,这可能是最后一面,就算有千言万语,也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易中海被带走了,他要去看守所等待审判,派出所里是没有粮食给他吃的,除非有家里人给他送。
谭美容也被要求离开,既然没有犯法,那就没有必要留着她,派出所同样没有她的口粮。
从他们家带过来的东西,只有钱跟存折是有合法来路的,至于其它的已经不属于他们了。
派出所的一名公安,一直把她送到了大门口。
等那名公安走后,满脸憔悴的谭美容,怀里抱着个大号信封,迈着千斤重的腿,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跨过了大门的那道槛。
事情的突然转变,使得她没有一点精神,迈着沉重的脚步,走进了院子。
前后只有半天的时间,但是现在这座院子,在她看来恍如隔世。
走进外院时,坐在倒座房门口聊天的两个老头,看到了她,说话的声音没有了,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
她被看的脑袋微微低下,用最快的速度进了垂花门。
本来非常热闹的刘家,就因为出门接水的杨瑞华,惊讶的问道:“老易家的,你回来啦?”
声音还挺大,东西两个厢房里,一阵桌椅板凳碰撞声响起,闫家跟刘家的孩子,都跑到门口来看她。
他们都听说了,易谭氏是被公安带走的,现在人回来了,犯没犯法的先不说,就想看看,这被公安带走又回来的人,是啥样的。
除了刘大壮还在认真的吃饭,就连闫埠贵跟秦淮茹都站了起来,隔着窗户看向外面。
他们两个人,一个是知道原因的,一个是猜到了原因,都想看一下易中海回来没。
谭美蓉的脸上,挤出一个牵强的笑容,想说点啥,但是她的嗓子,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
她只能点下头,脚步没敢停的往中院走去,如芒在背就是她现在的感觉,浑身都在起鸡皮疙瘩。
过了穿堂门,她听到了刘大壮的呵斥声:“都不吃饭了?看热闹能看饱?”
进了中院,她害怕遇到跟前院一样的场景,低着头快步的往屋里走去,只要进了屋把门一关,就能把背后的芒刺挡在外面。
这个年代的人,名声是非常重要的,像她家这种情况,已经属于千夫所指了,就连街道办的人,都不会给她好脸色。
判决书还没下来之前,大家可能还有所顾忌,因为不知道她家犯的啥事,等判决书下来,有可能会被唾沫星子淹死。
推开自家的门走了进去,反身快速的关好它,还用后背整个人靠在门上,好像害怕它会自己开一样。
到了这个时候,她所有的坚强都没有了,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张开的嘴明明是在哭,但是却一点哭声都没有,嗓子里不时的发出“嗬嗬”声。
过了好一会,两条腿开始有些麻了,感觉快要站不稳时,她踉跄着脚步走到了炕边。
艰难的爬到了炕上,再也没有了动一下的力气,已经昏暗下来的屋子里,安静的都能听到老鼠的打架声。
只有趴在炕上的谭美蓉,那不时抖动的肩膀,证明这屋里有个人在哭泣。
吃过晚饭的人,不由自主的聚在了中院,虽然平时也会聚在一起,但不像今天这样安静,没有人大声说话,目光都盯向了东厢房。
只有刘海中跑到闫埠贵跟前低声问道:“老闫,易中海没有回来,他肯定犯事啦!
你说;咱们当管事的,是不是应该做点啥?如果街道办问起来,咱们也好有个交代不是?”
还不等闫埠贵回话,他又问道:“还有被公安抬走的箱子,你说;它里面装的是啥?会不会是上面说的,那种特务专用的东西?”
闫埠贵被他问的一愣,瞪着小眼睛看了他一眼,还有点佩服他的想象力,但是没有一样跟自己想的搭边。
他扶了扶眼镜回道:“咱们啥都做不了,还没有接到通知之前,人家犯的啥事你知道吗?”
抬头看了一眼东厢房,接着又回道:“还有你说的那个箱子,不管里面装的是啥,也跟咱们没关系了。
人家公安都抬走了,还能告诉你装的是啥东西?”
听的刘海中着急不已,对于他这种一心想表现的人来说,明明知道有事发生,但是却啥也干不了,那还不得要了他的老命。
嘴里不由的说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就只能看着?”
闫埠贵瞥了他一眼回道:“不看着你能干啥?想干啥我也不拦着,别把我扯进去就行。”
就在刘海中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一阵拐杖落地的声音传来,大家回头一看,是聋老太太拄着拐杖,从后院走了出来。
易谭氏一直没给她送饭,肚子有点饿的她出来看看,到现在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连她的大孙子也不见去看她。
刚出月亮门她还愣了一下,院里的人基本都在这,嘴里嘀咕道:“原来又在开会啊!我说咋不给我送饭呢!”
对于这些事她也懒得参与,看了一圈也没见到易中海跟谭美蓉,就连她的大孙子都不在。
她也没多想,拄着拐杖就往易家走,几十号人愣是没有一个人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易家。
到了门口她才发现,屋里的灯是黑的,这时候她也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妙,一边推门一边喊道:“蓉丫头,你咋不开灯呢?”
屋里太黑她也没敢进去,万一碰到啥再摔一跤,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趴在炕上哭的快要睡着的谭美蓉,听到老太太的喊声,这才想起来,还有个老太太等着她伺候呢。
这会身上已经有了点力气,她连忙起身,嘴里答应道:“您等会,我这就开灯。”
在墙边摸到灯绳,拉了一把开关,屋里瞬时就亮了起来,她拿起毛巾擦了一把脸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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