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等,”苏白拉住心急火燎就要走的孔云:“要走也得让铁头或者他派个人和你去,你一个人走我不放心。”
“啊呀,没事的,这山上又没有狼!”
“不行,这事没商量!”
苏白让孔云答应,她出了北门后走得慢些,她让铁头派人追她,陪她一起上山。
“好吧,和我娘一样啰嗦,我得赶紧走了,要是被我娘发现就走不掉了!”
临出门她又对苏白说,如果她府里人问起,就说她又被土匪绑了。
苏白哭笑不得,好像自己这个有点缺德的计划是她发起的一样。
孔云刚走,紫嫣就回来了。
二太太听说苏白身子不舒服后,只冷哼了一声,便到前院和账房孙先生对账去了。
行,以二太太对钱财的执着,这两天内她会一头扎进账本里,能消停两天。
苏白让紫嫣快去找铁头,告诉他二小姐上山的事,让他务必派一个人追上二小姐,陪她进山,确保二小姐的安全。
另外给刘一眼捎个口信,把二小姐留在山上,等苏白下一步的通知。
“再买些猪肝和大枣,你和许天意都得好好补补,再回去看看你爹娘的病情怎么样了?”
袁玉泽伤愈拆了线离开二连部后,苏白让紫嫣教会了他注射的方法,让他回村子住,每天给父母注射链霉素,省得紫嫣一天两次地往北山脚下跑。
不一会儿,前院厨房熬好了小米红枣粥送过来,苏白端着碗进到紫嫣的西屋里,给许天意喂粥。
“少奶奶,我自己来!”
“老实躺着!”
昨天手术做完就给许天意输了青霉素,输完已经两点多,今天打算给他喂完粥再输液。
“少奶奶,不用了,你那个药那么贵,我看你昨天一下子就给我用了十支,我看着就心疼。”
许天意说这些药在陈军医手里简直就是宝贝,钱如飞受伤那么重才用了两支。
“你是我的人,陈军医能和你比吗?”
一句话说得许天意差点感动到落下泪来。
喂完粥,苏白给许天意扎上液体后,聊起了昨晚的事。
许天意从后门出去直奔西门,这时的孔琛刚出西门不久。
熟门熟路的许天意到西门附近一连的马厩里牵了一匹马出城追孔琛。
当时马厩里只有一个马夫,许天意对他说是赵营长让他来的,也没多做解释骑上马就跑,等那个马夫反应过来在后面大喊大叫时,他骑着马已经冲出了西门。
“连西门的士兵也没反应过来?”
许天意说西门的士兵不少,都是全副武装,没反应过来这种可能性是有的,但最关键的是,那是白英的连队,白英也看见了许天意。
也该孔琛倒霉,孔琛和他的卫队,以及赵营长带着的上百名守备营士兵就在出了城二三里远的地方观战,并没有投入战斗。
其它士兵都站着,只有少数几个当官的骑着马,许天意手起枪响,就将马上的人打下来三个,然后骑着马往北跑,快到北门附近时从马背上下来,捡起一块石头照着马屁股狠狠砸了一下,马向北接着跑,他藏了下来。
后面的追兵追上来后,原本守北门的两个士兵也跟着往北追了,许天意趁机溜进了北门。
这时才发现自己背部中了枪。
“跑的时候太紧张了,没感觉到,进了城没走几步就不行了,到了后门一头栽倒就起不来了。”
看得出,许天意在描述这番刺杀经历时很得意,还对苏白说,之前比这重的伤也负过,老天爷不让他死。
“你太冒险了。”
许天意和告诉苏白,他走的时候就没想活着回来,没想到老天有眼,这个孔琛居然带着赵营长没参加战斗,离开战场几里地看热闹,就像摆在那儿等着人来杀他一样。
“你怎么确定孔琛死了呢?”
虽然天黑,不远处的战场火光不断亮起,孔琛的体形特殊,他最胖,一眼就认得出来。
许天意开枪的时候,离孔琛这支观战队伍不到五十米。
“少奶奶不会是怀疑我的枪法吧?”
苏白不怀疑许天意的枪法,周北望对自己说过,百发百中。
其实苏白清楚,所谓的百发百中只是个形容,但他对许天意这次袭击孔琛,一点把握也没有。
自己打过枪,虽然枪法不好,但也知道,双手举着枪瞄准还会因为做不到绝对的静止不动而打不准呢,更何况许天意是骑着马开枪。
她觉得孔琛的狗命这么大……搞不好又没死。
孔岱已经带着人来装门了,在后院与东后院之间,后院与三院之间装两道双扇门,门栓在里面,只要把这两道门的门栓上,除非跳墙,谁也进不来后院和西后院的宗祠。
又算一个不经意的巧合,多亏二太太一头扎进了账本里,要不然被她看见,肯定又得生事。
“少奶奶,二太太和孙先生对账是您的吩咐?”孔岱嘱咐好那些木匠后,过来问苏白。
当得知苏白要将孔府的当家权交给二太太时,孔岱“噗通”一下就跪下了。
孔岱的跪,就意味着他的态度,苏白经过几次后对这一点很了解。
“万万不可啊少奶奶,孔府家业是您的,不能给别人!”
“我已经答应她了,再说几房姨太太也支持她来管家,孔叔起来吧,我不想再和她们闹了。”
“少奶奶不答应老奴就不起!”孔岱倔起来有一种十头牛拉不动的感觉。
“那怎么办,我不能食言吧?”
“只要少奶奶一句话,老奴拼了这条命也不能让二太太把这个家接过去!”
说实话,像孔岱这么死忠的人,现代社会真的很少了。
“你再不起来我就回屋了!”
孔岱这才慢慢站起身,但态度仍然死硬。
“如果少奶奶不便出面,我去找二太太!”
“明天再说吧,反正这个账一天两天也对不完。”苏白是这么想的,今晚二小姐不回来,二太太就会慌,自己再给她点暗示,至少在二小姐回来之前,她不敢对自己那么强硬了。
“说说昨天西山口的战斗吧,听到什么消息没?”
“唉,是杨化森在西山口设了伏,结果反遭伏击,损失惨重啊!”孔岱直叹气。
“你对杨化森打败仗很同情嘛。”
孔岱抬起头,看着苏白说:“杨化森的兵是真正的孔家军,是咱们的人啊!”
“那有什么用,能斗得过孔琛和孔礼吗?”苏白突然想起了一直悬在自己心中关于孔岱的疑问,何不趁此机会问他个明白呢?
苏白没有直接问孔岱,而是诈他:“孔叔,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杨化森兵变那两天你做了什么吗?”
孔岱顿时大惊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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