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深露重,安桃的声音略显凄惨。
路凌霄捶了一下顾珩的肩膀,悄声嗔怒,“想啥呢,赶紧走!”
思忖片刻,顾珩艰难开口:“老路!帮我跟安桃说,我马上就回来。”
“啊?”
“喂!”
随着关门声响起,路凌霄无奈摇头,“交友不慎!”
“师父,师父...”
房间里,安桃的呼叫声又急促了些。
路凌霄叹了口气,“我是你们play中的一环吗?大半夜的,我招谁惹谁了!”
......
十分钟后,顾珩看见了路凌霄的白色路虎。
借着月光,顾菀侧头甜睡的样子,着实给了顾珩心头一击。
他好想,带她回家!
拉开车门,他轻声唤着“菀菀”。
顾菀缓缓睁眼,看清周围环境后,又失望地垂下双眸。
路凌霄把车开回了疗养院,并且还把顾珩找了来。
如果顾珩想带她回家的话,会把她抱下车,而不是一脸歉意的站在她面前。
很显然,他没想离开这里,更准确地说,是没想离开安桃。
顾菀失望,抬起千斤重的双手比划着,“安桃,还好吗?”
顾珩没想到她居然最先开口问安桃,他已经做好哄她的准备了。
“菀菀对不起,是...事发突然,我答应安桃...”
顾菀捂住了他的嘴!
她不想听,他又给了安桃什么承诺。
“靳先生他,联系过你?”
“嗯,刚出手术室,信号不太好,只听见他说让我去接你...怎么了?”
顾菀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忽然,顾珩的电话响了。
路凌霄说的话完整地传送到顾菀的耳朵里,“老顾,安桃闹上了,非要找你,谁说都不听,连心电监护都扯了,你是不是先回来安抚一下?”
“嗯,我马上就回去。”
挂了电话,顾菀扯了扯嘴角,“以后,是不是她只要闹一闹,你就会去安抚她?”
“不会!过了今晚,她不会再缠着我。”
看他的样子,多么笃定啊!
顾珩揽顾菀入怀,抚着她柔顺的长发道:“我答应她,只这一晚,只陪她一晚,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彻底撇清关系。”
顾菀了解顾珩,他看似冷漠,其实最做不到的就是恩断义绝。
安桃能用这种方法留住他一晚,也能如法炮制留住他一辈子。
如果不是他一次次给了安桃希望,她又怎么会抓着他不放呢!
顾珩的承诺,与其说是安慰顾菀,还不如说是平复他自己内心的罪恶感。
顾菀不争不抢,说难听点儿就是懦弱。
她对一切关系的维护都是小心翼翼的,所以她意识到自己对顾珩的情愫,也许只是依赖、是尊重、是...习惯而已。
她到底,爱不爱他呢?
顾菀推开顾珩,“我明天有早八,让路医生送我回去吧。”
“那你,别多想,好吗?”
她不会多想,但是要好好想想。
顾菀点点头。
顾珩走了,跑着离开的。
顾菀苦笑,看他着急地奔向另一个女人,谁又信他对安桃没有感情呢?
她裹了裹身上的毛毯。
头愈发沉重,太阳穴疼得发胀,迷迷糊糊的看什么都是重影。
同时又感觉由内而外的冷,连牙齿都打颤。
在外冻了那么久,许是感冒了。
她吸了吸鼻子,歪头睡了过去。
等她被叫醒的时候,已经到了锦官城楼下。
“菀菀妹妹,你发烧了。”
路凌霄将一个牛皮纸袋放在她腿上,“里面是退烧药,你到家就吃一颗。如果还不舒服的话,就去医院找我,明天我白班。”
顾菀活动了一下身体,浑身酸疼得紧,尤其是右上臂被注射针剂的地方,更是像被剜肉了一样。
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比划了个“谢谢”就下车了。
到了家,灯都没开,她直接往沙发上一躺。
掏出药盒,摸黑抠出一粒药扔进嘴里,苦味在口腔中化开,恶心得她直想吐。
这一夜翻来覆去。
睡着了噩梦相伴,醒了就冷汗淋漓。
循环往复,总算捱到了天亮。
第二天一早,她撑着身子洗了个澡,简单收拾之后直接去了学校。
顾菀不太舒服,在食堂只吃了一个包子、喝了半杯豆浆,就准备去上早八的毛概课。
此时正值潭大五十周年校庆期间,学校在图书馆面前的广场上搭了个大型舞台供老师学生们联排。
回美术学院的路上,正好要经过图书馆。
不知为何,今天舞台四周围了好多的人,他们不仅议论纷纷,还举着手机拍摄。
顾菀没心思理,她现在头痛得不行,走路都深一脚浅一脚轻飘飘的。
忽然一阵窃窃私语飘进了她的耳朵里…
“我知道她耶,是个哑巴!”
顾菀顿了顿脚步。
“嗯嗯,美术学院特招来的,绝对是校花级别的,没想到身材也这么好。”
“这是得罪人了吧!”
“肯定得罪原配了呀,这上面不是写着‘死小三去死’嘛!”
“哎哎哎,你们去学校论坛,上面已经把她的信息挖出来了!”
“顾菀!她已经结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