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珩提步要追,靳穆阳伸出手臂拦住他。
“让她冷静冷静,我们先去看安桃。”
顾珩望着顾菀离开的背影,心里暗暗地疼。
他拨出一个电话号码。
“喂,阿衍...”
*
此时的心外科病房外。
刚给安桃换完药的两个小护士,推着一车的药窃窃私语。
“都成常客了,医院好像专门给她开的。”
“哼,一会儿闹自杀,一会儿又被捅刀...她挺难杀的。”
“谁知道呢,一天天的,作精!”
“脆弱得跟个瓷娃娃似的,咱以后可得离她远点儿,别讹上咱们。”
“呵呵,咱离顾医生远点儿才对,她呀,见不得顾医生身边有雌性生物。”
“要我说呀...顾医生!”
可见背后不能说人,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两人交谈戛然而止,匆忙打了个招呼之后就闪进最近的病房里。
顾珩旁的没听见,只听见最后一句“她见不得顾医生身边有雌性生物”。
而这个“她”...
这阵子让疗区医生护士微词颇多的人,只有安桃了。
他本来就窝着一肚子的火气,这下子更没好气儿,病房的门几乎是用踹的,突如其来的巨响吓得房间里的人一哆嗦。
靳明月本想张口开骂,一见来人是顾珩就缓和下来,他肯定是因为安桃受伤生气。
“顾珩你来得正好,你一定要为安桃讨个公道!”
“妈...”
躺在病床上的安桃面色苍白,口唇无色,虚弱地抬起手,“妈,不要...顾菀也是一时情急,大家都是朋友,不要闹到警局去...”
靳明月爱女心切,连忙拉住安桃的手,“你什么都不用管,有顾珩在,他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靳穆阳此时站出来,“病房里的人太多了,除了大姐和大姐夫,其他人就先离开吧!”
其他人,本就是安桃叫来给自己撑腰壮胆的。
既然顾菀不在,他们自然也没什么用处了...
安桃的目光转向靳朗星,“二姨,我没事了,辛苦你们,先回去吧。”
安桃的四个姨妈和姨夫,嘱咐了一些“好好养伤”的话后,就呜呜泱泱地撤出了病房。
他们走后,顾珩拉了把椅子坐在安桃病床边,靳明月也识趣地站到床尾,和安源一起。
顾珩表情寡淡,如鹰隼般的眼睛里闪烁着些许狠戾的光。
他淡声开口:“说说,怎么受的伤。”
靳明月:“她肚子上的伤口是顾菀拿刀...”
顾珩怒了,沉着声音道:“我在问她!”
靳明月吓得赶紧收声,同时挽上了安源的手臂。
安桃瞳孔微颤,到底没见过他对长辈如此不恭不敬。
“师父,您消气。今天我去潭大找顾菀聊天,聊着聊着就聊到玫瑰种植基地了,她想去看看,我就带她去了。”
“没想到,我正在跟她介绍玫瑰品种的时候,她突然就从包里面掏出一把刀...可能是因为听到师父每天都送我一束玫瑰花,气不过,才一时想不开做了傻事吧!”
“师父,我没想拿她怎么样的,不会报警,你、别生气了。”
从安桃解释的第一句话开始,顾珩就确定这是她自导自演的戏码。
好端端的去找顾菀聊天,听上去就像是她挖坑等着顾菀往里跳。
再说顾菀一个上午的课,不可能跑去跟安桃看玫瑰花。
况且无缘无故的,顾菀怎么会随身携带一把刀?
就算是她拿刀捅进安桃的腹部,她又怎能够准确掌握进刀位置、角度、力度,而避及脏器又保证不失血过多?
最重要的是,比起安桃,顾珩更了解顾菀的为人,也更相信顾菀。
顾珩唇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报警就不必了,我会处理。”
“师父你,想怎么处理?”
安桃眼中殷切,极其希望从顾珩口中听到“离婚”二字。
顾珩讥诮,只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并未多说什么。
因为他深知,多刺激她一分,顾菀就可能多一分威胁。
顾珩冲靳穆阳使了个眼色,两人就一前一后出了病房...
安桃被顾珩的操作看懵了,“妈,师父他什么意思?”
靳明月坐到病床边若有所思,“桃桃,你跟妈说实话,真的是顾菀刺伤你的吗?”
“当然了,总不会是我自己伤了自己吧!您这么问,是连自己女儿都不相信吗?”
眼见安桃要哭,靳明月连忙安慰,“妈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觉得,顾珩他好像...有所怀疑。”
“那您,那您报警,让警察调查取证,看看我有没有说谎!”
“跟顾家拉下脸,日后不好相见。妈仔细想了,只要是顾珩相信你,这个哑巴亏,你就吃了吧!”
许久未说话的安源开口道:“听说,顾珩马上就要接手顾氏集团了,在这个节骨眼上,安桃你老实点儿,别出什么幺蛾子。”
“就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桃桃才要争取啊!”靳明月道:“等你伤好了,我就请顾珩来家里吃饭,你努努力,争取把他拿下!”
安桃一脸晦暗,“怎么拿下?他现在都不太理我。”
靳明月轻哼,“女人拿下男人,有时未必需要真心。”
安源看着靳明月,心想着没有性爱滋润的她,怎么日渐丰腴红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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