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命运多舛”的一家三口,在那个冬天十一月的最后一天,回到潭城。
顾珩和顾菀带着顾思,去金庄吃了早餐,见到罗叔罗婶。
如今的老两口已经坐在了领导岗位,顾衍放心将生意交给他们打理。
许久没下厨的罗叔,重新换上了厨师的服装,做了一顿最正宗的潭城菜。
顾菀热泪盈眶。
她已经,许久没有尝到家乡的味道了。
承载了青春记忆的味道,让她想起了顾珩陪伴她走过的那些日子。
老两口不住往顾思的盘子里夹菜,顾思也招人喜欢,一口一个“罗爷爷罗奶奶”的叫。
最后离开的时候,罗叔罗婶硬是往顾思的怀里塞了张卡。
拗不过他们,顾菀便叫顾思收着了。
顾菀牵着顾思的手,回望了一眼罗叔罗婶。
这一眼,竟让她感到几分诀别的意味。
……
这一天,他们领着顾思去了游乐园,回了一趟顾公馆。
第二天,他们游览了博物馆、图书馆、海洋馆。
第三天,他们去了一趟日月岛,回老宅祭拜了顾思的爷爷奶奶还有太爷爷。
在这三天里,顾珩大方地搂着顾菀、牵着她的手、喂她吃东西。
有顾思在,顾菀没有拒绝,反而表现得很配合。
顾珩拍了好多照片,顾菀单人的,顾菀抱着顾思的,他和顾菀的,他们一家三口的。
他的确没有想到,这些回忆,竟是支撑他后半生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这一遭走下来,顾菀才知道,原来珩忆集团做得这么大,他们去的所有地方,都是他集团旗下的。
这几天,顾思玩得开心,也有些累。
从日月岛回来,顾珩把车开到了北山别墅。
两人一起给顾思洗了澡,哄他睡了以后,就到露台上去看星星。
这里和原来一样,连物品的摆放位置都相同。
可心境不复从前,顾菀感慨良多,“我以为你失忆后,再顾不得这里了。”
顾珩靠在藤椅上仰望星空,侧脸棱角分明,比原来瘦削了一些。
他笑了笑,“这里常年有人打扫,即使有天我死了,这里也不会变了模样。”
“别胡说八道,正常人谁把死挂在嘴边。”
顾珩偏头过来看她,“菀菀,我们一起抚养顾思好不好?”
顾菀沉默许久…
“我们是顾思的亲生父母,抚养他是义务。可我不会再碰婚姻,这辈子,也许就孑然一身了吧!”
顾珩像只可怜的大狗狗,“有些权益,是成为合法夫妻才能给的,再说,顾思想爸爸妈妈在一起。”
“他回法国,哪里知道爸爸妈妈有没有在一起。”
顾珩沉默良久,“其实,我已经办好了认养手续,顾思他现在就是我的儿子,他不会再回法国了。”
顾菀惊讶的张大嘴巴!
反应过来才意识到,“那你骗我说他的旅游签证只有三个月?”
“那我要是不这么说,你能那么着急见他吗?”
“当然能了,见自己的孩子,不是要用跑的嘛!你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是是是,是我小人之心了…所以,顾思现在是我儿子,他想时时刻刻见到妈妈,你要不要考虑跟我复婚?”
顾菀摇头。
婚姻给她带来的伤害和阴影太大。
过去,她认为爱情最美好的样子就是嫁给喜欢的人。
现在,距离产生美,还是不要凑到一起了。
“我会经常去看顾思的!”
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顾珩的心裂了一道缝隙。
她的害怕恐惧,都是他给的…
原以为她会看顾思的面上原谅他的所作所为,可她宁愿不要孩子,都不考虑与他复婚!
顾珩的心,开始疼了,“那菀菀,我怎么做,你才能回到我身边?”
顾菀望着天,释然道:“我们的身份没变,你是顾思的父亲,我是他母亲,可是我们的关系变了,不是夫妻不是兄妹,只是一起抚养孩子长大的…两个独立的个体,我们的人生,在五年前就走向了分岔路,没有再相交的可能了。”
顾珩捂着心脏,闭上眼睛。
她说了一大堆与他撇清关系的话,他听不进去一点儿。
反而是心脏的不舒服加剧了不少。
他想吃药,却想起药在楼下的大衣口袋里。
“菀菀…”
他试图挪动身子,“帮我,去楼下,外套口袋里,有个小白瓶,你帮我…”
猝不及防的呼吸困难让他没办法说出来一个字。
顾菀眼见他口唇青紫,冷汗直冒,皮肤苍白得可怕。
看来他心脏不是小问题,弄不好怕送命!
顾菀紧张得不行,连忙跳起来说:“我去拿药!你坚持一下啊!”
她连滚带爬来到一楼,看见沙发扶手上顾珩的外套。
几个口袋翻了个遍,是找到了一个小白瓶,可里面是空的,没有一粒药!
顾菀慌了,打通120时候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她跑到三楼阳台,看见顾珩已经昏过去了。
她二话没说,把人拉到地上,跪下去就开始做心肺复苏。
等到救护车来,她已经累到虚脱。
没耽误时间,她下楼叫醒了正在熟睡的顾思,跟随救护车一起,把顾珩送到了珩康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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