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吹动树叶飒飒作响,层层白云将阳光遮挡住,让燥热的天气变得有些沉闷。
此时,罗玉兰一行人帮着娘家收拾妥当洪水造成的狼藉后,踏上回家的路。
这几年乡村建设得好,很多公路都通到了家门口。
不像曾经一样贫困落后,泥泞污垢,走一次,身上就脏兮兮的。
她挽着强哥的手臂走在宽敞的公路上,丰满的身体随着步伐的走动,一扭一拐的磨蹭着强哥的身体。
脸上化着浓妆,涂得鲜红的嘴唇则抱怨不停。
“那个老女人,你准备什么时候解决。
这么些年过去,我无名无分跟着你,天天顶着个小三的名声,到处惹人骂,搞得我家里人都抬不起头来。”
强哥被罗玉兰磨蹭得毛焦火辣,巴不得将她拉到旁边的小树林办事。
不过看着走在他们前面的儿子,精虫上脑的神经,勉强保持着一丝理智。
强哥听到罗玉兰的抱怨,对她口中提到的臭女人划过厌恶之色,犹如牛皮糖一样,怎么都甩不开。
但强哥却没有将这份烦扰说给罗玉兰听,反而低声哄道:“宝贝心肝儿,你放心,今年我一定解决她。”
边说着还边在罗玉兰身上揩油,在肉多的地方狠狠抓了一把,目露猥琐。
看着罗玉兰这丰满妖娆的身体,不由想起家里那个女人干瘪苍老的模样。
强哥心头泛起恶心感,他虽然在女色上松泛些,但也不意味着什么东西都接受。
他对罗玉兰保证道:“那个臭女人人老珠黄不说,还跟个母老虎一样,这样的女人必须得离掉。
我可不想被那老女人一直缠着,占着茅坑不拉屎,一点用处都没有,哪有我的宝贝这么风骚呢!”
罗玉兰娇嗔的捶了强哥一下,嗲声嗲气的催促道:“强哥,我和小宝的未来全部寄托在你身上,可要抓紧了。
小宝下半年就十八岁了,你宝贝儿子每次对孙梅喊妈,强哥,你知道我那心口疼得有多难受吗?”
说到这里,罗玉兰想着自己儿子每次亲热喊孙梅妈的情景,就完全没有撒娇做嗲的兴趣了。
她脸色阴沉的狠狠掐了下强哥的手臂,指责道:“都是你没有离掉老女人的缘故。”
罗玉兰心口的怨气实在难平。
自己年轻的时候,想着怎样好耍快活,对喂养孩子这事嫌弃麻烦,就给强哥吹枕头风,将小宝这事巧妙丢给孙梅。
孙梅为了不被强哥离婚,再加上她没有生儿子,虽然厌恶自己插足她的婚姻,却还是接手了小宝的抚养之权。
想着把小宝养大后,也能给她养老。
小宝马上就要成年了,很多事情都能自己解决,罗玉兰就动了心思。
现在她已经四十多岁,不可能再生一个孩子出来。
而且罗玉兰也没有耐心去慢慢抚养孩子长大,她需要一个人给自己养老。
至于强哥,罗玉兰目露不屑,她脑袋清醒得很。
这个男人是个窝里横的家伙,只顾自己,绝对靠不住。
裤腰带比口还松,他在外面勾搭的女人不计其数。
自己能一直和他生活在一起,一个是自己知情识趣,还有就是生了小宝,小宝是他的命根子。
小宝和自己虽然一直生活在一起,但户口本不在自己名下,听人讲,自己到时候养老,是指望不上的。
所以把户口改回来,是势在必行的事情。
以前罗玉兰不急着逼迫强哥离婚,一个是自己还年轻,想保持彼此的新鲜刺激感。
其次是想着留下那老女人给她和强哥洗衣做饭,当个老妈子。
但现在小宝年岁大了,下半年就十八岁了,隔不了几年就要娶媳妇。
到时候啥事都有小宝他媳妇儿收拾照顾。
孙梅现在年老体衰,已经没有用处,完全没必要留下来碍眼。
罗玉兰可不想自己的宝贝儿子给孙梅那个贱女人养老。
强哥“嘶”的吃痛一下,他也不生气,只当是与罗玉兰打情骂俏的情趣。
并且还连连保证:“放心,心肝宝贝儿,你给我生了个命根子,今年一定将臭女人赶出去。
到时候让你名正言顺的当正房,看哪个吃闲饭的敢笑话你。”
罗玉兰听到这个保证,阴沉的脸瞬间灿烂如花,还娇嗔的用胸脯顶了下强哥胸膛。
“我们娘俩儿的好日子,就靠强哥了。”
强哥被这一顶,整个人一片酥麻。
在玉兰和强哥调情黏腻的时候,走在前面垂着脑袋的乔小宝停住步子。
回头看到自己父母光天化日之下,没有丝毫遮掩就调情的一幕,眉头紧锁,心里泛起一阵恶心。
但乔小宝对这件事却什么都没说,而是对罗玉兰和强哥强调了另外一件事。
他严肃警告二人:“你们不要这样说孙妈妈,将我一手养大,全部靠孙妈妈辛苦。
爸,我马上就要高考了,户籍落在孙妈妈那上面,我不想成为私生子,惹人非议。
所以你和孙妈妈离婚这件事,等我高考完再说。”
罗玉兰听到儿子维护孙梅的话,心里很烦躁,松开强哥的手臂,生气指责乔小宝。
“我是你亲妈,你不孝顺,一门心思全部去孝顺那个老女人,你将亲妈摆在何处。
婚生子和非婚生子的权利一样,这影响不到你高考,你为什么要反对。”
听到母亲的指责,小宝目光冷冷看向玉兰,眼眸深处划过一丝厌恶,随即又刹那消失。
乔小宝是真的不想和这个愚蠢女人废话。
当初怎么会将他的户籍落在与自己是情敌的孙梅身上,将自己的主动权交出去。
现在还有脸说婚生子与非婚生子的权利是一样的,能一样吗?
孙梅不是自己亲妈,她可以说,自己户口丢失,故意阻拦自己不去高考。
当然,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但一个怨恨极端的女人若是真想阻止他高考,有的是办法,因为疯子是没有理智可言的。
但乔小宝心里清楚,自己说这些事情,他这头脑简单,满脑子吃喝玩乐的母亲也不会多重视。
至于自己这个父亲,乔小宝冷笑,不是他这做儿子的轻视,瞧不起他,这个人在关键时刻,怎么可能指望得上。
乔强是心里只有自己的人,哪怕自己是他一心在意,传宗接代的儿子。
心里虽然这般想得明白,但为了不误事,乔小宝还是对罗玉兰冷冷告诫一遍。
“狗急跳墙,妈,孙妈妈现在可什么都没有了,她就指望我给她养老,你确定要逼得她没有活路?”
罗玉兰听到儿子这么说,满不在乎,那个老女人年老体衰,干瘪瘪的模样,能掀起什么风浪。
所以,她从心底认为是自己儿子乔小宝胳膊肘往外拐,在维护孙梅那个臭女人。
罗玉兰想到这里,心里怨愤不已,对乔小宝嘲讽的冷笑道:“你处处维护那个老女人,她又真心心疼你吗?
那臭女人和你爸吵架,照常口下不留德,骂你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野种。
也就你爸相信我,才有一点落脚之地。”
夏虫不可语冰,对于母亲罗玉兰的回答,乔小宝失望透顶。
明明晓得的答案,何必还要耗费口舌去说服。
乔小宝对罗玉兰回道:“妈,做人不能太贪心了,不然,会遭报应的。”
他说完就径直离去,也不管后面的玉兰如何张牙舞爪的哭骂。
而孙梅的女儿妮可,被抢光身上钱财,在离开自己老家后,则身无分文。
她想着去附近镇子上的银行兑换些外汇。
妮可庆幸孙梅在抢夺钱财的时候,彼此争执而没有将手机摔坏。
她打开手机,打电话去附近银行询问,当日能不能预约上外汇兑换取款。
结果银行告知,暂时还没有开通外汇兑换和取款的功能。
若是要办理业务,需要前往县级银行办理。
此时妮可的钱全部被孙梅抢去,身无分文,哪里有路费前往县级银行办理。
她满身狼狈的走在宽敞的公路上,举目无亲,连想找个人帮助都没有办法。
若是一般女人,在这种境地下,早就崩溃大哭了。
但妮可没有,她虽然心情沮丧,但还是在想着办法解决自己此时的困顿状况。
她决定拦过路的车子,让对方带自己到县城去。
但这些天发洪水,交通不畅,车子损毁严重,导致大半天都没有车辆经过。
天色渐晚,道路两旁的树木又吱吱作响,吹起了大风,这让盘旋在公路上的妮可着急起来。
她一点都不想返回孙梅居住的村落,只要有办法解决,她宁愿在公路上死等着汽车经过。
好不容易等到一辆过路的汽车,妮可上前拦住,结果一问,对方却不是前往县城的方向。
但天色暗沉下来,若是继续耽搁,很难再拦到一辆前往县城方向的车辆。
妮可说道:“先生,我可以提供劳务交换,去县城这段路上,可以我来开车,到了县城后,也会支付足够的报酬来当路费。”
那开车的司机身形圆胖,肤色黝黑,听到妮可答应给报酬,目露精光,在心里估量,此时去县城到底值不值得。
妮可看司机陷入考虑中,提起的心微微落下,对方愿意考虑,那表示去县城的机会很大,只要自己提供丰厚的报酬就行。
但坐在副驾座上的女人对妮可表示:“你要先付钱给我们。”
妮可解释道:“我刚遭遇了些不好的事情,已经身无分文,只能到县城之后,去银行取钱来支付车费。”
坐在副驾驶上的女人上下打量了妮可几眼,目露狐疑之色。
一个满身狼狈,身上却穿着精致的陌生女子,出现在这里,怎么看都让人心生戒备。
而且她有些不悦自己男人的主动,见到漂亮女人就移不开步子。
所以女人冷冷拒绝道:“既然没有钱付车费,我们就不能专门儿送你去县城,你就自己想办法吧!”
开车的司机见老婆做了决定,让这么漂亮的女人留在公路上,心有不忍。
回头对他老婆商量道:“老婆,你看,现在天色很晚了,而且外面还在刮风,就留她一个弱女子在路上,多少有些不便。
你看,我们要不发发善心,送她去县城一趟,而且她也愿意付给我们酬劳,这一趟也不算白跑。”
司机的老婆听了这话,心里直冒酸水,一爪子挠过去,威胁道:“你要是敢让这女人上车,我就废了你。”
司机被老婆黑沉着脸低声威胁,虽然觉得在漂亮女人面前失了面子,但他却更在乎自己的命根子。
他老婆言出必行,自己要敢违拗她,下场绝对很惨。
所以司机无奈的回道:“妹子,这天快黑了,路上弯弯绕绕的,才发过洪水,我们也不敢走夜路,就不载你了。
你自己一个人在公路上也不方便,这附近不远处有村落,你可以考虑去借宿一晚。”
司机说完,在老婆大人越发难看的脸色下,赶紧驱车离去。
妮可还待与副驾座上的女人沟通,没想到别人一点都不搭理她,只一味催促丈夫驱车离开。
妮可看着汽车扬长而去,只能无奈的面露苦笑。
妮可抬头望天,这么耽搁一会时间,天色更晚了。
落入西山的太阳完全看不见,公路两侧的杂草逐渐变得灰绿。
她心里一叹,人倒霉,喝水都会塞牙缝。
早知道会遇到这么糟糕的情况,她怎么也应该找孙梅要回两张Y国币兑换。
而在妮可对自己所处环境苦笑自嘲时,一辆白色小轿车往她的方向驶来。
白色小轿车上坐着上一男一女,看相处的模式,好像是夫妻。
不过那个男人长得面嫩,瞅着也不过二十出头。
女人的容貌则要显得成熟些,穿着春衫,望去大约有二十八九的年岁。
此时正见成熟女人喋喋不休的抱怨。
“都说在老家待一晚上,你偏偏要急着回县城,看,现在天色已晚,都快要看不清路了。”
开车的男人听了女人的抱怨,满不在乎道:“天色暗沉下来,也没有什么,这车子有灯探路,怕啥?
你刚才要是不磨蹭那大半个小时,我们现在差不多到县城了。”
女人听了丈夫的回答,斜觑了丈夫一眼,目露威胁:“你这是在怪我了?”
男人一听老婆这语气,就知道糟了。
他求生欲很强,赶紧否认道:“老婆大人误会了,一时口误。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认死理,要焦急忙慌的回县城去,没有将回县城的时间安排好,才惹得老婆大人陪我赶夜路。”
女人见丈夫知情识趣的将问题全部揽在自己身上,瞟了眼丈夫卖乖的神色,才露出笑意。
“这还差不多,要不是担心小雨和萌萌回家后,妈照顾不过来,你看我将就你不。”
男人见老婆不再追究着这个话题,松了口气,不讲理的女人,还是少招惹为妙。
“是是是,老婆大人英明神武,深明大义,是小的任性,让老婆大人为难了。”
男人好听话张口就来,女人也被男人逗得满面笑容。
若是鱼兮在这里,就能认出来,撒娇耍蛮的女人正是她在云县救了一命的林暖。
林暖前几天做梦,梦见自家爷爷天天喊屋子漏雨了,这件事情她在隔天就告诉了家里的老人家。
老人家较为迷信,想着是这场洪水,将祖辈的坟墓冲倒了。
听了这梦担心出问题,影响子女的运势,就让林暖抽空回老家看看祖坟的情况。
这不,林暖一休息,就被长辈催促,带着老公着急忙慌的回了老家。
林暖去埋祖辈的坟地瞅了一圈,确实损毁得严重,墓碑都冲歪斜了。
就在老家留了一晚上时间,和几个精通修坟看风水的村人商量,这个坟墓怎样维修。
一耽搁,就到了日暮时分。
林暖收回渐远的思绪,感到车速有些过快,这大晚上的,急行容易出问题,就阻止道:
“老公!老公!车子开慢些,这大晚上的,行车不要那么着急,安全最重要。。”
“我知道了,老婆。”
男人沉稳回答了林暖的话,车速也逐渐慢了下来。
“刚才出发的时候,风都没有多大,不过一会儿时间,就吹得树枝咯咯作响。
这么大的风,今晚可能要下雨吧!”
林暖拿着手机搜索云县的天气预报,没想到明天真有雨。
但当天晚上的天气,则没有任何显示。
这天气预报只精准到县城,偏远乡镇无法预测,也没有下雨准确的时间。
林暖老公听着她喋喋不休的抱怨,全程微笑着附和,也不嫌弃林暖话痨。
他喜欢这样的生活,充满了烟火气息,虽然平凡,却时时刻刻温暖着自己。
如果一定要给幸福添加定义,他认为和家人在一起,就是幸福。
“老婆大人,也别太担心下雨的事情了,过了前面的镇子,离县城就只剩下半小时路程了。”
林暖听了老公的安慰,听着外面咯咯作响的风声,感慨道:
“本来不用这么麻烦,平日老家到县城半个小时路程就到目的地了。
结果因为洪水上涨,导致长桥承受不住压力断裂。
现在都还没有修复,只能绕远路走这一大圈,这洪水过境后,处处都是不便。”
“长桥会修好的,只是现在灾后重建的时间还不充裕,政府只能优先解决重要紧急的问题。”
林暖和她老公一语一搭的闲聊,也没有什么固定话题,目光则看向车窗外的夜色。
灰蒙蒙的天色,配着摇摆不定的树枝,有种别样的美丽。
平日工作繁忙,家务繁杂,哪里有时间静下心来细细端详这天逐渐昏沉的夜色。
突然,林暖眼光一闪,路边出现一个拦车的女人。
她喊道:“老公,快停下,路边有人。”
林暖老公听了这话,淡淡撇了下后视镜的情况,不仅没有停下,反而加快车速离开。
林暖见老公不听她的意见,面露不悦之色。
嘟囔的抱怨:“老公,为什么不停下,那个女人拦车,一瞧就是需要帮助,若我们能提供帮助给她,也挺好的。”
林暖的老公则没有妻子的感性,他很理智的告诫道:
“这大晚上的,一个女人孤身在外拦路,怎么看都是诡异,这种情况下,少管点闲事,能安全很多。”
林暖听了老公的解释,她静默下来,只是身体却不停扭动,脑袋向后望去。
万一那个女子是真的需要帮助呢!这大晚上的,将一个弱女子丢在马路上,非常不安全。
并且外面风吹得好大,天色变化无常,今晚很可能下雨,自己就这样离开了,她要是发生了意外事情,自己余生都难安。
林暖在此刻想到了鱼兮,那个姑娘义无反顾的救了自己。
当时,她在救人时,若是有半分犹豫,又哪里有自己现在的生活。
犹豫半晌,车子已经开出很远了,林暖的理智还是没有战胜感性,她声音柔和的对丈夫说道:
“老公,我们还是将车倒回去吧!
现在国内治安好,路上没有什么劫道的人了,而且天色也还不是很晚,我们不会那么倒霉遇到的。”
林暖老公听了老婆的提议,眉头微皱,以为将老婆的心思劝说下来了,没想到老婆还是放不下。
他再次劝说林暖道:“老婆,你看车子都开这么远了,再倒回去也挺麻烦的,而且我们也不能心存侥幸。”
林暖理解老公的担忧,他拒绝将车子倒回去冒险。
林暖则对老公说了下自己此时的心理状态。
“老公,我刚才脑海中就不停闪现鱼兮救我时的模样。
你说她当时要有犹豫的话,那么大根木棍子砸下来,现在你还见得到老婆吗?”
林暖老公听了她的解释,沉默下来,很多劝说的话突然张不开口。
若当时鱼兮犹豫一下,自己幸福的小家就会分崩离析,也不会有此时老婆坐在自己身边,温声柔语的劝说自己。
林暖继续说道:“拦路的那个女人要是没出事还好,若是出事了,我这余生都会自责的。”
林暖的男人犹豫片刻,终究选择打转了方向盘,向妮可拦路的那里开去。
做人不能太自私,他更不想因为这件事,在老婆心里留下烙印。
也幸好他们这道路不是高速公路,是乡村公路,可以任意调转方向行驶。
不然,即使林暖想搭人都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