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的小雨下着。
几人回到田府后,在后院找到了田稷,难得赋闲一天,正在亭子里浇灌着盆栽。
江流上前问道:“田将军,有一个问题可以问问你吗?”
“当然了。”
“洛阳城的母亲是什么意思?”
“怎么问这个问题呢?”
“关系到苍狼大妖是否会重新走出古森林。”
田稷听后放下了手里的喷壶,转身认真的看着江流,江流同样认真的看着田稷,木兰在一旁说道:“田伯父,江流是认真的,你告诉我们吧。”
田稷指了指后院中下雨形成的积水,问道:“江流,你知道这雨水最终会流向何处吗?”
江流看着潺潺流动的雨水,凝思,答:“河中。”
田稷点了点头:“不错,洛阳城的河叫做洛河。”
江流眉头一皱:“我懂了,洛阳城的母亲指的就是洛河。”
狸宝:“为什么一条河是洛阳的母亲啊?”
田稷双手往后一背:“洛河是黄河最重要的支流之一,养育了洛阳这座富饶的城池,正是因为有了这条母亲河,洛阳才得以建造城池,城民才得以安居乐业。”
江流:“田将军,我推测最近两天内,苍狼大妖还会再次攻击洛阳。”
田稷:“我昨天已经去古森林观察过了,并无什么不对劲。”
“那是因为苍狼大妖还没有被幻境所控制。”
“幻境?”
“我是根据一个画绘本的老者做的梦推测的,我知道这听起来很难相信,但是那个老者已经成功预测过一次了。
而且根据时间推断的话,苍狼大妖再次出现,就在两天之后的重阳节上。”
田稷听后紧紧的皱起了眉头,坐在亭子里思考起来,虽然江流的话确实很难相信,但是洛阳城的安危对于田稷来说,太过于重要了。
尤其是两天之后的重阳节,到时候必定是盛天的繁华场景,如果苍狼大妖真的在那时二次攻击洛阳的话,那么...
想到这儿,田稷朝着江流问道:“那你认为现在应该做什么呢?”
江流:“我要去洛河边上看一看。”
田稷随即起身道:“我带你去。”便不顾雨水,带着江流出了门,木兰和狸宝在后面紧紧的跟上。
洛河的城区段,位于洛阳城的东面,紧紧的挨着城东最一侧的居民区而过,几人到了地方,洛河巨宽无比,河水之上有一座横跨东西的大石桥。
田稷:“这就是洛河的城区段了,自古以来,这条河养育着洛阳这座城池。”
江流站在大石桥之上,看着脚下湍流的河水,苦思不得奥秘,抬头向四周张望,看见过了大石桥的东面,百丈距离外,有一道长长的巨大的地面沟壑。
“田将军,那边地面上那道长长的沟壑是什么?”
“那是洛河原本的河道。”
“洛河最近改道过吗?”
“就在去年的一场暴雨中,洛河改道到我们现在的脚下,现在紧挨着洛河的那一大片民居,就是原本河道旁生活的人们,叫做搬迁区。”
这个时候雷阵雨也跟着几人来到了城东,几人身上不一会儿就都湿透了,木兰和狸宝习影修行这点雨水是不怕的,田稷就更不用说了,倒是江流被冻的瑟瑟发抖。
木兰担心江流:“先避雨吧,等雨停了再来找线索。”
江流摇摇头,指着旧河道对田稷问道:“可是那里还有一处人家。”
“是个一直不愿意搬走的老头,他说在旧河边住了一辈子了,不愿意搬走。”
“一个老头...田将军,我过去看看。”说罢,江流便朝着大石桥的东面跑去。
木兰心中暗想,难道这个唯一不愿意搬走的老头,就是刚才在街上的那个卖绘本的老翁,跟狸宝也赶忙跑过去。
等到了唯一的那处人家门口,刚好有人开门,正是在街头的那个老翁。
木兰惊叹,这一切真的有迹可循吗,江流的脑袋还真是好用。
老翁见到江流几个小孩,也是满脸的吃惊:“你们几个怎么追到这里来了。”
江流:“老人家,这里只有你一处人家了吗?”
老翁:“是啊,别的人都搬走了。”
江流环顾四周,不管是刚才湍流的河水,还是现在眼前废弃的旧河道,都没有什么能看出不对劲的。
这时原本细细的雨水开始变大了,田稷也跟了过来,老翁认出了京兆尹,跟田稷问好,田稷:“老人家,你在这里住的还习惯吗?”
老翁笑道:“就在这儿习惯,别的地方都不行。”
江流:“老人家,你觉得梦里的那个人是真实存在的,还是就是单纯的一个梦呢?”
老翁挠着头:“大唐建国以后,没有鬼神之说啊。”
江流:“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做梦那两次前后你都见过谁?”
老翁听后笑了出来:“我只是一个卖画的破老头,去哪里见那种英俊潇洒的男子啊。
你问我每天都见啥,哈哈,如果非要说的话,那就是我家门口的那块黑石头,我每天对着它画画,那是我每天见得最多的东西了。”说完又放声大笑起来。
众人顺着老翁指的方向看去,旧河道中间躺着一块黑石头。
江流:“那块黑石头在那里多久了。”
老翁:“那可时间长咯。”
狸宝:“怎么说?”
老翁:“从我记事起,哎呀,算了,我就这么说吧,我爷爷的爷爷,再往上十几辈,那块黑石头就在河中。
我猜啊,那是上古时期,大圣之人治水的时候,所栽埋进去的石头,然后这么多年以来,那块石头就一直承担着固定定河灵仪的作用。
要不是去年那场暴雨,引发洛河改道,都没有人在意那根定河灵仪,更别提河底下那块黑石头了。”
江流:“定河灵仪...”
老翁:“对啊,去年洛河改道的时候,我还看见过那根定河灵仪,是一根锈迹斑斑的黑铁,可是当时太混乱了,没有人在意,第二天就不见了。”
狸宝:“是谁拿走了呢?”
老翁:“这你就得问京兆尹大人了,哈哈哈哈。”
木兰三人听后,看向一旁的田稷,田稷道:“是去年的时候,几个泼皮无赖偷走了,我本想那至少是一根上古的灵物,想放进新的河道之中,但是后来被他们给弄丢了。”
江流听后便下到旧河道之中,现在正是大雨,旧河道里一片泥泞,走的格外的艰难。
狸宝和木兰也不顾一切的跟了上去。
旧河道距离地面的高度只有一丈高,这个高度确实不足以维持一条庞然大河的安全,改道是必然的。
到了那片黑石头面前,发现这块石头已经断裂了,四周都是被砸碎的样子,但是地面之下还埋藏着很深,江流把黑石头上的雨水都拨开。
黑石头的中间位置露出一个棍子粗细的孔洞。
老翁和田稷也踩着泥泞走过来:“洛河没有改道之前,那根定河灵仪就插在这个孔洞里。”
老翁:“去年人们修筑搬迁区,搬家产,修新河道,所以没有人顾得上那根残破的铁棍子,等所有的事情都忙完后,就消失不见了。”
田稷:“灵仪只不过是上古时期象征性的祈求安定之物,并不对洛河这般强大的自然力量造成影响,江流,你想到什么了吗?”
江流:“现在还缺少最关键的一环,如果能找到那根灵仪,就可以把一切的谜底都解开了。”
老翁笑着:“洛水之大,乃是自然的法则,岂是一个小小的世间灵物所来保佑的。”
这时,雷阵雨下完了,天空中很快的开始放晴。
江流浑身湿的透透的,浑身抖着,几人跟老翁拜谢过后,便往回走去。
回到田府,田稷也对江流这个少年深深的欣赏,虽然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这些追寻有没有意义,但是他思考问题的细腻,确实已经超过同龄的人太多了。
木兰和狸宝回到房间后,便也学着江流看起了那本绘本,江流躺在床上想着事情就睡着了,这一觉就睡到了吃晚饭的时候。
木兰和狸宝把江流喊醒,几人匆匆吃了几口,就又出门去找疾风和小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