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鹏一听这话咧嘴乐了,瞥了瞥刚子说道,“就像你刚才唱过的,哥不做警察好多年,我不要你那破车,把心放回肚子里啊。”
刚子却更紧张了,他真后悔接了展鹏的那个电话。“鹏哥,你别吓我,你要是不要车,照你这个劲头儿,那不还得要人啊?”
“你哪儿那么多废话?”展鹏眼睛一立,“你磨蹭什么啊,离开你地球不转了是吧?那老板姓徐吧,你们市场有多少个老板姓徐的,非让我挨个找吗?你信不信,用不了一个小时,我就能把他找出来。”
“不是,鹏哥,”刚子哭丧着脸,刚刚戏谑的神情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你这不是把我装里边了嘛。”
“你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展鹏冷笑,心中却有些犯难,假如偷拍的人真的和刚子有关系,这事儿的确可能会棘手。
“我是哪盘菜啊,看你说的。”刚子讪讪地咧了咧嘴,“老徐那人和我交情不错,人也不赖,大家出来混都不容易,没有解不开的疙瘩不是?老徐哪儿得罪你了,你和我言语一声,我把话带过去,咱该怎么着就怎么着,老徐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分得清轻重。”
“嗬,我都和你混社会了是吧?”展鹏被刚子的话逗笑了。
“我不就是打个比方嘛,”刚子求救般地把目光转向王伟,连连使着眼色,“王伟,你说是不是?”
“这个——”王伟哭笑不得。
“你搬他当救兵,知道他是干嘛的?”展鹏笑着揶揄。
“他是——”刚子瞧着两人,眼神犹疑不定。
“算了,咱俩也认识那么多年了,”展鹏冲着刚子吐出一口烟,刚子愣愣地竟没躲。“我跟你说两件事儿。第一,今天无论如何,我都得看见那辆车,看见徐老板。第二,事儿不大,你别太紧张,如果真跟徐老板有关,有你在,都好说。”
“真的?”刚子将信将疑。
“我骗过你吗?”展鹏斜睨着刚子。
“那——”刚子迟疑着,眼睛一眨说道,“你能不能先告诉我是什么事儿。”
“哎,”展鹏叹了口气,和王伟相视苦笑,然后对刚子说,“我车震被人偷拍了,偷拍的开的就是那个牌照的车。”
“你什么被偷拍了?”刚子瞪着眼睛,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车震,”展鹏一字一顿,“这回听清了吗?”
刚子长长地吁了口气,抚着自己的胸脯说,“这回事儿啊,吓死我了。”他瞄了瞄展鹏,眼角绽出笑意,“你老还玩儿车震呢,挺有雅兴啊,艳福不浅啊。”说完,他嘿嘿笑了两声,“老徐干不出这种事儿,我放心了。”
“就算是他干的,有你的面子,我也不会太难为他。”展鹏冷哼一声,“我没追上那车,让他跑了,不过记下车牌了。昨天我找到谭军,看了录像,他那车在地库没动地方,这不,今天就过来找你了,以为他的车被套牌了呢。”
刚子听着很受用,咧嘴笑道,“必须找我啊,这是谁虎嘴上拔毛,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坑我鹏哥不算,连带着还害老徐。鹏哥你放心,我都饶不了他,我跟你说,肯定不是老徐,不一定是哪个小逼崽子呢,咱们一起收拾他。”
三个人下了车,一起向市场里走。刚子带着两人七转八转,眼前出现了一大片停车场。停车场上停满了车,密密麻麻的,车上满是灰尘,有些车只剩下了骨架。
在停车场的后边,藏着一家汽修店,汽修店的门前也都是车。汽修店里只有老板和一个小工,门上贴着招维修工的启事。
老板就是刚子口中的“老徐”,年龄看起来没有展鹏大,见刚子他们进到店里,眼睛里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刚子凑上前去,在老徐的耳旁耳语几声,老徐越听越皱眉,听完二话没说,迈开步子走到门口,指着门前不远处的一辆车问,“你们说的就是这辆车吗?”
展鹏和王伟交换了一个眼神,走到车旁转了一圈,说实话,光看外表,他们并不能十分确定眼前这辆车就是那个晚上他们追的那辆车,不过那的确是辆黑色的宝马X3,车牌也是谭军的那个车牌。
“应该是吧。”展鹏站直了身子。
“不应该啊,这车修好了就停在那儿,都半年多了。”老徐倚在门框上。
“没人动这车吗?”展鹏问。
“没人啊,”老徐顿了顿,指这车身上的灰尘说,“你看车上那灰。”
展鹏扭头看去,车身上的确有很多灰尘,他又转身看了看旁边的车,伸手在车上摸了一把说道,“你看这车顶灰特薄,其它的车都是一片,最近这车肯定开过。”
老徐虎着脸,回头问小工是否开过那辆车,小工坐在角落里玩手机,头也没抬就否认了。
“平时你车钥匙都放在哪儿啊?”展鹏打量着老徐。
“就抽屉啊,也没上锁。”老徐说着就要进屋,刚迈开腿就停了下来,看着刚子说道,“该不会是小杜那个瘪犊子干的吧?”
“那没准儿,”刚子嬉笑着说,“反正我觉得肯定不是你干的。”
“小杜是谁?”展鹏挑了挑眉。
“哦,是他们这儿的维修工。”刚子解释道。
“他人呢?”展鹏又问。
“昨天早晨辞工了,说是老家有事儿,要回去,你们没看我门上还贴着招聘吗?”老徐越说越气,“这个王八蛋,自己捅了娄子就想跑,昨天还腆着脸要和我结工钱呢。”
“你给他结了?”刚子一副不怕事儿大的神情。
“我才没结呢,说这两天钱转回来给他打卡里,这回就免了。”老徐幸灾乐祸地说。
辞工的时机未免太巧合了,该不会是惹了祸躲起来了吧,展鹏暗忖。他下意识地看向王伟,王伟投过一个会意的目光,很显然,他差不多也那么想。
“就是,坚决不能给他结。”刚子说。
展鹏心念一动,问老徐,“你还差人家多少工钱啊?”
“有万八千吧。”
对于一个打工者来说,万八千不是一个小数目,小杜应该不会轻易放弃,现在他即便躲起来了,也有很大的可能尚未离开北京。展鹏抬眼正碰上老徐的目光,老徐问,“他都干什么缺德事儿了?”
“偷拍,敲诈,还扔扎胎钉,我的车轮胎都差点儿报废。”展鹏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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