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沙城
一队士兵来到城门,随后城门处出现一则告示。
路过之日,纷纷凑了过去观看
“有识字的吗?快念念。”
有人不识字,顿时焦急的出声,没有什么大事,官府是不可能张贴告示的。
“是羽林军的招兵告示!”
一名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大声将公告内容念出。
“十六岁以上,四十岁以下,衣三属之甲,操十二石之弩,负矢五十,置戈其上,冠胄带剑,赢三日之粮,日中而趋百里……月俸三贯。”
“这要求也太高了吧!”
“全城上下有几个男人能达到要求。”
“月俸三贯,这得种多少地才能攒下三贯钱?”
“当兵一年岂不是能置办田产了。”
有人忿忿不平,有人扼腕叹息,有人激动不已,有人跃跃欲试。
羽林军的募兵要求虽高,但待遇也足够的诱人,比郡兵、县兵强了不知多少。
“这白沙城是来对了,月俸三贯,老子拿定了!”
一名壮汉手持板斧,满脸的兴奋。
很快,羽林军大营外围满了应募参军的青壮。
城南的一处府邸,寡淡的琴音戛然而止,一个锦袍中年皱眉道:“李叔,出去看看,外面因何吵闹?”
“诺。”
老仆向外走去,须臾回到锦袍中年身边:“老爷,羽林军贴出告示招兵。”
锦袍中年道:“看来这曹鲲已经得到世家的钱粮。”
老仆低声道:“老仆还听说章家、何家、黄家都有子弟应募,加入了羽林军。”
锦袍中年冷笑道:“世家之人,最善变通。”
尸毒之祸一出,世家之人被吓破了胆。
锦袍中年道:“大争之世,岂能没有我儒家的身影,让明达过来见我。”
老仆拱手退下:“诺!”
羽林军大营内,刀枪林立,旌旗招展,一片肃杀。
鲁达、张秀全、石虎神情漠然,眼神如刀,扫视着应募的青壮。
“我羽林军只要精锐,不要废物!”
“五天!老子训练你们五天!”
“能坚持下来的留下,不能坚持的都给老子滚蛋。”
数千青壮面面相觑,随即狠狠的点头。
谁都不会承认自己是废物!
一处青楼内,数名衣着华贵的公子哥左拥右抱,谈笑风生。
李家二公子李安愤懑道:“章家、何家、黄家这些贱骨头,居然投靠了曹鲲,卑躬屈膝,丢尽了我雍州世家的脸。”
孙家大公子孙仲光端起酒樽,一饮而尽,面带愁苦:“曹鲲派兵进城,奉旨征税,我等雍州世家的日子不好过了。”
一句话出,满场静默,欢声笑语顿停,心情陡然变得沉重。
伍家大公子伍钊愤怒道:“曹鲲算个什么东西,我等世家联合起来,也不是好欺负的,大不了弄死他,换一个将军。”
孙仲光陡然色变,一脸惊骇道:“慎言!慎言!小心隔墙有耳”
伍钊愤然道:“怕什么!就算是曹鲲来了我也不怕。”
孙仲光神情沉重道:“眼下红莲教、反贼大举作乱,丧心病狂,如果没有曹鲲的羽林军庇护,怕是雍州都没有我等安身立命之地,再者,曹鲲兵强马壮,实力深不可测,得罪不得。”
伍钊把酒樽一扔,忿忿不平:“这酒不喝也罢。”
说完,推开怀中歌姬,脸色阴沉的愤然离去。
聚会不欢而散,孙仲光回到家中,明显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太过压抑了,家仆们都小心翼翼,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
走进大厅,顿时一愣,只见满体狼藉,到处都是破碎的瓷片,几名丫鬟正小心的收拾。
孙仲光询问:“父亲,这是怎么了?”
他父亲正是孙家家主孙襄。
“曹鲲欺辱太甚,他不光索要大批的粮草,居然还要咱们家选出三百名青壮到羽林军效命,简直是岂有此理,真当我孙家是泥捏的吗?”
孙襄脸色铁青,满腔的火气,大有出去拼命的架势。
孙仲光沉默,然后沉声道:“那么父亲,您准备如何?”
孙襄一拍桌子:“哼!不可能答应,大不了搬离白沙城,天下这么大,还会没有我孙家的容身之地吗?”
孙仲光神情肃穆道:“父亲,请恕孩儿直言!白沙城乃我孙家根基所在,离开白沙城,我孙家百年基业将化为乌有,而且,派出家中青壮效力羽林军,也并不是坏事,章家、何家、黄家都以派出子弟进入羽林军中效力,可见是有利可图。”
孙襄眼神锐利的看着孙仲光:“什么利?”
孙仲光:“军功,他们是想投靠曹鲲,一面获得庇护,一面为族中子弟牟取晋升之资。”
孙襄愣住了,惊讶的看着这个平日里只喜欢吟诗作赋的儿子,眼眶微微一湿,儿子不知不觉长大了。
孙襄问:“那你的意思是答应曹鲲的要求?”
孙仲光眼神坚定道:“不光答应曹鲲的要求,孩儿也要应募参军,为我孙家光耀门楣,恢复我孙家昔日荣光。”
与此同时,白沙郡西南一隅。
一个原本宁静祥和的小村庄,忽然被乌云遮蔽,一层不祥的阴霾席卷而来。
急促而沉重的马蹄声打破了村中的宁静,一群身着猩红长袍的教徒如同疯魔般冲进村子。
他们的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狂热,如同被释放的野兽,瞬间扑向了毫无防备的村民。
刀光剑影之中,惨叫声、呼救声此起彼伏……
顷刻间,村中便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一名黄脸男子冷漠的迈过一具尸体,双眼如鹰隼般锐利,浑身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悸的血煞之气。
“收上来多少?”
他冷漠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不带丝毫感情色彩,让周围的教徒们不寒而栗。
一名教徒连忙上前,躬身禀报:“禀舵主,收集到三百七十二个魂魄。”
黄脸男子面色阴沉道:“不够,区区三百七十二个魂魄,对于炼制鬼王幡而言,不过是沧海一粟,出发,下一个村庄。”
教徒狂热道:“谨遵舵主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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