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听完后续,只听了前面的,还以为陆铖现下是有钱人家收养的公子哥,而非朝廷栋梁之臣。
村长被吵醒,皱着眉走了出来,拍了一下王铁柱的头,“你这臭小子一天跟着你的堂哥瞎闹,那灾星都死多少年。”
王铁柱着急地说道:“是真的,陆铖真回来了,我都在外面看见他找表哥一家报仇了。”
村长蓦然抬起了头,尤其颤抖,“你真看见了?可都死这么多年了,冤魂还没走?”
王铁柱哎哟一声,“不是鬼魂,是人,陆铖现在不知怎么成了富贵公子哥,身边带着一个女人和一个侍卫,我估摸着他这就是突然撞了大运,有钱了,现在来找我们报仇了。”
他浑身发抖,“我看见那侍卫将刀都架在我大伯脖颈上了,我怕被发现,就急忙跑来了。叔,你说今日是我大伯家,明日会不会是我家,小时候我还将陆铖按在水里过,他.......全村人几乎都欺负过他。”
王铁柱语无伦次地说着。
村长本来最开始脸色也有些害怕,后面不知想到什么,表情一下狰狞起来,狠狠拍了一下王铁柱的头。
“只要不是鬼,是人有什么好怕,他们左右不过两个男人,全村有这么多男人。以前没能将他杀死,现在还能杀不死吗?今夜便不能让他活着回去,若回去又掉来人手,我们也不能活了!”
王铁柱从地上爬了起来,“叔,你说得对,全村这么多壮汉,没道理杀不了他。我这就去挨家挨户地通知。”
不过一会村中不少壮汉都在村长家院落集合。
村长抽着旱烟,屋外放着许多火盆,男人们都围坐在一起。
“今日铁柱看见陆铖没死,还成了有钱的公子哥。”村长道。
一时间院内议论纷纷,“这陆铖命变好了?还能成有钱公子哥,不过这把我们叫来有什么关系。”
村长瞪了他一眼,“这铁柱都看见陆铖拿着剑架在王家的脖子上了,估摸着这会人都被杀了,你说我叫你们来做什么,十几年前你,你们怎么对陆铖都忘了,这狼崽子野心大报复心重,在他还小时,不就领略到了吗?现如今有钱了,自然回来找我们报仇了!”
院落陷入了一片寂静。
陆铖竟然回来复仇了。
村长继续道:“今日杀王家,他有钱能买通官府,明日谁又知道刀落在谁家?若是能扛事的,今晚便随我一同去王家,把这个灾星给杀了。”
欺负人他们敢,可杀人他们就有些犹豫了。
但对陆铖做过的事,大家都清楚,若他要报仇每一个都逃不了,于是人们纷纷道:“好!”
……
现在雪小了,眼看着天就快亮了,阿七给马喂完草后,刚把马套在车上,就听见外面传来叮叮梆梆的声音。
陆铖在马车里缓缓睁开了双眼,撩开帘子看向外面。
有十几二十个汉子,手中拿着斧头镰刀,向王家的院落走来。
陆铖将毛毯给盛南栀裹严实,才对阿七淡淡道:“阿七近日武练得如何?”
“回大人,尚可。”阿七手中握着剑,早就磨拳擦掌了。
都不是正规军,不过一帮自诩力气的农户,虽人多,也算是给他的锻炼了。
为首的男人见只有阿七一人,便嗤笑道:“怎么就你这么一个毛头小子,那个灾星呢?是不敢出来了吗?”
村长冠冕堂皇地说道:“陆铖杀我村人,今日要为我村人报仇。”
阿七听了这话都想笑,这个村的人仿佛从根就坏了,都喜欢找到道德制高点。
“报仇,就看你们能不能先过我这一关。”
为首的男人被激怒,带着人,拿着斧头就向阿七砍去。
阿七不过几下点地,就飞在空中,将男人的手一剑切断,旋转下地时,又将身边的几个男人迅速踹飞。
村中人哪里见过这样的,一时犹豫不敢上前,最后狠下心来叫嚣着一起上。
盛南栀被吵醒,听见外面混乱成一片,撩开帘子一角看,发现与她的梦逐渐重合,那些大汉表情狰狞可怕,手中都举着斧头,向前砍着。
她有些害怕,害怕的不是拿着斧子表情狰狞的坏蛋,而是梦中的结局是哥哥倒在了血泊中。
陆铖感受到盛南栀在轻微地发抖,轻轻拍了拍小姑娘的后背,安慰道,“别怕,哥哥下去。”
就见马车的帘子被撩起,还在向前挥动着斧头的人停了下来,眼中带了一丝害怕。
陆铖眉眼冰冷,气势强大,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与小时候的脸慢慢重合。
却又不那么像,现在一呼一吸之间都充满着上位者的压迫感。
与黑夜一般漆黑的眼瞳,漫不经心地盯上村长。
村长在外大喊道:“陆铖,我们不过是来找你讨说法,你竟然杀人!你是不是还想着以前的事,想找我们报仇!”
“就是,你一个灾星,我们还没把你赶出村已经很好了,非但不感谢我们,还要找我们报仇。”
“白眼狼,恩将仇报。”那些人纷纷说道。
“报仇?若我介怀,你们还能活到现在?”陆铖的话冰冷得像这寒冬的雪一般,“我从一开始便没把你们当回事,不过一群蝼蚁。”
“既如此,那便今日旧账重算,”陆铖看向阿七,“不必再收手。”
阿七虽然武艺高强,可又要谨防着出手太重,真将人杀了,于是处处被限制,把握着将他们打伤的度。
既然主子都发话了,那今日这场架便一定要打得漂亮。
陆铖执剑在空中挽了个剑花,他动作行云流水,招式干净利落,剑向下一挥将男人手上的斧子都震落在地,男人都来不及反应,脖颈就被剑割喉。
血液呈喷射状向外射出,男人雄壮的身躯向后倒去,震起一地的灰尘。
但毕竟是平日里经常使力的庄稼汉,加上人多,总有漏网之鱼的。
他不知什么时候跑到马车处,想着将马车上的女孩来当人质。
盛南栀正在紧张害怕从车窗边看外面的战况,心里小声默念道哥哥加油。
突然车帘被拉开,盛南栀对上一双凶神恶煞的眼睛,男人手中拿着斧头,想将盛南栀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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