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愣了一下,随后捂着嘴与另一个女人对视一眼,咯咯笑了起来,笑声自带风情,“这位客官真真是有趣。”
随后将视线放在谢子卿身上。
谢子卿也赶紧从女人怀中躲开,举起手来道:“两位姐姐,我,我对女的不感兴趣。”
女人微挑眉,将一旁一个长相清秀的小倌拉了过来,“东篱是最近才来这天香楼的,纯着呢。”
谢子卿又苦着脸道:“对男的也不感兴趣啊。”
那女人皱眉上下打量谢子卿,“总不能是与你撞型了吧?”
就在他不知该如何解释时,陆铖拉过他的衣袖上前走,“我们找韩大人谈事。”
谢子卿见两人还要跟上来,赶紧一人塞了一个金元宝,“两位姐姐,今日真的有事,下次一定来找两位。”
好不容易进了花楼,谢子卿都出了一身汗。
他摇了摇扇子,给自己降温,抱怨道:“这些女人太厉害了,像是什么都算准了一般,定要你吐点银子出来。”
他又看向面色如常的陆铖,不甘心道:“不是铖哥儿你一点汗没出,如此稳重,是来很多次了嘛!我可要与栀栀妹妹告状。”
陆铖绕过前方来的女人,皱眉道:“胡说什么。”
这花船里当真是气派,两米长的红纱从天挂下来,给人一种朦胧飘逸的感受,四周全是灯笼蜡烛,很亮堂。
整个大殿铺上了红绒毯,上面搭建了一个金台,一旁是穿着雅致的女子们弹琴唱曲,底下有听曲的,有喝酒的,亦有划拳的。
他们搂着女人,时不时嘴对嘴喝酒。
女子的娇笑声,男人交谈喝酒声,还有那甜得发腻的香味,让整座花楼陷入夜夜笙歌的场景。
陆铖垂下眸,不留痕迹地从荷包中掏出两粒药丸,一粒给了谢子卿,一粒自己服下。
“总觉得味道有些不对,你吃一粒。”
突然老鸨笑着上前问道:“两位公子想玩些什么,天香楼什么都有。”
谢子卿担心老鸨给他们又安排女人,便道:“不不不,我们来找韩大人商谈事情。”
老鸨这才叫一个小厮将两人带上去。
越往楼上走,越安静,每间房门都挂着灯笼,有些亮着有些却是熄灭的。
那小厮见人感兴趣,便道:“灯笼亮证明里面有客人,两位客官这边走。”
他将人带到寒梅阁后,敲了三下门,听见里面有响动后才推开门,让两人进去。
若奢靡的楼下是个开场白,那么楼上才是真正高潮。
那些官员商人们手中一人搂着一个女人,有嘴对嘴喂葡萄的,还有狗一般在地上爬着。
陆铖此场景微微皱眉,很快又收敛了神色,而谢子卿则有些目瞪口呆了。
里面的人视线都看向两人,坐在主位的人抬手示意,那在地上爬的人便爬向两人。
谢子卿越看越害怕,他没见过如此不见人当人的。
那人爬过来后,咬上谢子卿的下摆的衣角。
谢子卿心软,担心那人牙咬坏便顺着力道乖乖向前走。
陆铖跟在谢子卿的身边,也向前走去。
直到那人将两人带到中央的位置时,才将人的衣角给松开,又回到了原位待着。
那官员笑着摸了摸那人的头,随后抬头看向两人,“你们说她乖不乖?”
陆铖神色倒还好,谢子卿简直话都快说不出了。
这玩得这么大,他都……他都不会了。
陆铖道:“韩大人的人自然是乖巧听话的。”
那人点点头,语气缓和,“你们就是金陵谢家引荐的?”
谢子卿点点头,“我们是谢家的远房亲戚,想来江南扬州做些生意,知大人在这是顶顶厉害之人,心中倾慕,遂来结交拜访。”
金陵谢家是谢子卿的父族,家大业大又是官商,受得皇上的恩惠,一家独大,受中央直接管辖,并未与这些地方官员有往来。
可当地官员还是对谢家十分忌惮,谢家要引荐人便打起十二分准备。
后来听说不过是谢家远房亲戚,都隔了五代的那种,扬州官员便不放在心上,估摸着是求上谢家,谢家又不好拒绝,便推给他们了。
所以陆铖与谢子卿白日里站了一天,其实是他们给的下马威。
官员点点头,“如此,给两位赐座,”又道,“想入会可不是容易的事,两位可以坐下来聊聊。”
仆从引两人坐下,又带了两个貌美的女人上来。
谢子卿刚准备又用那套话术拒绝,结果官员的眼神轻飘飘地到他身上,语气微沉,“两位可不要辜负我的一番心意。”
……
盛南栀与楚涧雪也趁着夜色出门。
盛南栀已经有了扮男装的经验,又用领巾将喉咙遮住,而楚涧雪则穿回了男装。
楚鹤川面上未管,实际在身后偷偷跟着。
两人一下午就偷偷密谋什么,一问便什么都不说。
从顾存知那件事后,便给楚涧雪身边配了几个暗卫,可现下两只小猫凑在一块密谋,他总归有些不放心。
但又不想让阿雪觉得阿兄什么时候都管着他,小孩本就开始有些叛逆,生怕阿雪厌烦了他。
不过见两人到了花船处,楚鹤川温和的面容都凝结了,勾唇冷笑。
他的好阿雪都会开始逛花楼了。
盛南栀和楚涧雪一直保持兴奋的状态,根本不知后面有多少人跟着。
陆铖留下的暗卫,西南王府的暗卫,还有楚鹤川。
两人自以为隐秘的小动作,早被人盯着。
陆铖手下的暗卫看着小姐往花船里走,脑袋都要大了,到时候该如何向主子解释啊。
两人刚想入船就被一个模样美艳的女子给拦下,那人勾了勾盛南栀下巴,眼睛微眯,“小姑娘来这里做什么?想找男人了?”
盛南栀有些慌张地看着自己的男装,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
那女人道:“姐姐我看了一辈子的男人,男人和女人还会分不清?”
盛南栀害怕被赶出去,赶紧给人塞了银子,“姐姐我就想进去看看,不会乱做什么!”
女人笑着将银子还了回去,用团扇扇风道:“姐姐只赚男人的钱,小姑娘的钱要自己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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