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南栀心跳得很乱,待洗漱完后便去找哥哥。
陆铖和谢子卿在外面的石凳上,一起对账本和名单,两人皆拿着毛笔勾勾画画。
随后谢子卿伸了伸懒腰,打了一个呵欠,喃喃道:“案件完结后,我得去找个做推拿的,这几天熬得我当真腰酸背痛。”
盛南栀一听推拿,身体不自主地抖了抖,神色莫名紧张。
陆铖似乎注意到什么,偏头过来看,手势像招呼小宠物一般,叫盛南栀坐过去。
将人拉了过去后,陆铖一脸禁欲地看着卷宗,淡淡地问道;“栀栀还想不想做推拿。”
盛南栀疯狂摇头,恨不得捂住陆铖的嘴。
他的推拿和子卿哥哥的推拿能一样嘛!用手那般实在太刺激,她受不住。
谢子卿不知两人其中缘故,“啧啧”两声,一点也不懂得享受,推拿如此舒适。
这时阿宝突然上前道:“大人时间到了。”
陆铖看了看天色,点点头将整理好的卷宗递给了阿宝,回房换了一身官服后,便与谢子卿一同前往衙门。
韩瑞便被关在衙门的大牢里,除了他之外其他名单上的官员和商人皆已捉拿归案。
陆铖坐在案桌前,头戴官帽,身穿绣着仙鹤祥云深紫色官袍,整个人凌厉颇有气势。
眼眸中泛着丝丝冷意,手中惊堂木拍响,肃静的大堂里发出震耳的声音。
韩瑞被押上大堂,由三方会审,刑部尚书陆铖,长公主之子谢子卿,以及围观的平民百姓。
百姓,政权和皇权都齐聚一堂。
由陆铖主审,他先是将近五年冤假错案,一一翻供,尤其是林父的案件重点提出。
“你为了私欲,不顾林府上下二十余人的性命,你将一切罪行推脱给受害者,更改证词,罪不可赦…”
台下百姓议论声纷纷扬扬,林指看着被一件件翻案的罪行,眼泪渐渐地滑了下来。
她望着天空,心中哭着道:“父亲,母亲女儿为你们鸣冤了。”
韩瑞知道已经躲不过去,木讷着一张脸,早已不见当初的得意之色。
后面私盐的事关乎皇家,便没再让百姓们继续听下去。
陆铖眼眸微微看向韩瑞,目光不善,“私盐的相关证据,你自己指认还是我来帮你。”
最后几个字语气加重,带着威胁的意味,陆铖手指轻轻点了几下桌面,“这罪祸及全家,但我记得你在外面还养了一个小儿子?不过没进族谱,算不了韩家人…”
韩瑞脸变了又变,眼中全然是挣扎的痕迹。
“如何?韩瑞你可想清楚了,若说了这小儿子我便当从未听过…”
“我认!我指认便是。”
韩瑞将所有流程,涉案人员,出货地点以及库存全部交代干净。
主簿那毛笔都快轮出火花来。
记不完根本记不完。
等所有细节都尘埃落定后,已经是晚上了。
陆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而谢子卿等侍卫走完便瘫倒在椅子上,毫无形象。
“他奶奶的,你们刑部果真不好当,我才坐一天,这大脑的弦就没放下过,全身腰酸背痛,根本听不出谁谁的错。”
陆铖起身微微活动了几下,淡淡道:“审案子还算轻松,上刑可才是耗费心神。”
时时刻刻得把握着度,既能威慑人,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但也不能将人打死,两者把握极为耗费心力体力。
谢子卿点点头,“我是继续当个混子世子吧。”
陆铖突然抬起头,嘱咐一旁的阿七,“对了,韩瑞那养在外面的私生子不能留,尽早杀了。”
谢子卿“啊”了一声,有些不太理解为何陆铖要出尔反尔。
陆铖淡淡道:“若不杀,岂不是将来为自己留下祸患,替父报仇,我倒成了罪人——”
“便一同杀了,永绝后患。”
谢子卿啧啧了两声,感叹道:“与铖哥儿在一块,当真是与虎谋皮啊。”
后续的收尾工作便交给手下的人做,明日一早他们便要回京复命。
林指在此地无依无靠,便同意与盛南栀他们一同回去。
踏着朝露,几辆马车行驶在路上,车轮子与路面的石子相撞,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回京后,陆铖与谢子卿先去复命,盛南栀与林指回府。
刚下马车,她便看见穿着一袭白袍的俊雅男子,盛南栀微微眯了眯眼,总觉得有几分熟悉。
倒是那男人先道:“栀栀妹妹,我是裴殊。”
盛南栀一下想了起来,眼前男人的面容渐渐与小时候重叠起来。
裴殊与她倒是有几分亲缘,是她母亲那边姊妹的孩子,小时候常在一起玩。
后来才慢慢断了联系。
裴殊见盛南栀想了起来,朝她靠近了几分,轻声问道:“现下为何不住盛府了?而是搬来这块?”
盛南栀思考了许久,总不能说是她逃跑后哥哥一气之下为了关她而搬了进去。
她想答案想得入神,便编理由时的嗓音逐渐放软,有些犹豫道:“新府邸要住段时间才有人气嘛!”
男人见她想得入神的神色,心中也有了几分答案,脸色有些难看起来。
他小时候便看出来陆铖这不要脸的心思,占有欲强得不行,把单纯又听话的小南栀骗得团团转。
尤其是陆城知道他对盛南栀的心思后,对他愈发有敌意,他有时去找盛南栀都找不到人。
长此以往是谁干的还不明白!
裴殊怕自己将人吓着,语气依旧温和,“栀栀妹妹,陆铖就是一个大尾巴狼,心又黑又坏,我担心你在他身边受欺负,而且他就是一贱民的血脉,你若愿意便随我去……”
“裴殊哥哥!你再说我要生气了。”盛南栀罕见地语气加重。
裴殊的拳头捏了捏,眉眼变得有些冷淡。
就见这时路口传来马蹄声,陆铖穿着官袍骑马而来,迎着光照在他冷峻的眉眼上。
仿佛这人总是这般不怒自威,眉眼永远带着一丝冷冽,他停下马翻身下去,将缰绳给了一旁的小厮。
陆铖一来盛南栀的视线便注意到他的身上,上前跑了几步,有些开心道:“哥哥这么快便回来了。”
陆铖视线微微瞥向裴殊,再不回来他的兔子都快被狼叼走了。
陆铖将盛南栀揽在怀里,语气轻柔,“栀栀今日有没有想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