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铖捏住她软绵绵的两腮,将水喂了下去,随后又用手绢将嘴边的水渍给擦干。
等陆铖将茶杯放稳后,盛南栀一个翻身跨坐在男人腿间,抓着男人的衣襟着急又担忧地问道:“看大夫了吗?大夫怎么说?哥哥有没有事?”
陆铖刚处理完公务,心情有些沉重,听见小姑娘着急的三连问,心情莫名变好。
扯住她的后脖颈,轻声道:“栀栀试试?”
话毕,就将小姑娘打横抱了起来,男人天生劣根性,还将人往上颠了颠。
盛南栀吓得抱住陆铖的脖颈,有些惊慌害怕,“哥哥!”
见人真有些害怕了,才将她放下地,凌厉的眉眼都染上一丝笑意。
声音低哑好听,“哥哥没事,蛊已经让西南王处理了,抱两个栀栀都没问题。”
盛南栀松了口气,这才敢用手拍打陆铖的胸口,生气道:“哥哥总不告诉我,每次都要我担心。”
陆铖看着人两腮气鼓鼓,忍不住动手轻轻戳了戳。
小姑娘一下将他的手拍下去,眼睛瞪得圆溜溜,声音带着丝毫无威慑力的生气,“哥哥!严肃一些!”
陆铖只觉得逗弄栀栀,什么计谋阴谋都消散于浮云,只剩眼前简单又干净的人。
他面上摆出严肃冷冽的态度,可眼睛里却含着笑意,听着盛南栀的控诉。
盛南栀皱着眉,皱着眉眼神认真,戳着陆铖的胸口,“你不要把我当小孩!我已经长大了,你不要什么怕我知道害怕,我可以成长的,可以替哥哥分担!哥哥不用...这般面面俱到,我不想...让哥哥每天这么累。”
“你根本没把我当对等的人看,你就是觉得我还小,什么事都自己扛。”
她声音越说越小,戳陆铖胸口的指尖力道也变小,不一会男人的衣襟处洇出一块温热的湿意。
她总是心疼哥哥,担心哥哥身体受不住,不想他不分昼夜地处理公务。
陆铖听完这番话还有些恍惚,看着身处夜色中的盛南栀陷入沉思。
少时身边人都厌他怕他,想榨干他最后的生存价值;做官后身边人都惧他畏他,有求于他,不论是高坐明堂之上的天子,抑或者遍布天下的黎民百姓,都恨不得他每日呕心沥血处理政务。
许久没听见有人叫他休息,也许久未有人觉得他会累了。
良久后,陆铖喉结动了动,垂下眼眸,轻轻道:“好,以后有事都告诉栀栀,不会再瞒着栀栀。”
盛南栀这才将头从陆铖的胸口处抬起,伸出小指,悬在半空,眼神热切又认真,“拉钩!”
“嗯。”陆铖顿了片刻,声音轻轻应着。
修长的手指勾上软又小的手指,像完成什么重大约定一般,两人的手指勾在一起,在空中晃了晃。
盛南栀提醒道:“盖章!”
陆铖这才将大拇指与盛南栀的手指按在一起。
盛南栀就穿了一身寝衣,晚上有些凉,陆铖担心她会感冒,等盖完章就催着人上床躺在被窝里。
三日后下了些绵绵细雨,在京城有些难得,绿色的叶子都渐渐舒张开,挂在树枝上,随着微风轻轻摇摆。
楚鹤川便是踏着阴雨绵绵而来,身边还带着比他矮一些的楚涧雪。
两人从府门到房间,需要走一小段路,虽打了伞但明眼人也能看明白伞往哪边倾。
于是楚鹤川有一边袖子带了些湿润,而楚涧雪却干干爽爽。
陆铖眼神微微瞥向阿宝,阿宝手中拿着伞,惊惶失措地摆手道:“我送了伞,可人家不要,就要一起打,小的也没办法。”
阿宝偷偷抬头看主子,虽然转瞬即逝,但阿宝总感觉刚刚自家大人翻白眼了!
人已经走到游廊处,两人皆握拳行了礼,随后楚鹤川眼中带笑,语气温和道:“阿雪想来找栀栀玩,便叫他与我一同前来。”
楚涧雪从楚鹤川身后出来,眼睛四处寻找着熟悉的人影,顺便乖乖打着招呼,“陆铖哥哥好。”
陆铖便叫仆从带楚涧雪找小姐玩,两人一见面就像倒豆子一般说着八卦。
楚涧雪有些好奇地问道:“陆铖哥哥成了恭亲王之子,府上生活都没什么变化吗?”
这段时间糟心事太多,盛南栀也来不及细想,今日阿雪这么一说,她才觉得有些不对,“没有,奇怪的就是没有一点变化。”
“或许是陆铖哥哥压下去了,看他的态度,似乎并不太想认这门亲。”
按道理来说哥哥已经成了恭亲王之子,不说去恭亲王府侍奉王爷,便是王爷也未曾来过一次儿子的府邸。
便是她如今这个尴尬的身份,都没有找她谈过话。
楚涧雪皱眉,“皇上倒是宣告天下,可却未曾让陆铖哥哥去太庙上族谱。”
“族谱这事我有听哥哥提起,说是礼部那边还在准备...”
楚涧雪手中扯了扯一个小布偶的耳朵,随后不知在想些什么,“我总觉得陆铖哥哥与阿兄最近在密谋些什么,他们都有些怪怪的!”
“栀栀,你想不想知道...”楚涧雪左右看了看,在盛南栀耳边小声说道。
盛南栀往嘴里塞了口糯米糍,眼神失焦,随后也点点头。
……
另一边阴暗潮湿的地牢里,一个脸上污脏的女人被关在牢中。
她嘴唇苍白干裂,见到有人下来,嘴中有布含糊道:“水,我要喝水。”
侍卫怕她自杀,将她手脚都捆着,靠在墙壁处,就只剩下呼吸。
好不容易掀起眼皮看清来人后,一下情绪有些激动,全身反抗着。
陆铖面无表情地看着苏婠,接过仆从递来的钥匙,亲自将牢门打开。
两人衣着华贵,气质斐然,与阴暗的地牢极为不符。
地牢里的油灯时不时地噼里啪啦作响,在寂静的空间里尤为明显。
陆铖缓缓走到苏婠面前,淡淡道:“我不杀你,但需要你将母虫逼出来。”
苏婠已经被折磨了三天,听见这样的话连忙点头。
陆铖微微扬头,身边的仆从便将水壶提了上来,苏婠眼睛便一直停留在水壶上,眼神炙热。
楚鹤川正摆弄着取蛊的工具,待一切都准备好后,叫侍卫将苏婠给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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