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没想到,温馨竟然跟赵海涛有这层关系,她怎么之前不提?
张玉彪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咱们都是熟人,这件事得从长计议。”
“张厂长,我虽然很生气,但绝不会徇私枉法,你放心我一定秉公办理。”
话都说到这份上,就算真是秉公办理,张玉彪也是不敢信的。
愁云很快浮上了他的脸,但他还抱着希望的,毕竟市局他有熟人。
并不是眼前一黑,啥办法都没有了。
很快,公安局的面包车返回来接赵海涛,温馨、沈烈平、孙大庆和张玉彪都上了车。
恰在这时,一辆小汽车开了过来,调转车头跟了上去。
两辆车一起停在公安局。
赵海涛下了车就朝着小汽车走,他就纳闷了,这车跟了他们一路要干嘛?
温馨也下了车,一看那辆小汽车,她熟悉呀!
他们就是坐着这辆车回到省城的。
温馨急忙小跑超过赵海涛迎了上去。
车门打开,陆汉生从副驾驶上出来。
“老师,您来了。”
“烈平呢?”
陆汉生一下车就紧张关切的问,目光扫了一圈,落在她身后的沈烈平身上,见他安然无恙堪堪松了一口气。
目光转回温馨这,虽然看不见手掌印了,但还明显红着。
“你这怎么回事?”
“你也被打了?”
“在化工厂?”
陆汉生也接连发问,看着温馨连连点头,本来儒雅的脸庞瞬间阴沉的厉害。
“小馨,陈晓云走之前嘱咐我一定要照顾好你,我有负她的嘱托。”陆汉生愧疚的说道。
这年代生活水平低,个人有车的几乎没有。
能坐上小汽车出门的基本全是单位用车,赵海涛看了车牌。
便知道这车是省委的。
客气的问道:“您是?”
“我是省委办公室秘书陆汉生。”
陆汉生跟他握了一下手,接着说道:“也是温馨和沈烈平同志的家属。”
“您好!我是温馨的大哥。”
赵海涛客气的自我介绍道:“干亲的,异父异母。”
陆汉生知道这件事,便露出个亲近的微笑来。
赵海涛暗暗吃了一惊。
除了温家的人,其他跟温馨有关系的人都有身份有地位。
他这个干妹妹认得真值!
张玉彪刚下车就听到了陆汉生的自我介绍,只觉如芒刺在背,浑身不自在。
温馨到底是什么人呐?
陈晓云是她干妈,赵海涛是她哥,省委秘书是她家属。
她背景这么厉害,怎么不早说?
张玉彪的心悬了起来,隐约的感觉今天的事处处透着怪异。
可又说不出哪奇怪,张鹏的秉性他最清楚,在厂里没少跟人发生冲突。
所以,跟温馨和沈烈平有冲突,他还觉得挺正常。
不正常的地方在哪呢?
陆汉生和赵海涛寒暄了两句,赵海涛就让他们全都进去做笔录了。
张玉彪紧张的走在陆汉生身后大气都不敢喘。
陆汉生先把温馨叫到一旁,“小馨,发生什么事你尽管实话实说。”
“嗯。”
温馨把今天从省委离开之后,在化工厂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复述一遍。
她又刻意说道:“我一直觉得人民子弟兵是受到人民拥戴爱护的,可是张厂长全然不在意,还说不就是穿了一身军装有什么了不起。”
“他眼睁睁看着沈烈平昏迷了十来分钟,不仅不让报案,还阻止我们去医院。”
“不然我也不能给您打电话,我觉得他这样的行为,比打人的还要可恶。”
“岂有此理!”陆汉生气的紧绷着脸。
他是温馨的老师,也跟陈晓云一样把她当成自己的孩子看。
自家的孩子被打了,他哪还能冷静到心平气和的处理。
已然忘了温馨就是大夫,沈烈平能在她面前昏迷十分钟,这件事不正常。
“小馨,你配合调查,我出去一趟。”陆汉生拍拍她的肩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见陆汉生前脚走,张玉彪紧忙跟了上去。
“陆……陆秘书!”张玉彪毕恭毕敬的叫住他。
“什么事?”陆汉生面色冷厉的看着他。
他对张玉彪有印象,这话得从陈晓云跟他喝酒说起。
那天陈晓云心情不太好,喝酒的时候跟他说了很多事,一部分关于工作,一部分关于家庭。
工作上提到最多的名字就是张玉彪,这个人不仅心胸狭隘并且没有远见。
还搞性别歧视,总认为陈晓云能当上副厂长是用了什么不正当手段。
毕竟陈晓云又年轻又漂亮。
致使陈晓云在化工厂空有一腔干劲,却发挥不出来,让她郁郁不得志。
因此,陆汉生对张玉彪的第一印象已经很差了。
今天他还这样处理沈烈平被打的事,还纵容女工打温馨。
他对张玉彪更加没有一丁点好感。
“陆秘书,今天的事是我处理不当,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张玉彪低下头态度诚恳的刚说到这,就被陆汉生冷冷的截断了。
“张厂长,据我所知沈连长是陈晓云厂长特意邀请到化工厂给保卫科做培训的人。”
“这个……”
张玉彪很想假装不知道,但是陆汉生都知道的事,他这个厂长怎么会不知道?
“张厂长,拥戴人民子弟兵是我们每个人应尽的责任和义务。
沈连长是荣立过军功的战斗英雄,竟然在化工厂遭遇这种事,一位英雄被打晕,被侮辱,必须严肃处理!”
听着陆汉生铿锵有力的语气,张玉彪只觉得双腿发软。
“是我管教无方,陆秘书,公安要怎么处理张鹏,我都诚恳接受。”
张玉彪眼见事情闹到这么大,他只能忍痛舍掉张鹏,把责任全都推给他。
张鹏没工作可以,他是厂长,他不能丢了铁饭碗。
“张厂长,你认为只是张鹏一个人的事?打温馨的女工又是怎么回事?”
“且不说明知道她和陈晓云的关系,就算她是个去厂里办事的陌生人,就应被这样无理对待?”
“国营化工厂什么时候变成了法外之地?”
陆汉生的话就像一把重锤,一下一下砸在张玉彪的背上,让他的背越来越弯,头越来越低。
“陆秘书,孙娇跟温馨是她们的个人恩怨,我毫不知情啊!”
陆汉生冷漠的说道:“张厂长你不仅是张鹏的父亲,还是一厂之长。”
“作为父亲你教子无方,身为厂长你治厂不严,我会向组织提交申请,好好审查你是否还有继续做化工厂厂长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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