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某家客栈。
“我刚才的话,你们都听明白没有?”金不换问杜淹等人。
“嗯。我们都听明白了,保证完成任务。赢驷是我的杀父之人,杜淹即使粉骨碎身,也的除掉那厮。”
“杜公子(江湖尊称,与王族不挨),你现在的心情,我能理解。你也得为公子胜……”
“金老前辈,您就放心吧。晚辈知道该怎么做,平原君是我复仇的后盾,我岂能葬送他的性命。”杜淹打断金不换。
“我们定会依计行事。”甘励拱手。
“嗯。有你们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等着密探的禀报,接到飞鸽传书以后,咱们就去目的地设伏。”金不换赶忙说。
“嗯。”众人点头不语。
就这样,他们又开始各忙各的,看起来、好不热闹。
“金老前辈,玄奇若颜主导全局,她们不会离开赢驷的。到时候,咱从何处下手呀?我怕……”
“你的担心,也是我的疑虑。我看,今晚过后,他们就能把冰涛韩举等人救出火海。到时,荆焰就该与公孙衍田畔闹翻了,即使不闹翻,也有了隔阂。到时,对我们有用。哈哈,我倒要看看,他们怎么联手攻赵?”金不换打断杜淹。
“依您的意思,先搞臭尔等的联盟,再把他们,拉到咱这边来。”甘励看看其他人。
“谈何容易。目前,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金不换接着说。
听完他的话,杜淹甘励没有吭声,金不换知道尔等是怎么想的。
想当年,老甘龙联合杜志等人,威逼新君赢驷,车裂商鞅。
哪知道,赢驷在公子虔的辅佐下,依然不废新法,甘龙和杜志坐不住了。
我们费那么大的劲,宁愿背负千古骂名,目的不就是恢复祖制么?
现在,不但没有达成心愿,你赢驷、居然把仇人之子,招为郡马,这不是打我们的脸么?
于是,甘龙杜志勾结外敌,谋朝篡位,奉公子虔为君。
哪知道,公子虔已经被秦惠文王架空,兵权不在他手里。
再说了,赢虔身为赢氏子孙,岂能自毁祖业于地下?
就这样,荆焰奉命平叛,杀死杜淹等人,九族难安。
从此,荆焰与甘龙杜志孟西白等人,结下深仇大恨。
这次,要真能除掉赢驷,这些人、都是赵国的功臣。
…
…
咸阳,景府。
巫师摇着摄魂铃,景析扛着灵幡,景盈抱着父亲的牌位。
他们立在棺椁前,小令狐跪在正中,晚辈两边跪坐,这是民间常见的别灵。
也就是说,出了这个大门,景监就不能再回来了,阴阳异路,人鬼殊途,即使是自己的家人,也不能随便打招呼。
外面,赢驷等人分立两旁,死者为大,别灵期间,国君也得起身迎接。
片刻之后,别灵结束。
景监的灵魂来没来,我不知道,巫师那张三寸不烂之舌,说得众人感慨万千,不得不相信。
又过半个时辰,一声哀乐响起,棺椁被数十个光膀汉子,慢慢地抬离地面。
景析扛着灵幡,景盈抱着灵位,按照现在的丧葬规矩,小令狐不应该去。
在那个时候,夫君就是天,所以、她必须紧随。
咱们现在的出灵队伍,都是长子在前,棺椁其次,亲属紧随棺后。
古代,长子、长女在前,男子扛幡,长女捧位。
要只有一女,那么、长侄扛幡,女儿捧位。
要是都没有,那就依照孤灵发丧,在古代、不可能没有子嗣,也不可能没有族侄(专指当官的)。
外面,早就让开道路了。
荆焰他们(景监的晚辈),依然跪在棺椁两边,等棺椁离开客厅以后,景析等人立身出厅,景馨扶着母亲。
经过一番折腾,灵队慢慢地向外走去,景监、变**臣,叁举卫鞅,功在社稷。
要没有天子特使和六国特使,赢驷就可以回宫了,可现在、他必须送景监一段。
不能送到墓地,那样以来,对臣子不好。
赵胜就利用这个,让金不换等人,隐伏在去墓地的路上。
…
…
就在出殡之前,一只白鸽,落在金不换肩膀上,那厮取下竹筒,看过之后,吩咐杜淹等人,立刻出发。
所以说,去墓地的必经之路上,已经不安全了。
“张兄,公子,白将军,潘大哥,车漫将军,子御将军,前面可能有不速之客,你们的任务,就是保护君上。”荆焰移近张仪赢疾白山潘承等人,说得众人大惊失色。
“郡马,你是怎么知道的?”赢疾问荆焰。
“公子忘了?我可是黑冰台现任掌门!”荆焰小声回答。
“咳咳。瞧我这脑子,把这个给忘了。荆兄就放心罢。”赢疾一拍脑瓜子。
“芈晴他们,已经隐入暗中了。”荆焰接着说。
“荆兄心思缜密,车漫佩服。”
“这都是张兄的布置。”荆焰指指张仪。
“说我干啥?”张仪摆手。
“丞相深藏不露,我等敬佩万千。”子御拱手施礼。
“要没有郡马的协助,我再深藏不露,有个鸟用。”张仪边走边说。
“你们俩,都是大秦栋梁。”白山一槌定音。
“白将军,你这是折杀我们呀。”荆焰哭笑不得。
白山没有反驳,其他人、各怀心事。
灵队缓缓地前进,就如白龙似的,让老秦人悲痛欲绝。
…
…
不多时,灵队停止不前,荆焰嘱咐赢疾等人几句,一个筋斗,落到黑衣人面前。
此时,玄奇若颜正与金不换对视。
当然了,她们看不到杀手的庐山。
但是,玄奇、若颜不是傻子,尔等能猜的出来。
“敢问阁下,为何拦我灵队?景伯伯与尔等往日无仇,近日无怨……”
“荆焰,交出昏君,我等自然离去。”杜淹看着灵队说。
他们虽然拦住灵队,但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因为,金不换心里明白,荆焰自有防护,要是直扑赢驷,那么、有可能就会被埋伏在暗中的杀手,弄个支离破碎。
拦住灵队,逼赢驷出来。
在古代,丧葬为大,不可中断。
“我知道你们是谁了?”荆焰露出狡黠的微笑。
“哦,你说来看看?”金不换打个机灵,笑着询问。
“杜淹,甘励。”荆焰笑着说。
“荆焰,赢驷车裂商鞅,你认贼作父,岂能对得起商君的在天之灵?”说完,甘励摘掉蒙脸布。
“我怎么做,不用尔等操心。今天,是景伯伯入土为安的日子。我不想动武,更不想见血。等葬礼过后,咱们再决一死战。尔等以为如何?”荆焰看着金不换询问。
“你只要交出赢驷,我们自会离去……”
“哈哈。金不换,尔等为了私利,装作忧国忧民,岂不贻笑天下。我赢驷,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绝不是那贪生怕死的败类。你们不是找我么?寡人来了,杜淹甘励,我才是你们的杀父仇人,与安义侯无关!人死为大,让开通往天堂的路,送景卿入土为安,寡人留下来。”不等金不换说完,赢驷在潘承等人的掩护下,慢慢地走到杀手面前。
“赢驷?你不怕死!”杜迁大怒。
“杜迁?要不是寡人心软,哪有你的今天!尔不思感恩,却逃出秦国,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赢驷看着杜迁厉喝。
荆焰观察多时,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就让天宝昭毅通知抬棺的汉子,让其暂且放下棺椁,原地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