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显王四十八年(前321年)春天。
一声清脆的啼哭,穿透云霄,韩莉给荆焰产下一子,得名荆爽。
荆焰不是孕育专业户,墨瑾、赢华、沈翠莲都想再为相公添个子嗣。
荆焰没有反对,尽量腾出时间,满足她们的愿望,按下不表。
月前,远在燕国的甘婷,给荆焰飞鸽传书。
大概意思,燕易王病重,撑不几天了……
荆焰看过书信,把它交给赢康,那厮看过以后,没有吭声。
此时,秦敬在家里照看刚出世的儿子和女儿(龙凤胎),无法出门。
前不久,赢壮出城打猎,救下一个美女,经过一番相处,与其结为夫妻,也就是说,那厮正在度蜜月呢。
“相公,你打算怎么办?”墨瑾问荆焰。
“苏兄有难,我不能袖手旁观。”荆焰面向众人,“我打算,等小莉临盆之后,前去燕国。”
“相公,去燕国之前,你必须进宫一趟。把这件事儿,给王兄说一下。不给白雄等人弹劾的空隙,要不然、他们就该……”
“嗯。我听你的。”荆焰打断赢华。
“……”沈翠莲不知道该说点啥,一双美目盯着荆焰,眼中全是担心与不舍。
紧接着,荆焰给梅姑荆南告个别,转身离开客厅。
那天,荆焰来到御书房,把甘婷的书信,递给秦惠王。
赢驷看后,没有及时表态。
立在旁边的荆焰,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
“你跟苏秦义结金兰,之间的关系,孤王就不说了。这次,你去燕国,明私暗公。燕易王病重,你此去……”
“荆焰领命。”听完秦惠王的嘱咐,那厮赶忙应允。
“嗯。荆焰,孤王想来想去,你还是接受掌门之位罢?”赢驷看着荆焰反问。
“王上,恒彬的能力,不比微臣差。我这个人,休息那么多天,整个人都变懒啦。只想留在府中,陪陪父母妻子和儿女。”荆焰看着赢驷说,“还有,我生是秦国的人,死是大秦的魂,只要您一句话,微臣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听到这里,赢驷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秦惠王先前那番话,并不是试探荆焰,而是、真想让他复职。
但他,又不敢放权,让恒彬做副掌门,牵制着荆焰,谁知道、荆焰再次婉言拒绝。
月前的这次促膝长谈,让荆焰懂得伴君如伴虎;再说了,他是商鞅和白雪的儿子,秦惠王是自己的杀父仇人;虽然,商君死于赢虔和老世族的手里。
要是,没有赢驷的点头,甘龙、杜志再那个啥,也不会那么容易除掉商鞅;就因为,秦惠王初登宝座,赢虔大权在握,这个误杀忠臣的骂名,赢驷当仁不让。
赢驷表面上,与荆焰称兄道弟的,在他的内心深处,有个解不开的疙瘩,那就是、商鞅的惨死。
身为商鞅的儿子,荆焰不可能不痛恨自己。
荆焰猜不出赢驷的心理;但他,懂得功高震主的后果;所以说,张仪辞相以后,荆焰就不再担任黑冰台掌门。
回到郡马府,荆焰把自己关到书房里,一直坐到晚上。
守在外面的武瞿,急得直打转,就是不敢进入,因为、荆焰嘱咐过,谁也不准打扰他。
眼看着,就该吃晚饭了,荆焰依然呆在书房里,就跟入定似的,半点动静都没有。
一柱香之后,荆芸、逯清璇游玩归来。
“爹、娘,我哥呢?”荆芸问母亲。
“书房里发呆呢。”杜涵指着书房回答。
“我去看看。”说完,荆芸向书房跑去。
“哥,你在里面吗?”荆芸来到书房门口。
“姑娘,他可能睡着啦。”武瞿小声说。
“这哪能行?天气这么冷,会生病的!”言毕,荆芸挑着灯笼,慢慢地推开房门。
此时,韩莉(分娩之前)在墨瑾赢华翠莲的搀扶下,轻轻地步入书房。
这是梅姑安排的,在荆芸回来之前,她和荆南迈入书房,给儿子密谈多时。
荆焰告诉他们,咸阳不是久留之地,狡兔三窟,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哥,莉嫂来了。”荆芸看着荆焰说。
“相公,妹妹担心你,大着肚子……”墨瑾话音未落,荆焰慢慢地转过身子。
“夫君,你从宫中回来,就把自己关进书房之内,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韩莉、荆芸不知道,墨瑾、赢华、沈翠莲已经经历过一回了。
那天,荆焰从宫中归来,同样把自己关在屋子里。
赢华打个机灵,与墨瑾翠莲对视片刻,彼此心照不宣。
“我没事儿。小莉,你快分娩了……”
“人家担心你。有什么不开心的,能跟我们说说吗?”韩雯打断荆焰。
“走,去你房间。这里没有合适的座位。你现在,是重点保护对象。”荆焰扶着韩莉。
“嗯嗯。我都听你的。”言毕,韩莉在荆焰荆芸的搀扶下,慢慢地离开书房。
步入韩莉的房间,荆焰把入宫之事,给众人简单的说一下。
那些不该说的,一句也没透露,听完荆焰的诉说,晨然芳她们静默不语。
最后,荆焰说出自己的狡兔三窟,让韩莉转告给韩雯,要是、韩宣惠王接纳自己,他愿意入韩。
韩莉大喜,当晚、她就要入宫,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韩雯。
“外面那么冷。等你临盆之后,再告诉萱妃娘娘罢。”荆焰按住韩莉。
在众人的劝说下,韩莉看看自己的肚子,也只能点头应允。
…
…
此时,韩莉为荆焰生下一子,该是告诉韩雯这个好消息的时候了,荆焰却按住韩莉,趴在她耳边,小声嘀咕几句。
韩莉听后,点头微笑。
数日后,荆焰等人抵达燕国,在当地黑冰台的安排下,住进先前准备好的租院里。
“怎么样?”荆焰询问。
两鬓斑白的子验,是分舵的元老级人物,也是黑冰台驻燕的负责人。
当年,赢华就任黑冰台掌门的时候,他就是分舵舵主,时光飞逝,转眼间、已经十二年了。
当年那个中年,已经两鬓斑白啦。
“郡马爷,我们接到您的书信,就协助甘掌门,暗中保护苏先生。”子验赶忙说。
“对了,甘婷在哪里?”荆焰看看其他人。
接下来,子验说出个地址,又把这些天所发生的点点滴滴,给在座的各位,简单的说一下,就为他们准备晚饭去啦。
“天已经黑了。你们,就在这里,我去找甘掌门商议一下。吃过饭,就赶紧休息罢。”荆焰看着众人说,“不用等我。”
在座的各位,都明白,晨然芳露出琢磨不透的微笑,她们、不要什么名义,只想默默地守着荆焰。
这次,赢壮、赢康没有来,他们留在咸阳,有自己的任务。
那就是,一个为了子嗣而努力,一个留在府中照顾妻儿。
开个玩笑。
其实,他们没那么不堪,把尔等留在咸阳,荆焰有自己的打算。
…
…
甘婷等人的租院。
“你终于来了?”见到荆焰的刹那间,甘婷心中大喜。
“想我没?”荆焰步入客房,慢慢地关住红木门。
“你猜?”甘婷翻翻白眼。
“你没想我……”
“呸。亏你说的出口。自从离开咸阳,抵达蓟城以后。就跟子之经昀明争暗斗。”甘婷打断荆焰,“对了,那个孟雪,已经嫁给屈狞啦。”
“嫁就嫁呗?你跟我说什么!”荆焰把甘婷揽入怀中,“你只要不嫁给别人就行。”
“讨厌。我要是,嫁给别人呢?”甘婷问荆焰。
“到时,我就砍了那厮,把你抢回来。”荆焰看着甘婷说。
“你,也太霸道啦。”甘婷嘴里这么说,心里却甜蜜蜜的,她不可能嫁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