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强!”
“锐矢营无论是弓弩还是箭矢都是特质,每一把弓都少说有力五石,比之羊筋弓还要恐怖些。”
“成编制的锐矢营战力极为恐怖,只要有百人以上甲士列阵,百箭齐发之下,寻常先天境坚持不了三息就会被射成刺猬。”
温贺面色凝重,还解释说锐矢营前身便就是温家军锐羽营。
当年抗倭时,锐羽营名头极响,不仅令倭寇闻风丧胆,就连远在西北最擅骑射的凉州军中,也有不弱的名声。
温贺眉头紧锁,“叶璋终于还是忍不住出手了!”
裴礼摇摇头,“未必就是叶璋。”
“为何?”
“外面仅有五百余人,叶璋好歹也是明州王,应当不会如此小家子气。”
裴礼笑了笑,想当年,梧桐城一战,他一剑破甲一千八。
而且还是与重骑兵正面冲杀。
而今门外不过五百余人,当真算不上多大的危局。
“仅有?小家子气?”
温贺直接呆愣住,脑瓜子嗡嗡的。
五百锐矢营甲士,杀先天境不过是一轮齐射罢了。
这叫小家子气?
温贺倏地反应过来,转头看向裴礼,“那什么,就是说,有没有可能,是叶璋低估了你的实力?”
闻言,
裴礼微愣。
这倒是真一点没料到。
昔日梧桐城的天罗地网,是明确知道对付的是临渊这个武道妖孽。
而现在,裴礼不过是化名为黎阳的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
若是这般,此刻外面的阵仗,还真是有些不小。
毕竟,不是所有天才都配妖孽之名。
也不是所有杀手,都叫临渊。
……
此时——
暴雨下的街道中,五百锐矢营甲士已经排成五排,弩箭已经上膛。
只能主将一声令下,便要将那破败的铁匠铺射成马蜂窝!
后方,
十余名将领骑在马背上,为首一人,手中提着一把被大雨打湿了的王剑。
有锐矢营百夫长询问,“刘将军,放了一箭,里面都没反应,会不会找错了?”
“马在草棚里,错不了。”
“而且就算是错了也无妨,宁可错杀,也不可错过。”
为首的刘将军一挥手中王剑,“放……”
他话音还未落,便见到一根箭矢激射而来。
“扑通!”
尸体落马砸在水面上的声音。
锐矢营甲士齐刷刷回头,便见到前一刻正要发号施令的刘将军,已经倒在了地上。
其眉心一个血洞,不断有鲜血流出,将雨水染红。
“砰!”
铁匠铺两扇门扉爆裂成碎片,裴礼破门而出,手中寒蝉瞬间出鞘。
“锵!”
一道璀璨的剑气乍现,直接点亮了昏暗的夜幕。
噗噗噗!!
数十人的身子被剑气拦腰斩断,鲜血喷涌,瞬间染红了地面。
突如其来的一幕,使得埋伏的甲士出现片刻的惊慌。
“不要乱!”
“对准目标,放箭!”
有将领大喊,指挥着士兵放箭。
“嗖!嗖!嗖!”
箭矢划破空气的声音几乎重叠在一起,朝着冲来的目标激射。
裴礼真元透体而出,在身体表面形成一面真元护盾。
硬扛住所有箭矢,再度挥出一剑。
这一剑愈发恐怖,打散了布好的箭阵,裴礼直接冲入了数百甲士中。
噗!噗!噗!
每一剑挥出,便有十余人倒在血泊中。
剑光快如闪电,不仅劈开了雨幕,还劈开了夜幕。
犹如杀神临世。
根本不用刻意的追求攻击致命部位,这些人连先天境都没有几个,大多都是凡人三境。
此种境界,哪怕裴礼仅是普通一剑,也不是他们能抵挡的。
“不要乱!!放箭!!”
后方有将领大喊。
漆黑的夜幕中,甲士听命的对着中央那道大杀特杀的身影射出一箭。
嗖嗖嗖!!
一阵杂乱的破风声响起。
紧接着,便响起一大片箭矢没入血肉的声音。
两侧的甲士相继倒下,胸前都插着一根箭矢。
由于天太黑,再加上裴礼有真元护体,箭矢根本近不了身,以至于误杀了袍泽。
“停!不可放箭!”
“抽刀!”
后方,又有将领大喊。
可他们刚抽出刀,还未来得及加入战斗,便见到裴礼直奔他们而来。
仅仅呼吸间,已能清晰的看到裴礼那双灰白色的眸子。
在这一瞬间,他们好似看到了一个绝世杀星,一个杀人如麻的刽子手,一个冷血无情的嗜血怪兽!
“唰——”
一抹剑光极速放大,瞬间便是笼罩住了他们整个世界。
……
夜一点点深了。
炉中炭火时不时便响起一声木柴爆炸声,这是这个雨幕中唯一的杂音。
雨愈发的急了。
就像是有人在天上往下倒水,雨势恐怖。
然而如此大的雨,也冲不干净地上汇聚成河的血水。
下水通道已经被堆积如山的尸体堵住。血水雨水混杂在一起,犹如一滩鲜艳的染料,要将整个天地染成血红。
“踏踏踏!”
“踏踏踏!”
马蹄声响起。
有两人两骑,冒着风雨出了院子,最后消失在漆黑的雨幕中。
“2、4、6、7、8……”
“518个人!”
铁匠铺里,王二狗双腿打着摆子,脸煞白,一不小心裤子又湿了。
这已经不知是今夜第几次湿裤子了。
他平日里不这样的。
顶风都能尿三丈。
实在是先前雨幕中杀人的场景太过震撼。
五百多人。
就拿着一把冒着寒气的剑,从南天门路,一直砍到了蓬莱东路,眼睛都没眨一下。
就是杀五百多只鸡,也不能如此轻松吧?
杀人动作之丝滑,好家伙,比窜稀还痛快。
王二狗吞咽口水,“爹,要不,咱们报……报官吧?”
“死了超过五百名镇东军,这事是官府能管的了的吗?”
“那街上堆积如山的尸体怎么办?”
王铁匠略微沉吟,倏地道:“要不还是报官吧,让他们出来洗地。”
“洗地?那他们能出来吗?”
“这些吃皇粮的,没事的时候都是在城中作威作福,一旦有事,他们躲得比谁都快。”
王二狗说道:“以往发了大水,大水褪去街上全是淤泥,也不见有哪个吃皇粮的出来清理。”
“唉。”
王铁匠忽的叹息一声,“早些年的时候,城里随处可见地痞无赖。”
“这些年地痞无赖似乎都销声匿迹,也不知都上哪发财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