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微微一笑,并没有揭穿她的谎话,只示意她站在自己身后,接过白芍递来的茶,默默地坐着。
最后一个婆子赶到,正好卯时初刻的更敲过。
阿南没有说话,看了一眼白芍。
白芍向前一步,朗声道:“昨儿个晚饭前,夫人一共收到三件要紧的奏报,现示下:厨房采买单子,可,请孙妈妈上前领对牌。”
一个仆妇忙上前,双手打京墨手中接过对牌,躬身又下去了。
“洒扫编排可,请刘嬷嬷上前领对牌。”白芍又吩咐。
另一个仆妇上前,同样的恭敬地接过对牌。
“后院儿内花木管养,不可!”白芍话音刚落,一个仆妇便上前道,“夫人,后院儿的花木如今死的死,残的残,必是要补上的,虽说费些花销,总不能任由花木自生自灭,整个后院儿光秃秃的吧?”
京墨上前一步,笑道:“嬷嬷的性儿也太急了些,您老人家的一片好心,夫人又怎么会不知道呢?稍安勿躁,夫人自有安排。”
阿南瞧见她躬身下去,这才放下茶碗,笑道:“这些年来,宅子托了各位嬷嬷的福,管得极好,只是我瞧着这院儿里的花木,每年都须得花费不少银两更换苗木,实在不上算。”
各婆子面色各异,却也没人敢多说,只是先才那个婆子上前一步道:“夫人有所不知,到底是个活物,花木总归是有损耗的,咱们已经是捡着便宜的买了。”
阿南笑道:“自今日起,这管养花木的规矩改一改。”
那婆子愣了愣,忙问:“如何改呢?夫人。”
阿南瞥了一眼京墨。
只见京墨拿出一张府内的堪虞,命两个小丫头展开来,对众婆子道:“各位嬷嬷上前来瞧一瞧,如今府内的花木,夫人已经分成了十六份儿,每份儿都集中一处,且有能卖银子的好东西!”
话说到这里,大家都来了兴致,纷纷凑上前来,盯着那堪虞图打量起来。
京墨指了指其中一块儿,笑道:“这清月苑内的月季花是最好不过的了,哪位嬷嬷若是管了这一片儿,那里头的花儿就归这位嬷嬷所有,摘了甭管卖下多少银钱,一概是她的,但相反,若是此间的花儿死了一株,也由这位嬷嬷负责填补,府内再不拨银两填补。”
众人议论纷纷,交头接耳,一个婆子大着胆子往前,小声道:“夫人,老奴愿替夫人打理这清月苑!”
众人全将视线投向了阿南。
阿南站起来,笑着看她:“嬷嬷若管了这处院子,手头上的活儿不能少,这处差事也是不给钱的!若是里头的月季花死了,嬷嬷可还得自己掏钱出来补上!”
那仆妇倒也老实,听见阿南这么说,便忙笑道:“当今陛下崇尚节俭,宫内便兴起了佩鲜花与绒花替代金银的风气,传扬到民间,惹得众人纷纷效仿,清月苑内的这些个月季花开了,颜色多,样儿也好看,只一茬少说也能卖个十一二两,若是管护好了,间隙着卖,能一直卖到花期结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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