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冉穿过后花园,堪堪来到金贵妃的居所。
风雪愈大,她并未命人去传话,只在院内跪下,朗声道:“臣女余冉,求见贵妃娘娘!”
金贵妃的院子很大,因下着雪,下人们都躲在暖阁内,一同进入宫内的女官全都吓坏了,忙不迭跑进去通报。
没一会儿功夫,金贵妃打里头出来的时候,余冉俨然成了雪人一般,却毕恭毕敬地跪着,额头埋在双手背上,口中一直在喊:“臣女余冉,求见贵妃娘娘!”
金贵妃愣了一瞬,来不及换靴子,提了裙摆就朝她这边跑,一面跑一面示意余冉身旁的女婢将她扶起来。
余冉的脸冻得通红,脸颊上沾着雪,两只眼睛通红,见了蹲在自己身边忙来搀扶的金贵妃,两行热泪就滚落了下来,她握住金贵妃的手,哭道:“娘娘!娘娘!我听闻他被关起来了,求您!求您!”
这话听起来断断续续且没说清,但金贵妃了然,一面用力将她搀扶起来,一面安抚道:“快进屋去,仔细一会儿冻伤了!”
两人相互搀扶着入了内殿,余冉打了个哆嗦,她穿得极少,满脸憔悴,在外头雪地里跪了一会儿,忽然间入了内阁来,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金贵妃殿内一阵慌乱,找御医的找御医,扶人的扶人,金贵妃强撑着身子,安置好余冉之后,幽幽地问身旁女官:“陛下现在何处?”
“回娘娘的话,陛下这会儿在御书房。”女官忙应声。
“去请陛下过来。”金贵妃翻了翻手,在床榻前坐下了,摸着余冉额头上不住冒出来的汗珠,哭道,“我可怜的孩子,难得你还这么牵挂着这个混不吝!”
外头一阵嘈杂,伴着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一个女婢进来通报,说是太子侧妃来了。
金贵妃皱了皱眉头,命人照顾余冉,自己从内室出来,果然瞧见一袭白衣的怀珠立在那里,才几日不见,肚子愈发大了,行动也不便,她忙上前,拦住她朝自己行礼,摇头叹道:“这样糟糕的天气,你身子又不方便,真不该出门!”
早有眼尖的小女婢取了手炉过来,递到怀珠手中。
怀珠轻笑道:“本不该来打扰娘娘的,可如今六殿下本就是为太子殿下做事儿,如今这祸事来得急,东宫断然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金贵妃感激一笑,握住了她的手:“你这样善解人意,实在是咱们太子的福气。”
“娘娘您快别夸我了!这事儿本该是姐姐来的,奈何这两日她染了风寒,头疼欲裂,出不得门,便只有我硬着头皮来了。”怀珠表情淡然,冲金贵妃微微一笑,很是谦逊。
金贵妃连连点头,又道:“你姐姐那个身子,自太孙去了之后就一直不见好,也是可怜见的。”
怀珠怅然道:“谁说不是呢?太子殿下格外担心她,时常与她作伴,多说些史书兵法,瞧着也好了些呢!我帮不上什么忙,便日常做些小点心,哄哄她开心。”
金贵妃笑,拉住怀珠的手,轻叹道:“好孩子,太子妃端庄贤淑温柔善良,你乖巧懂事善解人意,咱们太子殿下,是最最有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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