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南初狠狠蹙了眉,手都握成拳了,重重吸了口气。
“你们为什么在家里吵?这件事情是可以说出来的吗?你们明明知道她随时会回家,你们还这样吵?”
柳夕媛低下头,重重叹了口气。
她也是一时昏了头,实在是没想到软软会这时候回来,她当真是后悔。
可是现在软软能去哪里?
“我不知道软软会回家,我若是知道,一定不会这样…”
柳南初又拨了电话,仍旧是关机状态,柳南初深深吸了一口气。
“软软现在不接电话,若是出了事,你们谁能负责?这件事情怎么就不能烂在肚子里?就当一辈子不知道,不行么?”
说到最后,柳南初低下头,声音都带了痛苦。
柳夕媛猛然一惊,转头去看柳南初。
“你…你知道了?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柳南初目光怔怔的,声音极轻。
“一年前你们自己说出来的。”
只是恰巧被他听到了。
柳夕媛一怔,居然那么早,柳夕媛重重叹了口气,都是命。
那边的丘志国却是气的要命,一拍桌子就站起来了。
“你这混小子给谁说话呢?你现在拥有的都是我给你的,你个混账东西!”
柳南初冷冷笑了一声,也站了起来。
他身量高,比丘志国高出半个头,柳南初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丘志国,步步威逼。
“就算她不是你的女儿,也叫了你二十几年的爸爸,你就这么忍心这么对她?你就一点不关心她?”
丘志国有一瞬的怯懦,这个儿子显然已经成长起来了,他要压不住她了。
“不是我的血肉我养她已经仁至义尽,她就算知道了又怎样?这些她迟早要知道的!”
“还有你,你别妄想跟软软在一起,我不同意,若是你不听话,这个公司我随时可以给别人,我就算是捐了我也不给你!”
柳南初冷哼一声,满是不屑。
他当真不稀罕,他可不是丘志国这种人,为了权势什么都可以放弃。
而且丘志国这自私的人,哪里舍得捐,说出来不过是威胁他罢了。
不过,他可半点不受威胁。
柳南初不屑的偏了偏头,半点没把他放在眼底。
“你随便。”
说完,扭头就要出去,他要去找软软。
她若是知道这件事,不知道打击有多大,她一向自傲,这样的消息她怎么受得了。
丘志国被他这态度气的不行,狠狠拍了拍桌子。
“你今天敢出去,我就立刻发出声明,把丘软软不是我丘志国的女儿的事宣传出去,让所有人都知道丘软软不过是她妈妈婚前不贞生下来的野种。”
柳南初站定了。
丘志国洋洋得意起来。
可是,柳南初回过头来,目光死死看着丘志国,嘴里死死咬出来两个字。
“你敢!”
丘志国却笑了。
“我有什么不敢的,这件事本来就该被别人知道,总要有事情大白的一天。”
柳南初迈着脚步回来,声音淡漠。
“你当真要把自己弄到妻离子散,孤寡一生的地步?”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丘志国气的直哆嗦,手指着他,气的胸口起伏。
“你个不孝子,你居然这样对你爸我,我当真是养了个白眼狼。”
柳南初嗤笑一声。
“说起白眼狼,比起你,我还差了远了。”
不管丘志国被气成什么样子,柳南初又开了口。
“另外,告诉你一件事,我这辈子喜欢的只有丘软软,我三三年里从来没有一刻放下过她,她这次回来也是我背后推波助澜的,从她回来那一刻起,你们谁也分不开我们。”
他羽翼已丰,没有人能够把她们分开了,不管什么理由!
不仅丘志国被这话惊呆了,就连一旁的柳夕媛都已经被骇的说不出话来,目光看向自己的儿子,满眼震惊。
柳南初冷冷笑了一声。
“所以,不要再招惹她,你不要她,我要,以后我会护着她,没有人再能伤害她半点。”
说完,柳南初转身就离开了。
他还要去找软软,她别因为这件事犯傻。
柳南初找到丘软软已经在三天之后了。
柳南初来的时候,丘软软正在收拾东西,看到柳南初来,还冲他笑了笑。
“你来了?”
柳南初三天不敢合眼,得知她有可能来这里,他马不停蹄的就过来了。
他现在胡子拉碴的,身上衣服都是皱皱巴巴的,哪怕是三年前刚来丘家的他,也没有这么狼狈过。
但是看到她的那一瞬间,柳南初还是红了眼眶。
丘软软一件一件的东西装着,脸上带着笑,声音平静。
“很抱歉,鸽了你的宴会。”
柳南初摇摇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哑然开口。
“那不重要。”
丘软软歪着头笑了笑,没有说话。
柳南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
她安静的收拾着衣服,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可就是太安静了,让柳南初看着就心痛。
他倒宁愿她哭一场,大闹一场。
可是她没有,就这么静静的收拾着东西。
她这两天不知道怎么过来的,是他来的太晚了。
丘软软勾着唇笑了。
“你知道么?你当初来我家的时候,我爸爸为了安抚你们母子两个,把我送到这里,我当初可是恨毒了你们。”
柳南初嗫抿着唇。
“对不起。”
丘软软摇摇头,又轻轻笑了起来。
“不过,那几年是我过得很快乐的几年,虽然物力不及家里,但是在这里我过得很是安心。”
“我刚来的时候,很是不甘心,很是生气,怨丘志国为了一对别的母子将自己亲生女儿送走,可是后来啊,姥爷给我说,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与其自怨自艾,不如努力生活,自己每天活在阳光下,即使别人拉来一片乌云,也遮挡不住自己的光。”
“那时候的我听不进去这些大道理,但是内心也会跟着平和很多,我上学,姥爷就在家里杂扫,家里每天都是干干净净,姥爷喜欢做一些小玩意,没过几天,姥爷就会做出来小玩意,有时是个草蛐蛐,有时候又是个小一点专门为我做的小凳子,那时候的我们都开开心心的。”
丘软软停下了手里的东西,偏着头回想,脸上带了满足的笑。
柳南初就这么看着她,他后悔,那时候的自己就这么冷眼看着她被送走,无动于衷,但是,又无比的庆幸她有一个好姥爷。
姥爷是她的救赎,她又何尝不是姥爷的救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