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丘软软在美人榻上浅寐,珍珠从外边走进来,给丘软软递上了一封信。
丘软软直起身子查看,看完却是冷笑一声。
一旁的萧白不明所以的看过来。
“怎么了?”
丘软软把信纸推了过去,萧白接过来,一目十行的看完,脸上的表情古怪起来。
萧白挑了挑眉,嗤笑一声。
“行了别生气,跟这种人置气什么,以后有她不好过的。”
信纸是丘府送过来的,看样子是林婉写的回信,信上说了她们看上了孟尧,让给说和一二。
另外还有意的贬低了谏史大夫的儿子一句,问丘软软是不是成心的,让丘软软以后挑好了再送。
萧白绕到她身后给她揉了揉头,轻声宽慰。
“行了,以后等她嫁出去了,我就吩咐下人,再有这种信直接扔了,让她们见都见不着你,以后再也不理会她们。”
丘软软摇摇头,好笑的看他。
“我在丘府长大,她们母女什么德行我还是知道的,不至于为了这个生气,你啊,抓紧去办这件事就行了,务必办的成功。”
萧白呲着一口小白牙,笑得得意。
“孟尧那边我打探过了,他是愿意的,只是有一点,他想尽早成婚,想必多加点聘礼,丘府也是愿意的。”
丘软软点点头,那这事就好办了。
果不其然,消息传到丘府,林婉虽然是一惊,但是看到孟尧的诚意,林婉没有多犹豫。
丘媛媛倒是有些犹豫,对方这么迫不及待,不会是有什么隐情吧!
她这么一说,林婉当即摇头。
“孟尧着急也是正常,他岁数大了,比你姐夫还要大一岁,正常这个年纪的公子都已经抱上孩子了,他还没娶亲,心里自然是着急。”
“另外,你看看对方多有诚意,这给的比国公府给的还多,你嫁给孟尧这人,不比你嫡姐在国公府过得差!”
丘媛媛本来还犹豫不决的心,看见金银细软,顿时安定下来。
也是,哪有还没娶亲呢,上来就是金银细软的砸的,孟尧这人,虽然看起来不太懂礼数,但是却是送到了姑娘家的心坎。
丘媛媛咬着唇,定定的点点头。
“行,那就早点。”
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短短十天,安排的明明白白。
就等着半个月后迎亲了!
期间丘行知还问了一句,丘媛媛可是林婉的心头肉,林婉怎么舍得这么快把她嫁出去。
林婉说嫁的是有职权的人物,叫孟尧,有空也让丘行知早日看看女婿。
丘行知眉头一皱,这名字耳熟,但是官场这么多人,他也不能一个个记得全,只点头答应下来,转身却抛到了脑后。
因为国子监的考试时间要到了。
丘行知这两天时时刻刻盯着丘亦承,让丘亦承好好学,丘亦承那叫一个叫苦连天。
走神也被打手板,学不会也要打手板,写字慢了也要打手板。
几天下来,他的手肿得都握不了笔了,父亲又派人给他看手,这几天倒是不打手板了,换成父亲亲自盯着了。
还不如打手板呢!
终于进了考场,丘亦承两个时辰就出来了,丘行知接上丘亦承就被通知,后天一早等结果。
丘行知忐忑的等了两天,丘亦承就没心没肺的睡了两天。
终于接到通知那天正是休沐,丘行知一大早就在正厅里踱步。
直到有人快马加鞭的赶了过来。
“什么?我父亲晕了过去?”
丘软软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开口问道。
萧白眉头紧锁,点点头。
“丘府才传过来消息,说是你父亲晕倒,不过别担心,已经请了大夫来看了。”
丘软软倒不是很担心,丘行知的身体一向康健,今天突然出了这种事,又在出成绩这天,怕不是丘亦承国子监考试出问题了。
丘亦承考不上也是正常,他以为他临时抱佛脚就能比得上别人十年寒窗苦读?想的太简单了。
只是丘行知也是纵横官场的人了,不该为了儿子没考上国子监而晕过去的,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丘软软转头看他,目光流转,脸色已经严肃下来。
“发生了何事?”
萧白在她旁边坐了下来,伸手握住她的手,轻轻摩挲以示安抚。
转而又皱起眉头,叹了口气,看着她的目光有些难以言说的无奈。
“具体情况尚未可知,只是知道丘亦承在试卷上写了涉及朝政的言论。”
国子监考试,涉及朝政是很正常的,时而陛下也会拿一些国家大事来考国子监的学生们。
但是今日这样说出来,丘软软隐约猜出来,丘亦承可能说了不当言论,犯了忌讳,惹了麻烦。
萧白幽幽叹口气。
“若是策论错了也无妨,听说他隐隐讽刺朝堂,主考官不敢私自隐瞒,于是报到了陛下那里,陛下震怒,现在丘亦承已经收押大牢了。”
竟然惊动了陛下。
丘软软瞪大眼眸,这丘亦承到底写了什么,他难道是不要命了是么?
丘软软之前觉得他平庸懒散,实在不是个可塑之才,所以国子监考试,撑天了只是考不过去而已。
结果丘软软可没想到丘亦承居然这么有本事,居然敢写出讽刺朝堂的话来,真是愚蠢至极。
丘亦承这一出,不说他自己,就连家里也可能被连累。
丘行知期待的进国子监光宗耀祖没实现,说不定自己也得受到牵连。
丘行知好容易爬到这等高位上,得知这一消息,定然觉得天塌了一般,怪不得会晕倒过去。
丘软软叹了口气。
丘亦承,还真是小看他了。
丘亦承的事还没结果,就听到丘媛媛嫁人的消息,本来该风光大嫁的,结果就一顶小轿子抬了过去。
丘软软知道的时候还震惊了。
“不是还有几天?怎么今个就成婚了?”
萧白冷笑一声。
“不得不说,你那继母反应就是快,昨个丘亦承出事,今个丘媛媛就嫁人,这是能逃一个就谈一个啊。”
丘软软反应过来,也是笑了,只是这笑不达眼底。
“她林婉一向这样,趋利避害,只是可怜丘媛媛,连个迎亲都没有,一顶小轿子抬过去,跟做妾有什么区别,她今日处境,不得气死。”
她生气,自己就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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