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婉妍看着镜中袅袅娜娜的自己,她自责地捂住了胸口。
“好羞,我的功德没了。那祖宗过会儿可能真的要被我迷死了……”
——
辰王府,正堂内。
“本王发现那日帮我解毒之人并非小桃姑娘。”
帝修炎抚摸着手中那缕浅棕色的秀发,用鹰一般的眼睛盯着裴墨辰。
“本王天生嗅觉灵敏,即使不用眼睛看,仅凭气味,也能辨认出来。”
他挑了挑眉,居高临下又慵懒的语气:“怎么?辰王到现在还不肯说实话吗?”
裴墨辰心中一慌,连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摄政王言重了,我岂会诓骗您?”
“那日我把府上的女史丫鬟全都审了个遍,也只有我王妃的贴身丫鬟小桃站出来邀功。”
裴墨辰面不改色,“本王看她长相秀丽,且发色正好与您手中的一致,才特意把小桃献于您。”
他把矛头指向了小桃,自己却置身事外,推得干干净净。
接着,裴墨辰又给管家使了个眼色,桂嬷嬷便领着一大群丫鬟、嬷子来到了堂前的院子里。
“摄政王请看,我已将王府的所有女史全都遣了过来。若您能认出那日的解毒之人,可以直接将她带走,本王绝对割爱。”
裴墨辰心想:帝修炎不是说他天生嗅觉灵敏么?那就让自己来找,反正慕婉妍不可能到正殿来。
到时候帝修炎找不到人,便不关自己的事了。
这时院子里已经起了一些喧闹声,婢女们站成一排,个个把手心捏得紧紧的,连额上都紧张得沁出了汗水。
刚刚桂嬷嬷传话说,今日摄政王是专程到辰王府挑选身边伺候的人,让她们要精心打扮、好好表现,努力为自己争个好前程。
而摄政王是何许人也?是她们大丰所有少女的梦中情人啊。
又冷又傲,又帅又有权。
谪仙一样的郎君,若能去摄政王身边伺候,即使没有例银,那也是心甘情愿的。
丫鬟们个个铆足了劲,她们今天打扮得格外艳丽。平日里舍不得穿的衣服、舍不得用的齿药都被她们拿了出来。
个别女史还特意熏了香,目的就是为了给摄政王选中。
眼看那天神一样的摄政王,身后跟着一群带刀侍卫,威严地迈入到院中,婢女们激动地险些就要昏厥。
啊,我的心,我的肝,我第一次离天神这么近啊。
啊,摄政王怎么可以如此冷凛和英俊,奴婢真的快要死了啊。
丫鬟们一个个面红耳赤,扶着心口,险些摔倒。
摄政王那种居高临下、距人千里之外的气场,以及睥睨天下又不可一世的傲气,真的可以把她们原地杀死。
丫鬟们平时只能跟马夫、小厮接触,现在一下子见了帝修炎,让她们如何能承受得住?
心已经完全融化,手也抖得不听使唤,有些年纪小的甚至激动地流下了泪水。
救命,她们真的好想去抱一抱摄政王啊,抱完即使让她们立刻去死,也是无怨无悔的。
然而,纵使婢女们在心底千百次祈求祖宗庇佑,渴望摄政王垂青、得到近身侍奉他的机会,帝修炎也只是走了一遍过场,未曾侧目过一次。
他的嘴角微微扬起,笑意不达眼底。“很遗憾,她不在里面。”
裴墨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所有的婢子、宫人都在此,摄政王寻不到人,本王也无能为力。”
怕十级功力的帝修炎生气,裴墨辰又假装客气道:“不如我陪摄政王去府上的院中走走,吃些瓜果消消暑气。”
心想:一来给你消火,二来也让你看看我裴墨辰的诚意。
这样你总不能迁怒于我了吧?
帝修炎并不拒绝,冷笑一声:“甚好!”
……
走在蜿蜒的花园小道上,帝修炎面上沉着冷静,实则内心却在默念:
慕婉妍,你要是个机灵的,就赶紧出来跟本王见上一面。
只要你出来了,本王就有理由把你占为己有。
知道吗?你所嫁非人。
裴墨辰此等虚伪之徒,就连我一个身经百战、杀敌无数的大老爷们见了,都觉得万分作呕。
你怎么能嫁于这种男人?
慕婉妍,你快给本王出来。
……
辰王府的花园很大,他们一行人本是不会绕到荷花池边的。
忽然,一阵悦耳的歌声传来。
曲子动听,旋律伤感。
香芹那如痴如醉的歌声,像一个楚楚可怜的少女,正在向人倾吐自己爱而不得的心声。
慕婉妍扬起纤纤玉臂,迎着夕阳,缓缓起舞。
一边舞,一边怀疑:香芹是暗恋了什么高攀不到的郎君吗?她怎么把歌词唱得如此凄婉?
那歌实在太过伤感,慕婉妍本来只想着如何利用舞蹈勾引帝修炎。但是舞着舞着,却情不自禁地悲伤起来。
想着自己远嫁他乡,想着自己的前世,想着裴墨辰的狼心狗肺。
她像一个受了伤的仙子,在舞蹈里诉说着自己伤感的故事。
面容倾国倾城,舞姿惊尘绝世,眼神里却是无比的凄楚。
美到惊心动魄,伤到凄楚动人。
帝修炎、裴墨辰、甚至包括赤焰在内的所有人,几乎完全看呆。
第一次看到慕婉妍起舞的裴墨辰,心脏就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一般。
他一时忘了所有人,只觉得心底最深处,特别伤、特别疼。
那种莫名的熟悉感,再次席卷了他的内心,慕婉妍难道跟自己真的认识吗?
而立在原地久久不能动弹的帝修炎,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已经被自己攥得发白。
心疼到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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