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墨辰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在门前停顿了半天,才提步走了进去。
“王爷——”丁若怜一见到裴墨辰,便小声啜泣起来。
她今晚身穿一件大红色的肚兜,外面精心搭配了一层薄如蝉翼的薄纱,香肩半露,十分性感。
呢哝软语,声音更像是带了钩子般,在偌大的房间里不停回响,杂乱地闯入男人的耳膜中。
裴墨辰皱了皱眉头,借着烛光朝着丁若怜的身上望了过去。
四目相对,几乎在一瞬间,他便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
怎么办?好想杀了她。
矫揉造作,自以为是,惺惺作态,我见犹厌。
其实裴墨辰三世都没有经历过任何情事,按理说应该是经不起半点撩拨的。
不过,毕竟他出生在帝王世家,从小到大周围便充斥着各种各样的诱惑,莺莺燕燕无数,还经常有宫女主动爬床……
如果对付丁若怜这种干巴女人都能生出情欲来,那他裴墨辰还算是男人吗?
“王爷——”丁若怜又朝着裴墨辰娇媚地唤了一声。
她脱去身上的薄纱,只着大红色的肚兜,轻踮脚尖,一步步朝着裴墨辰走了过去。
月色如画,香风徐徐,气氛旖旎……丁若怜自以为是天上下凡的仙子。
“王爷,您……想要怜儿吗?”丁若怜紧紧地盯着裴墨辰那张分外好看的俊脸。
如果不是曾经与摄政王有过一面之缘,她觉得自己都差点要沉沦了。
“王爷,你替怜儿杀了那个西昌细作,怜儿便任你处置。”她将处置二字咬得极重,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显而易见。
裴墨辰的眸子深了深,视线落在她那纤细的脖颈上,如果一刀下去,鲜血流出来,她就没命了。
但是死对于丁若怜来说实在太便宜她了。
丁若怜:“王爷,您瞧着怜儿这处做什么?”她故意伸出手挡在自己的胸前,以为人家是在看她的身材。
裴墨辰勾唇轻轻笑了出来,薄唇轻启:“想杀了你。”
丁若怜:“啊,辰郎讨厌。”她已经自动把杀了你,脑补成了别的意思。
对着裴墨辰阴阴一笑,“我知道王爷心里有我,但是你必须替我先杀了慕婉妍,我才能让你得到我。”
她转过身,把自己都是淤青的后背展示给裴墨辰看,“王爷,我的身上全是伤,除了鞭伤,还有今日在池塘里的擦伤。”
“墨辰,慕婉妍嚣张跋扈,从小对我非打即骂,今日您瞧见的只是冰山一角。”
她对着裴墨辰媚笑道:“只要您肯帮怜儿除掉慕婉妍,我这具凤女的身子便是辰郎的!”
裴墨辰的拳头重新蜷了起来,一字一句地问她:“如此恨她?但是本王怎么听说当初是妍妍救了你们两姐妹?”
“据说你和丁若秋在大街上乞讨差点饿死,是慕婉妍把你们捡回去,这才活到了现在?”
“怜儿如此,岂不是恩将仇报了吗?”
闻言,丁若怜面色一白,结结巴巴道:“慕婉妍救我们、养我们都是有利可图,并非真心的。”
裴墨辰:“哦?什么目的?你们能给她带来什么利益?”
“是,是,是……”丁若怜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她救我们是拿来与她做对比的,到哪里都带着我们,目的就是为了彰显她自己的优越感,四处证明她善良。”
“衣服、首饰全是自己挑剩下了,才肯差人给我们送过来。”
“我们只是假模假样的夸了几句她身上的衣服好看,墨辰,你猜她后来怎么了?”
丁若怜说着抹了把眼泪,“她第二天居然命人把她那件穿过的衣服给我们送来了,说看我们喜欢,她就忍痛割爱,送给我们了。”
“呸, 我们又不是乞丐,谁稀罕她的旧衣服?”
裴墨辰扬了扬眉,越听越好笑,“那妍妍应该如何做,才是对的?”
你们自己说喜欢她的衣服,她直接送给你们,还命人清洗干净了,难道做得不对吗?
而且,你们丁氏姐妹难道不是乞丐吗?原滋原味,土生土长的大乞丐啊。
想起慕婉妍善良的性子,裴墨辰的心又是暖了三分。
他发誓这辈子要对她更好,要舍弃一切来护她周全。
丁若怜尖声叫了起来:“慕婉妍是西昌郡主,钱财无数,我们说喜欢她身上的衣服,就是想要一件同款式的新的。”
裴墨辰:“所以妍妍当年就不该救你们对吗?应该让你们在大马上活活饿死或者冻死?”
丁若怜:“对,如果她不救我们,兴许有更好的人来捡走我们姐妹俩,说不定我和姐姐可以拥有更好的人生。”
她那双狐媚的眼睛看向裴墨辰,“辰郎,说不定,她不多事,当年救我们的人,就是王爷您呢。”
又或者是摄政王,是哪个国家的太子,总之她花容月貌,能看上自己的人铁定无数。
裴墨辰的眸子渐渐深了起来,他一直知道丁若怜和丁若秋恶心,但并不知道她们二人可以无耻到这个地步。
忘恩负义、恩将仇报这两个词语在她们身上都过于保守了。
“如果当年是人牙子将你俩捡了去呢?”裴墨辰忍不住反问,眼睛里涌上了浓浓的嘲讽。
丁若怜:“即使我们去了花楼,那也是花魁级别的人物。”
她捂嘴笑道:“墨辰,你信吗?”
裴墨辰看了看丁若怜那盲目自信的样子,瞬间起了生理反应,胃液上涌,特别想吐。
他的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却也只能将眼睛闭上,轻轻说了个:“信”字。
丁若怜:“花魁是不用接客的,第一天就会被贵人买走。”
那我说不定都成了哪个大人物家里的当家主母了,何苦到现在来冒充凤女寻出路。
裴墨辰深深看了丁若怜一眼,直到现在,他才知道如何报复这两个颠婆。
原来,京城的万春楼,才是她们两姐妹最大的归宿。
裴墨辰:“这么多年委屈你了,本王一定会实现你的愿望。”让你顺利成为一名勾栏瓦肆的娼妓。
丁若怜把头靠在裴墨辰的肩膀上,“王爷,话说回来,假如怜儿真的成了花魁,千金起价,您愿意为我一掷千金吗?”
裴墨辰嫌弃地把人推开,“不会。”
丁若怜:“王爷……?”她疑惑不解。
裴墨辰:“本王从不逛花楼。”
丁若怜悬着的心放下,瞬间软了声音,朝着裴墨辰的胸口上轻轻捶了一拳,“王爷,您对我最好了。”
她说着说着,再次把身体靠在了裴墨辰的肩膀上,被裴墨辰一个小掌风轰开。
看到丁若怜惊诧的目光,他解释道:“本王重色,不可与女子接触,且你今日衣着太单薄,本王怕你后悔。”
丁若怜莞尔一笑,“重色也无妨,只要你替我杀了慕婉妍,怜儿就是您的人了。”
裴墨辰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一切等西昌使臣走了再说。”
丁若怜:“怜儿可以当您的狗。”
裴墨辰:“……”
——
与此同时,蒹葭阁。
有个长相如天神般的男子,穿着一身与他身份极不相符的太监服悄悄闯入了进来。
“受委屈了?别怕,有我在。”
帝修炎听暗卫说,辰王寻了两个现世宝专门来气慕婉妍,还罚了她例银,于是帝修炎身上的伤还没有养好,就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香芹从外面倒茶进来,就看一个穿着太监服,气质极好的男人坐在慕婉妍床前。
男人背对着门,她只能看到帝修炎的背影。
香芹骂道:“好你个登徒子,总算现身了。你骗我家主子当义姐,拿她的银票,又拿她首饰,看我今天不替我主子讨回公道?”
香芹放下茶水,撸起袖子,“登徒子,还不快回过头来看看你姑奶奶?”
帝修炎听见响动立马转头。
视线相对的瞬间,摄人心魄的威压感袭来,香芹立马软了手脚。
香芹:“摄政……摄政……摄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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