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古瀚泽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床上的女孩已经离开了。
灰色的墙壁,烟灰色的地板,一对银白壁灯正慵懒地散发出昏黄的光芒……
整个房间静悄悄的,似乎刚刚热浪翻滚的一幕没有发生过。
古瀚泽倚在浴室门上,看着空荡荡的卧室,嘴角扯出了一个苦涩的弧度……
如果刚刚他坚持要了她,她会恨他吗?也或许,她会从此死心塌地地跟着他,再也不逃避了?
想到这里,古瀚泽竟有点后悔了!
他曾经以为,蔺雨溪心中的那个初恋是不堪一击的,毕竟从没开始过!可是,现在他才发现,这个女孩执着得很,她对那个男人陷得很深,尽管她已经在很努力地走向他,却又总是忍不住停下来回头望……
古瀚泽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有欣慰,有嫉妒,也有挫败!
古公馆。
“咯噔——”别墅电动门被打开的声音。
乔丽萍看向时钟,还不到十点,不禁心中一喜,今天女儿这么早回来,看来是有心学好了!
“玲玲……”乔丽萍话没说完,就吓得捂住了嘴巴。
这哪是她的宝贝女儿啊!一张脸肿得像猪头,左边的脸颊鼓得老高,把左眼都挤成了一条线,右边的嘴角还在流血,大衣里面的薄纱紧身裙,也都被勾破、挣裂了……
“你……你……这是怎么了?”乔丽萍心疼至极。
范玲玲虽然浑身是伤,但清醒得很,说话声中,带着丝丝狠毒:“我按你的计划行事,一切很顺利!那瓶药很好,古瀚泽有反应,反应很大,我们差一点就成事了!”
说到这里,范玲玲的眼里涌起难以掩饰的向往和激动,但这份情绪很快被愤怒所替代,她咬牙切齿地说:“是那个贱女人,她坏了我的好事,还找了个女人来打我!”
“贱女人?”乔丽萍愣了一下,很快明白了女儿口中的“贱女人”是谁,接着问,“她找人打你?好大的胆子!”
“都怪你!你不让我跟阿泽哥在一起,还让阿泽哥娶了那个贱女人,她现在是古家的少奶奶,有权有势有地位,找人打我还是轻的,等她哪天不高兴了,她甚至可以连你带我一起扫地出门!毕竟你跟古家在法律上没有任何关系!”
范玲玲知道乔丽萍的痛处,所以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一般狠狠地扎在乔丽萍的心头上……
“想把我扫地出门,她也得有那个本事!”乔丽萍咬牙切齿地说着,眼中满是狠毒和阴险。
乔丽萍觉得她不能再寄希望于古峰,而应该自己去扫清障碍了!
海景别墅。
黎明的曙光揭去夜幕的轻纱,吐出灿烂的晨光,迎来了新的一天。
古瀚泽一早就正襟危坐在餐厅里,等待蔺雨溪下来共进早餐,这是这段日子以来养成的习惯。
等了好久,蔺雨溪终于忐忑不安地下来了,也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副新眼镜,看起来很不合适,架在鼻梁上,一直往下掉。
就在她再次伸手把眼镜往上推的时候,古瀚泽伸手将眼镜摘下扔在了桌子上,鄙视地看了她一眼,没好气地问:“就这点出息?”
“我……”
“我什么?快吃早饭!”
“哦!”蔺雨溪见古瀚泽似乎忘了昨天晚上的事,不免松了一口气,伸手去夹对面的泡菜……
衣领随着夹菜的动作敞开了一些,脖子处的一颗颗“小草莓”顿时晃入古瀚泽眼里,昨天这个女孩娇羞的姿态和完美的身体又浮现在古瀚泽的脑海里……
古瀚泽清了清嗓子,尽量不朝那令人想入非非的地方看去,哑着声音说:“晚上跟我去趟古公馆!”
“去看爷爷?”
“爷爷最近住在疗养院。”
“那去干什么?”
“哼……”古瀚泽的嘴角勾起一抹深意的笑:“去见见下药的人!”
“范玲玲?”
“你觉得她有这个脑子?”
“那是催情药!不是范玲玲,还能是谁?”
古瀚泽优雅地抿了一勺菌菇汤,然后取出纸巾在唇边蘸了蘸,似笑非笑地看着蔺雨溪说:“如果昨晚我没给你打电话,那一整杯药被我喝下去之后,结果会怎样?最大的赢家是谁?”
蔺雨溪认真地想了想,最后摇了摇头。
古瀚泽叹了口气,女孩还是太单纯,于是起身拉着蔺雨溪坐到沙发上,冷静分析道:
“乔姨她们应该知道我们是假结婚,所以她们想通过这件事逼我跟你离婚,然后娶了范玲玲。只要我娶了她,乔家母女跟古家的关系就有了法律保护;如果我不娶,她们就会以我酒后乱性、不负责任为借口对外宣扬,别说我父亲为了古氏集团要踢我出局,就连我爷爷,也会按照古家家训让我与古家断绝关系!所以,这一局,只要我昨天走进局里,赢家肯定是她们……”
“乔姨想要一个法律上的身份,完全可以从爸爸那里入手,为什么要把主意打到你身上来呢?”蔺雨溪仍是一脸不解。
“因为他答应过我和爷爷,只让乔丽萍进门,决不给她法律上的名分。”
“所以,给这件事出谋划策的人是——乔姨?”蔺雨溪终于理清了其中的要害。
古瀚泽又喝了一勺菌菇汤,满意地对她点了点头:“不光这件,应该是很多件,包括偷换蟹黄煲那件……是时候该敲打敲打了。”
蔺雨溪看着古瀚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可怜的男人,人前风光无限,人后却被无数人算计,可谓如履薄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