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涉川刚想要说话,但此时此刻的天边忽然绽放出一朵独特的霜花形状的白色烟花。
盛涉川愣了一下,立刻认出那是自己和郑婷君设置的私人信号。
若是普通的五角杏花,那么表示派中有些事需要他回来处理,但要是霜花,则代表门派中出了天大的事,亟须他立即返程。
“抱歉,我门派中有些事可能需要我去处理,我要先行一步,我可以为你留一封手写的信笺,到时候你可以凭借我的字迹上嵩岳派找我。”
“这……也好。”
律宗瑢见盛涉川面色严肃,也不好强加阻拦,连忙点点头,等着盛涉川把信笺写好。
盛涉川写好后,便匆匆出了门。
律宗瑢拿起盛涉川的信笺看了几眼,忽然,他的视线被一个小小的东西给吸引,低头一看,竟是盛涉川把一个小小的香囊落在了房中。
律宗瑢本想出声喊盛涉川,可是当他把东西捡起来的时候,他却意外发现上面绣着一个穿着红衣服的人,对方手执长剑,神采飞扬,不知男女,但样貌却跟李元锦几乎生得一模一样。
而且……
律宗瑢是认得李元锦绣工的,他敢百分之百断定,手中的这个小东西肯定出自李元锦的手笔。
“小锦……”
律宗瑢看向盛涉川的背影,眼神未免多了几分狐疑,看来李元锦的确跟他有些接触,可是……他为什么会随身携带绣有“李元锦”小像的香囊?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看来只有赶紧上嵩山一趟,才能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盛涉川用最快的速度返回嵩岳派,但是当他快进门的时候,就看见郑婷君的身影正在山门附近焦急地等待着他。
他察觉到事情非同小可,而郑婷君一看见盛涉川便迫不及待地奔跑过去说道:“不好了!掌门!你快看这个!”
盛涉川脚步不停,将郑婷君塞过来的纸张看了一遍。
不用细看里面写的是什么内容,他就认出了李元锦的笔迹。
他写字实在是太丑了,丑得别具一格。
“掌门,阿元公子被魔教的人给掳走了,现在度掌门与度夫人都急坏了,不知怎么办才好呢!剑祖也等着您回来商议,大家现在都在云鸿别院呢。”
郑婷君说完的功夫,盛涉川其实也看完了。
在看见黛伊丝的绝命诗时,盛涉川就已经皱起了眉头,至于等看到李元锦被掳走的时候,他的一颗心都跟着揪了起来,不免十分担心李元锦现在的处境。
然而,他还未表露心迹,却又联想起度千岁骗他的事。
他一想起度千岁办得这件烂事就想吐,当即故意将那封信笺丢在地上,赌气说道:“魔教的人死灰复燃,揪出来杀了就是,有什么好商议的?至于李元锦,谁的儿子谁去救,与我何干?”
“掌门?诶!掌门……”
郑婷君还不知道李元锦的身世已经被确定,更不知道盛涉川和度千岁已经闹翻了。
她不明白盛涉川为什么突然不想管李元锦的死活,她有些手足无措地捡起那张信,站在原地呆呆看着他的背影,似乎在琢磨他是真生气还是故意的。
好在盛涉川只走出去两步,便忽然停下了脚步,像是自己把自己哄好了一样,回头伸出手说道:
“算了,先把信还给我,我去云鸿别院跟他们商议商议怎么办。”
郑婷君闻言,马上明白盛涉川方才只是赌气,连忙把信又送了回去。
“阿川!阿川!你终于回来了!阿元他被魔教的人掳去了,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啊?”
度千岁一看见盛涉川,就好像见到了主心骨,忙不迭迎上去,恨不得围着盛涉川打转。
盛涉川一看见他还是很生气,但当他注意到度千岁颇显狼狈焦急的样子时,心中终究还是有些不忍。
他淡淡瞥了度千岁一眼,说道:“你坐下,少说话,这事我会料理。”
度千岁见盛涉川脸色严肃,知道他还在生自己的气,他不敢造次,连忙乖乖坐好。
一旁的鸠什多罗见盛涉川回来,立刻站起来说道:“阿川,这事非同小可,你打算怎么办?”
盛涉川没有马上回答他,而是看向度千岁夫妇:“阿元不是被你们带走的吗?你们为什么没有看好他?他是怎么消失的?你们从头与我细细说来。”
所有人都看向令狐娴,令狐娴赶紧坐直身子回答道:“我和岁哥将阿元安置在一间厢房里,然后岁哥就出去办事了,留我在棠棣小筑照顾他,但是他……他毕竟是男孩子,我又不是他的亲娘,也不好一直在他床头盯着他,于是我就先离开,去了别的房间待着。至于他具体是怎么被掳走的,我也不清楚……”
“他身上受伤,又在昏迷状态,你就没留个人在他身边照顾吗?”
“我……我留了,但是那些负责照顾他的人也很忙的,他们当时……当时或许是出门办别的事了,刚好留出了一个空当,才被贼人趁虚而入的……问起阿元是怎么失踪的,他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哼。”盛涉川听了令狐娴的话,只觉漏洞百出。
他敢保证他们嵩岳派的安保极其严密周全。
任何外来人都不可能轻而易举进入嵩岳派,再把那么大一个活人给偷出去,这其中肯定要有人里应外合,计划良久,才能做得这么顺畅。
他知道令狐娴跟李元锦关系不好,说不定这李元锦的失踪会跟令狐娴有关。
令狐娴说完这话之后,见盛涉川一脸怀疑地看着自己,未免有些慌张:“盛掌门……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令狐夫人,你不觉得你的话漏洞百吗?你们青城派那么大的家业,阿元又是刚找回来的小少主,这么金贵的一个人,重点的保护对象,如果没有里应外合,或者多人运转,怎么可能被绑架?”
“令狐娴!你最好老老实实给我回答,阿元究竟是怎么不见的?否则,别怨我怀疑是你和魔教的人里应外合绑架了阿元!若真如此,届时就算度大哥容你,我可容不下你!”
“我……我!盛掌门这是什么话!是你们嵩岳派自己不济事,挡不住外人,才把人丢了的,怎么就怨起我来了!”令狐娴闻言有些慌张,连忙拉着度千岁的手说道,“岁哥!我没有勾结魔教!岁哥你要相信我啊!”
度千岁当然不相信令狐娴会勾结魔教,于是也赶紧帮令狐娴说话:“阿川,这件事应该就是阿娴一时疏忽,怨不得阿娴,如今当务之急是想想怎么把阿元找回来,怎么解决绑架他的魔教余孽,这……这怎么开始找起自己人的麻烦来了?”
盛涉川见度千岁事到如今还维护令狐娴,心中暗骂他色迷心窍,他懒得跟这对夫妻计较,低头仔细闻了闻纸上的墨水,忽然,他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一样,扭头看向李元锦此前居住过的花园的方向。
“这张纸,还有上面的墨水,是嵩岳派专供掌门使用的雪花纸和清斐墨,整个嵩岳派,只有云鸿别院才有,也就是只有我有资格使用。”
“魔教的人为什么会拿到云鸿别院的东西?”
盛涉川话说到这里,猛地看向郑婷君:“你赶紧去把照顾阿元的颜轻和羔羔找过来,立刻!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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