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开什么玩笑,这根本没有可比性好不好?”
“钰贞是我三媒六聘,父母之命,娶进来的妻子,谁要是跟我抢她,我必定是要跟对方拼命的。”
“至于李元锦的话……他是你的妾,妾通买卖,就算你把他送给律宗瑢也……”
闻涤非话说到一半,看见盛涉川眼神像是要杀人,他连忙改口,干咳一声,尴尬地说道:“那……也不合适,咳……”
“而且他如今还是度千岁的儿子,那几乎是更不可能。”
“依我说,你师父一向也算聪明,怎么就在这上头犯糊涂呢?”
“……”盛涉川不说话,他的眼睛偷偷瞄向一个人躲在远处的律宗瑢。
律宗瑢自己生起了一堆火,温暖的火光照耀着他年轻的面孔。
盛涉川看了他几眼,纵使再不满意,也得承认他比自己更年轻,更招人喜欢。
“我不明白他,也不想明白他。”
盛涉川随口附和了闻涤非一句,想了想,说道:“方才你说的话其实我都听见了,这样盲目地找下去,确实不是个办法。”
“就是说啊,但是你有别的办法吗?”
“或许有……”
“啊?你这是什么回答?到底有还是没有?”
盛涉川让闻涤非跟自己凑得近一些,慢慢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那个阿若谭究竟是怎么把阿元给弄出去的呢?我觉得问题的关键还在令狐娴身上。”
闻涤非还是不太懂,茫然地摇了摇头。
“阿元被他们带回棠棣小筑之后,度千岁就去找我师尊,从他到他们身边再到被阿若谭绑架的这段时间里,只有令狐娴在陪着他。”
“度千岁这个人对令狐娴向来没有保留,而且从令狐娴的话语中,我基本可以判定,她已经知道阿元是江雪琮的孩子了。”
“她那么恨江雪琮,怎么可能允许阿元认祖归宗,回到青城派?”
“而且青城派的人那么多,怎么可能连个大活人也看不住?”
“除非,是这个令狐娴跟阿若谭里应外合,如此这般,才能把阿元从门派里绑架出去。”
“哦!我明白了!”闻涤非恍然大悟,连连点头,“有道理,有道理!啧!不对啊!你小子是不是早就意识到这个问题了?为什么现在才说?我们这都找了一天了!你为什么不当时揭穿她的面目?”
“哼,我怎么没说?但你觉得度千岁信我的话吗?色迷心窍的人我真不爱多说!”
“啧!这倒是,那现在怎么办呢?”
“兵分两路,你去查令狐娴,而我继续巡山。”
“我?我去查令狐娴?这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你可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天命楼楼主,她一个青城派的填房你搞不定吗?”
“这……不是这个问题啊!那女人一向精明,而我又一向以打探消息出名,她一见我靠近她,肯定提防我,到时候万一她再跟度千岁告状,那度千岁不得跟我没完了?”这个问题把一向自认擅长刺探消息的闻涤非都难住了。
“蠢死了,亏你还是天命楼的楼主,你就不会委婉地套她们的话,或者找人去套他们的话吗?令狐娴的话套不出来,她女儿的你还套不出来吗?”
“无忧一向跟她母亲形影不离,如果她母亲真的跟阿元失踪这事有关,她肯定知道些蛛丝马迹!”
“度无忧?你让我去套她的话?那不是你老婆吗?你直接去问她不行?”
“哼!我马上就要休了她了!就这么说吧,现在所有姓度的人,我一个都不想见。”盛涉川顿了顿,忽然又看了不远处的律宗瑢一眼,愤愤不平地加了一句,“另外加上这个姓律的臭小子,我也不想见,你把他打包带去查令狐娴,别让他跟在我面前乱晃。”
“啊?这不行吧?你师尊不是让你……”
“别再提我师尊了!到时候找到人,我给你发个信号弹提醒你们行不行?再说了,打探消息能用多久的时间?一天两天还不够用吗?那个阿若谭绝非善类,肯定不会让我们那么容易找到阿元的!”
“哎呀行吧,那就按你说的办,不过我可告诉你,要是打听不着消息,你可别怨我!”
“哼!你要是打听不着东西,以后干脆也别来我家了,你女儿爱嫁给谁嫁给谁,反正不能嫁给盛寒镶!”
“你!”
“你真是烦死了!”闻涤非听到最后一句话,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拍拍屁股起身去找律宗瑢。
律宗瑢本意是不想去打探消息的,他只想第一时间找到李元锦,但闻涤非利用他那条三寸不烂之舌劝了又劝,律宗瑢最后也只得同意,跟着他暂且回了山门。
盛涉川见律宗瑢这个小包袱被人拎走了,心里总算舒了口气,这才拿起食物准备吃饭。
可是他刚吃了没几口,忽听一个弟子急匆匆地跑过来说道:“不好了掌门,方才我们在吃饭,有人暗中用暗器传信,将这封信和一枚飞镖刺在了不远处的一颗柏树上。”
盛涉川闻言,饭也顾不上吃,连忙把书信拿过来看了又看。
上面的字迹依旧是阿若谭的字迹,只不过信的内容却不再那么客气。
“正月初四月圆之时,嵩山飞檐塔一见,自行前往,若有违背,后果自负。”
这种口吻近乎命令,附带在书信里的还有一片衣服的碎片,碎片上带有一个完整的花纹,盛涉川认得那花纹,是他命裁缝为李元锦选用的新衣花纹。
今日已经是正月初二的晚上,距离阿若谭约定的时间足足有两日,届时,他究竟想要找自己做什么呢?
嵩山派内,度无忧与盛寒镶面对面下棋,不过两人的心思似乎都不在棋局上。
盛寒镶的小“卒”都放到了度无忧的马脚上,可度无忧却呆呆地不知道出手去吃。
度千岁和鸠什多罗在一旁看了又看,知道两个孩子也是心猿意马,加上他们心中对于李元锦的处境十分担忧,两人都不由得连连叹气,整个房间的气氛都十分压抑。
闻涤非带着律宗瑢回到云鸿别院,一路上,他已经打听清楚度无忧就在云鸿别院,而他的心里也暗暗打出一个诈问度无忧这个刁蛮大小姐的草稿。
她性子刚烈,容不得别人污蔑,所以一会儿他打算用十分过分的言语激将来试探她究竟知不知道李元锦的去向。
只不过,自己一个人用言语侮辱她可能达不到想象的效果……
想要达到那种效果就必须有人帮腔……
想到这里,闻涤非忽然回头看向律宗瑢,而律宗瑢一愣,不明白他为啥忽然用特别狡黠的目光看着自己。
“小子,等会儿我要去诈一个人的话,动作和语言可能会有些激烈,你不要多说话,只管帮腔就行,只要你帮腔帮的到位,不愁套不出小锦的下落。”
律宗瑢懵懵懂懂地点点头,但心里还不是很懂他想表达什么意思。
闻涤非也不管他,拉着他扭头就往屋里钻。
闻涤非回来的时候,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一瞬间被那么多眼睛盯着,弄得闻涤非有点儿不舒服。
“呦,都干嘛呢?”
“别看着我呀,继续下棋呗。”
说话间,闻涤非身后的律宗瑢也跟着进了屋,鸠什多罗有些惊讶,问道:“律少主,你怎么?你怎么跟着回来了?”
“我……”
“哦!是阿川让我们先回来的,毕竟我们也找了一天一夜了,身体吃不消,他叫我们先回来休息一下。”
闻涤非边说着,边走到度无忧的面前,将度无忧上下打量了一番,把她看了又看。
度无忧有点儿茫然地看着他,但下一秒,闻涤非突然伸出手,抓住了她那一侧的棋盘,度无忧还没明白过来什么意思,闻涤非突然一扬手,把整个棋盘都掀翻在地。
在场所有的人都被这一幕吓了一跳,度无忧更是大怒,几乎跳起来质问道:“喂!你干什么?!”
闻涤非闻言,淡淡哦了一声,回答道:“不做什么啊,我只是看你不顺眼。”
“你!你太过分了!你我不说是素不相识,起码也无冤无仇吧?你凭什么看我不顺眼!”
“因为你娘啊!”
“我娘怎么得罪你了!”
“因为你娘勾结魔教!”
“喂!你胡说!你怎么血口喷人!我娘才不是那种人!”
“还狡辩?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我看就是因为你娘勾结魔教,所以才把李元锦给弄丢的!魔教余孽与走狗人人得而诛之,你作为她的女儿,我跟你一见面没杀了你,就已经是很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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