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李元锦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小姐,我只不过是掌门不要的妾室,掌门他压根就不喜欢我的……就算我去求他也没有用。”
“不!不是的!你相信我,我敢肯定盛叔叔肯定是喜欢……不,应该说,起码是在意你的。”
“为什么……这么说?”李元锦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他只喜欢荃沅君,我想小姐你应该是会错了意。”
“不会的,我肯定没有会错意,因为……因为如果他不在意你,根本就不会去救你。”
“我……我曾经亲耳听他说过他不想要你了,但是他这个人素来口是心非,他前脚刚说了不要你,但是其实后脚为了找你几乎几日几夜都没有合眼。”
“我……觉得,就算他对你说不上喜欢,但你在他心里肯定是有特殊意义的……”
“阿元,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思来想去,只能找你了。”
“你不知道,从你回来的那天起,我就再也没有见过我娘,我爹为了她的事求了很多人的,但是他们一听说我娘可能与魔教有染,就立刻避之不及。”
“剑祖和斑斑我都去找过,他们倒是愿意帮忙,可是盛叔叔连他们也不见,我甚至去找过郑仙子,可是郑仙子也似乎被他嫌弃了,如今只剩一个李颜轻在服侍他。”
“你跟李颜轻关系不是挺好吗?我觉得你总归说得上话……反正李颜轻好像不喜欢我,连话也不想跟我多说,我烦死他了,若我娘还像以前那样好好的,他断然不敢那样对我,我这几日真是遭够了白眼。”
“阿元……我知道我娘以前对你不好,但是她也是为了我,才会跟你为难,我替她向你道歉好不好,求求你了,帮帮我吧,就一次,就一次行不行?”
李元锦见度无忧说到最后,眼睛也变得红红的,手指不停地搅动衣袖,十分委屈尴尬的样子。
她神情是那样的恳切,搞得李元锦感觉,如果回绝她,肯定会让她特别特别难过。
“我……我可以帮助你,但是……但是我现在恐怕没办法面见掌门……”
“没关系!只要你同意就好,你可以写封信给掌门!求求他网开一面!”度无忧见李元锦松了口,双手合十,欣喜地感谢着李元锦。
李元锦素知她性子高傲刁蛮,如今肯低头求人,恐怕是确实走到了绝境。
他虽然从小生活坎坷,什么下跪求饶,做小伏底,摇尾乞怜都是家常便饭,可是他同时也心地善良,不忍心看别人也遭受这样的苦楚。
度无忧帮他拿来纸笔,他略作思索,给盛涉川写了一封信。
度无忧心急救母,草草看了看那封信,见里面大致表达的都是请求放了令狐娴的意思,便没多想,也没做任何修改。
她帮李元锦封好了信封,派人紧急送往云鸿别院,交代务必送给盛涉川。
信封没费多大功夫就被送到了云鸿别院,但是此时此刻的云鸿别院里气氛却显得有些压抑。
郑婷君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还有求着李颜轻的一天。
“颜轻,掌门今日怎么样?他还是不肯见我吗?”
一大早,郑婷君便等在盛涉川的房外,希望可以得到盛涉川的召见。
但是从房间出来的李颜轻还是带来了让她失望的消息。
“对不起,郑仙子,掌门……掌门还是不想见你。”
李颜轻的表情有些为难,显然他不是故意阻挠两个人相见,而是盛涉川的确不想见她。
“怎么会……你可不可以再去帮我给掌门通传一声,就说我知道错了,请他消消气好不好?”
“我……我已经那么给掌门说过了,但是掌门却什么也不肯说……”
“……”
“郑仙子,你和掌门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啊?为什么自从阿元回来之后,大家就变得怪怪的?”
这话一出口,却又轮到郑婷君沉默。
她怎么好意思说自己当初为了小岳山而并没有听从盛涉川指令这件事?
盛涉川受伤的事被他瞒得很好,嵩岳派上下都不知道这件事。
郑婷君单纯以为盛涉川在因自己生气,心中的愧疚未免更加深重。
可是……她记得那律宗瑢上山找到李元锦的时候,李元锦已经昏迷了,他们之间应该没有说上话,而且度掌门很快也赶到现场,将两个人强行分开。
按这样来说的话,李元锦和律宗瑢应该丝毫没有接触到才对,更别提因为自己的告密而旧情复燃……
掌门……掌门好像不应该这么生气啊……
难道是因为掌门开始怀疑自己不够忠心?怀疑自己不够听话吗?
若真如此,他会不会真的把自己退回小岳山,并且因此迁怒小岳山呢?
郑婷君想到这里,未免忧心忡忡。
而恰逢此时,李元锦的书信被送到了云鸿别院。
“还请李兄弟帮忙给盛掌门吧,这是我们小少主写给掌门的,请掌门一看。”
来者是度无忧身边的一个贴身女婢,名叫蝶魄。
她不经常在人前露面,因此李颜轻也不知道她跟度无忧的关系,还以为对方是青城派专门给李元锦配备的奴婢。
“阿元写的?你是伺候阿元的婢女吗?阿元他……不,是你们少主,他最近好吗?”
那蝶魄也是个人精,知道李颜轻不喜欢她们小姐,生怕亮明身份会被拒绝,于是就坡下驴,含含糊糊地撒谎道:“嗯,是,我是伺候少主的奴婢……少主他……少主他还好,今天刚刚醒了,一醒来就想要给掌门写信,他如今正在我们掌门那里等着回信呢,烦请李兄弟速速帮忙传递。”
“好,好,我这就去。”
李元锦信以为真,还以为是李元锦放不下盛涉川,连忙把信送了进去。
他要是知道这信是度无忧要求李元锦写的,那他可不能这么轻易地就把信送进去。
“掌门!掌门!阿元公子来信了,他醒了,听说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给您写信呢,您快看看,那边还等着您回信呢。”
盛涉川的房间里一片昏暗,窗帘和床帐都被紧紧拉着,整个房间的氛围都显得十分压抑。
盛涉川穿着一件素色的绸缎睡衣,散着长发,躲在绣满合欢翠竹的床帐后,透过那朦朦胧胧,缥缈似雾的布料,李颜轻依稀可以看见对方僵硬并且略显憔悴的侧影。
“放桌子那儿。出去,我自己会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