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病,净说些没有用的。”
“眼睛不好使,嘴巴也不好使,真是比你哥哥楼倦差远了。”
“……”一席话把原本兴致昂扬,准备夸夸盛涉川的李颜轻瞬间打击地呆立在当场。
……
这大清早的,自己闲着没事找这份罪受干什么?
李颜轻嘴角抿了抿,很尴尬地冲盛涉川笑了笑,扭头陪着盛涉川出门的时候,不免在背后挤眉弄眼地嘀嘀咕咕:
“早知道就不夸你好看了,再有下次,我就是小狗!”
李颜轻跟着盛涉川走去明山中堂。
一路上,他们遇到了不少人的问候。
盛涉川自从回来之后,便一直闭门不出,派中早已传出流言蜚语,说他有可能在那晚受了重伤。
更有甚者,还说那阿若谭武功高强,远在盛涉川和其父轩辕焰之上,神鬼难敌,盛涉川被他一击致命,如今已经奄奄一息,命不久矣。
这些话其实早就传到了李颜轻的耳朵里,尽管李颜轻跟他们解释了很久,说掌门什么事都没有,就是心情不太好,但无奈没有人相信他。
直到今天盛涉川好端端地走在阳光底下,这七嘴八舌的一大家子人才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巴。
明山中堂里,早有嵩岳派的各位长老,鸠什多罗,度千岁,以及闻涤非夫妇在等待着他。
明山中堂虽然身为江湖第一大宗门的最大议事厅,但里面的布局却十分雅致,这与嵩岳派一贯给人的典雅端庄之气非常契合。
不过,别看这里面的东西都很是素净,其实样样都造价昂贵。
如今正是寒冬,但是室内却处处绿竹依依,室内还有人造的温泉,温泉之中还有盛开的莲花。
这些新鲜的,只有夏天才能看见的东西之所以能够在冬天出现,没有足够的室温和工匠的悉心栽培是办不到的。
每年冬天,嵩岳派几乎是不要命地在这上头花钱,方能维持此间的体面。
主位之上摆放着两把楠木椅子,尽管鸠什多罗不怎么管事,但他毕竟是盛涉川的师长,盛涉川总是将最尊贵的位子让给他,自己则坐在右侧的那张椅子上。
而两人左右两边,摆下两排椅子,左边从左到右共有四张。
度千岁坐在左首第一张椅子上,再往后是嵩岳派的训诫长老华锋,执法长老轩辕三忠,静心长老袁薇茹。
右边从里到外有五张,第一张椅子上坐着的是闻涤非夫妇,再往下则是执剑长老盛繁音,斩魔长老盛鎏昀,成泰长老盛云茂。
这些姓盛的长老多半都是盛涉川的本家,与盛涉川都有亲缘关系。
而度千岁那边的几位长老虽是外姓,但都是忠心可靠之人,当年在屠日城之战中更是战功赫赫。
“阿川,你来了?”
鸠什多罗一看见盛涉川来了,便立刻站起来,迎接盛涉川。
盛涉川面色看起来还好,只是神色淡淡的,他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眼睛却没有看向鸠什多罗。
这让原本就为他担忧的鸠什多罗十分愧疚。
他曾听说盛涉川这几日闭门不出,都是因为心情不好。
鸠什多罗隐隐能够猜到,他心情不好或许会跟自己有关。
自己在律宗瑢的事上显得有些操之过急,这肯定会伤害盛涉川。
鸠什多罗原本想跟他道歉,但是考虑到场合问题,他还是局促而尴尬地坐回原地。
“各位,近日嵩岳派发生了不少事,想必大家都有所耳闻。今日召集大家前来明山中堂,正是为了商议这些麻烦事。”
“第一件事,就是有关于魔教重出江湖的事。那轩辕焰的独子阿若谭当初并未死去,如今为了给父亲报仇,卷土重来,甚至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劫走了我的一名妾室。”
“第二件事,则是跟奸细有关。”
“这个阿若谭之所以能够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这名妾室掳走,其实是早有预谋。早在数月之前,他便通过假扮我嵩岳派的弟子,混入宗门,而我们的人自始至终都完全不知情。”
“他有胆量混入嵩岳,甚至成功从我的手里抓人,这一系列行为,不仅说明他武功卓绝,而且说明他心思十分缜密。”
“他能够在嵩岳派这种铁桶一般的地方来去自如,仅凭借他一个人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魔教死灰复燃后,他必定有很多追随者,而我在后续追赶他的时候,也证实他是有不少帮手的。”
“我想,他的这些帮手,或许不仅仅在我们的宗门外,只怕,连我们的宗门之内也是有的。”
盛涉川说这话的时候虽然提起令狐娴,但很多人的目光已经看向度千岁,这令度千岁感到十分难堪,如坐针毡。
“魔教卷土重来是大事,这件事肯定不能由我们嵩岳派自己部署,依我之见,应该立刻修书一封,给旧武林盟主蔺九师和现任武林盟主楚佚,询问他们的意见。”
“同时,为了防止魔教再次偷袭,请各位长老传令下去,严守山门,任何人不得出入,加强巡山,绝不容许可疑之人再进入嵩岳。”
“此外,全门派上下还需进行一次摸底排查,凡是有形迹可疑,像是魔教奸细的人,立即抓捕,关入云姑庙,强加审讯,一旦坐实,立即绞杀。”
盛涉川说完这些冷冰冰的话,抬眸看向房中的众人:“我说的这些话,不知大家可否同意?如果有其他好的办法,不妨直说。”
“那个我……”
盛涉川的话刚说完,度千岁已经急不可耐地站起来,吞吞吐吐地想要说些什么。
盛涉川瞥了他一眼,立即转开目光:“令狐娴与魔教勾结,乃是我亲眼撞见的,这事做不得假,她不必审问,等两位盟主到嵩山之日,就是她的死期!”
“什么?这不行!怎么可以连问都不问?你!阿川!你听我说!我告诉你!你听我说!阿娴她不是魔教之人,她绝对不是魔教之人!”
这几日因为盛涉川避不见客,门派中对于令狐娴的处置态度一直十分暧昧,度千岁更是怀着一丝侥幸,以为盛涉川出来后会顾念旧情,放他们一马,没想到他一出现,就给他带来这么巨大的打击。
“度千岁!你清醒一点!这事关魔教!”
盛涉川冷冷地瞪了他一眼,语气已经十分不好了。
他也是长着人心的,这么多年来,他对度千岁一次又一次失望,那种被欺骗,被玩弄,被利用的阴霾已经完全超出了他对他的感激和感动。
“那日我亲眼看见她独自一人行走在深山雪地里,嵩山地势险峻,下雪之后更是湿滑,如果没有武功,根本无法在山间行走,而她却平白无故出现在那里,如履平地,这足以说明她压根就不是什么不懂武功之人,这些年她一直在骗你!”
“第二!当时她看似不知归途,谎称迷路,但是雪地中的脚印却证明她的足迹是很有目的性的,而我也是顺着她的脚印才找到了阿若谭。”
“单是这两点她就没法反驳,这事肯定是板上钉钉的,怎么?度掌门?你是打算为她辩护吗?还是说你也跟着她一起勾结魔教?如今已经是非不分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