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千馨闻言,站住脚步,立刻看向地上的盛寒镶。
盛寒镶口中鲜血喷涌,眼神空洞,整个人在血泊中不停地扭动挣扎,看得出来,他特别难受。
李元锦满怀希望,恳求度千馨来救救他,而开始度千馨却只是看了他一眼,便冷冷说道:“咱们自己还顾不过自己,怎么去管别人,快跟娘回家。”
“娘!”
李元锦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只恐度千馨没听清,于是再次恳求了一次:“他是盛掌门的儿子,盛掌门是我的……是我的未婚……反正我们是一家人,我不能不管他。”
“别胡说!只有你和我,还有你的义父和元箴哥哥才是一家人,别人都不是你的家人!什么盛掌门?他要是好人,咱们落难的时候怎么不见他来救咱们?他既未曾救我们,我们也没必要救他的儿子。”
“娘!”
“回去!跟娘回去!”
度千馨的语气不容置疑,李元锦惊诧之余,忽然用力甩开度千馨,执拗地说道:“我只拿娘和盛掌门做家人,魔教的人害咱们母子分离,又怎么算得上是我的家人?娘你又怎可叫我认贼作父!”
“你……你这个孩子,真是叫人给教坏了。”
度千馨见劝他没用,有些生气。
她看向阿若谭道:“快将他给我弄走,别在这里叫我生气!”
有了度千馨的吩咐,阿若谭立刻走到李元锦面前,李元锦见他高大的身体走过来,抓紧了手中的长剑,咬紧牙关:
“你敢碰他试试!”
阿若谭闻言,反而被挑起斗志,十八学士被他划在地板上,剑尖在那上面留下雪白的划痕。
“别……”
李元锦感到袖口一紧,却是盛寒镶在轻轻扯他,冲他摇头:“别管我……”
李元锦刚一分神,阿若谭连忙趁机倒转长剑,用剑柄击打在他的后颈上。
李元锦只觉脑袋一阵剧痛,眼前一黑,顿时歪在地板上。
“送小锦公子回天宁山,至于这个盛寒镶,把他给我拉到地牢里,挖去他的眼睛,我要把他身上的部位,一点一点送给盛涉川。”
“是。”
吩咐完教徒,阿若谭转身恭敬地看向度千馨:“娘,您和小锦先回去吧。”
“嗯。”
度千馨低低应了一声,但还是有些不太满意地说道:“下次不许再这样对待小锦,你的事情,我不过问,但若是伤着小锦,我可绝对不依。”
“那是自然的,母亲。”
送走了李元锦和度千馨,阿若谭冷冷看着地上的盛寒镶,叫人快些将他带走。
众人将盛寒镶带下去之后,阿若谭情绪逐渐恢复平静。
有教众走上前来,侍候阿若谭净手。
阿若谭将十八学士小心收回剑鞘,将雪白修长的手指浸入温水之中。
然而也就在这时,忽然有人慌慌张张地从后院跑来,而那人正是方才带领盛寒镶出去的几人之一。
“教主!不好了教主!教主……”
他跌跌撞撞跑进来,阿若谭立刻感到不妙,厉声呵斥道:“急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回教主的话,方才我们将人带去后院,可刚到那儿没一会儿功夫,居然有人忽然出现,将盛寒镶劫走了。”
“什么?废物!怎么连个人都看不住!”
阿若谭勃然变色,立刻追出门外,可是后院之中只剩几个身受重伤的教众,哪儿还有盛寒镶的影子。
“他们往什么方向逃了?”
一个意识尚存的教徒勉强打起精神,指向东方。
阿若谭眼神一黯,立刻施展轻功前去追逐。
在李元锦和盛寒镶刚刚踏入天宁山所在的地界时,阿若谭曾经立即在全城之内进行了搜查,确定只有两人在而已,并未发现其他正道人的踪迹。
莫非来者是盛涉川?
盛涉川心思狡猾,想要伪装成其他人的模样混进城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如果盛涉川早就在天宁山附近的话,他怎么可能会眼看着盛寒镶身受重伤后才出手搭救呢?
阿若谭向东追寻了几里路,并未发现对方的踪迹,索性不再追寻。
毕竟盛寒镶身受重伤,即便活下来,只怕也时日无多。
丧子之痛,也够让盛涉川难受的了。
阿若谭这般想着,打定主意,返回客栈。
回到客栈之后,他立即查看了客栈中的几个受伤的教徒,结果让他十分意外的是,这些人身上的伤都不是嵩山派的武功导致的。
盛涉川不可能使用其他门派的武功,这就说明,来救盛寒镶的并不是他。
可如果不是他,又能是谁呢?
经过一夜的折腾,李元锦被人护送到天宁山。
他在那里昏睡了一晚,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重新醒来。
“少主……少主……”
他在昏迷之中仍旧不忘拯救盛寒镶,可是当他睁开眼睛之后,他才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房间,房间内陈设雅致,点着安神的香薰,而度千馨正端着一碗药粥,担忧地看着他。
“小锦?你醒了?”
“娘……”
李元锦感到头部一阵剧痛,但是他只是恍惚了一下,就想起了他们不久前经历的一切。
“娘,少主呢?我是说寒镶,他怎么样了?”
李元锦这话一出口,度千馨脸色一白,冲他摇摇头,说道:“什么少主?什么寒镶?小锦,你糊涂了?”
李元锦有些茫然,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说。
然而下一秒,他忽然将目光移向度千馨的身后,她的身后赫然站着一个身形高大,脸色阴沉的男子。
而那个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李修樗!
李元锦一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孔,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往后退缩。
尽管他现在已经学会了武功,但是对方从小给他施加的暴力却仍旧令他胆寒。
“小锦……你别怕。”
度千馨显然看出了李元锦的惊慌,于是连忙挡在他的身前,轻轻呵斥李修樗。
“你先别过来,瞧不见他这般害怕吗?”
李修樗被度千馨呵斥,脸色稍微好转,甚至嘴角轻轻一挑,似乎是对李元锦笑了一下。
但说真的,他还不如不笑。
李元锦脸色更苍白,攥紧了身下的被子。
“你害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毕竟我们现在可是一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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