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从哪里来的？”
武清璇手上的力气稍微减弱，却仍然牢牢抓着刀柄，往后微退半步。
黄烨低下头，俯视着这不过六七岁的小女孩，忽然闪电般出手，一把夺过了女孩手中的匕首。
“咔嚓”一声，刀刃应声而碎，化作齑粉洒落在地板上。
“你父亲没有和你说过，拿刀对着客人，是很不礼貌的行为么？”
武清璇吓了一跳拔腿就跑，跳回床上，用被子紧紧将自己裹了起来。
父亲二字，对于武清璇绝非什么好词，一个几岁的幼女，哪里懂得自己父亲是这大武界之主，是高高在上的武皇。
她只知道，其他皇子欺负自己，宫女嘲弄折辱自己，都是因为自己的父亲。
“你…你是父皇派来的？”
武清璇看见黄烨掀开了自己的被子，吓得牙齿都在打颤，缩成了一小团，只露出两只眼睛惊恐地盯着眼前之人。
说父皇二字的时候，她的舌头都僵了僵，似乎都不愿意直面这个称呼。
黄烨起初还觉得，武皇的任命太随便了，怎么样也要把武清璇叫来拜师。
现在看来，要是让这小丫头给一个陌生人三跪九叩，只怕以后每次见到黄烨，都是这种样子了。
黄烨抬手，拎一只小鸡仔般地将武清璇拎起来，看着缩得跟刺猬一般的未来大武女帝，忽然开口。
“我是谁派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教你本事。”
“教我？本事？”
武清璇指了指自己，语气之中满是不可思议。
看武清璇这副模样，黄烨就知道，她平素都被欺负惯了，反正武皇说过，他怎么样对武清璇都行，去哪做什么都无所谓。
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弟子是一个无能之辈，哪怕只是为了利用。
“知道为什么，他们能欺负你吗？”黄烨与武清璇对视，目光灼灼。
“因为他们有本事，这世界上，有本事的人欺负没本事的人，天经地义，你弱，你就活该被欺负。”
“不对的…”
武清璇语气陡然提高半分。
“书上不是这么说的，书上说，有本事的人要帮没本事的人忙，大家都有本事，大家就都能开开心心的。”
黄烨默默摇头，居然被道德伦理，荼毒得这么深，可不像我黄烨的弟子啊。
“那你说，若是这天底下，只有一颗果子，却有一百个人，你愿不愿意等你前面那九十九个人每人啃过一口，再去吃剩下来的那一点？”
黄烨尽量把语气控制得柔和一些，缓缓说道。
“当然不愿意！果子都是我的！一颗，一百颗，全都是我的！”
听到果子，估计是饿得太狠，武清璇满眼都是星星，回答得斩钉截铁。
“那你说说看，人家能愿意吗？”
黄烨颔首，似是很满意这个答案，贪得无厌，好品质，这才是我黄烨的弟子。
武清璇想了想，缓缓摇头。
“这天下除了果子好东西还有很多，他们事事都要，所以事事都欺负你。”
黄烨摸了摸她的脑袋：“你只能争，和全天下有本事的人争，争不过你就活该挨饿，争得过，那果子都是你的。”
“书上的人都是没本事的，吃不到果子，又不想让别人吃，因此就写些书，想让大家都学他摇尾乞怜，或许有本事的人高兴了，能赏他两个果子核。”
黄烨放下武清璇，背过身去。
“你是想争，还是想跪。”
“扑通”一声，武清璇直直跪下，哐哐哐连磕三个响头，顾不上磕红了的额头，冲着黄烨的渐行渐远的背影开口。
“我想争，我不想被欺负了，求您教我本事吧。”
“嗯，不错，那你该怎么做？”黄烨微微颔首，脚步一顿。
又是“哐当”一下，武清璇用力将头往地上一磕，似乎要将脑袋怼进地板里一般。
“徒儿武清璇，叩见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