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这天以后,程刚和张婉宁陷入冷战,两人互不理睬,也就只有在孩子要吃奶时,程刚才会扒拉张婉宁两下。
张婉宁只觉自己是个可移动的奶牛,生无可恋喂着奶,看孩子的目光越来越不喜,当然,更加讨厌的是程刚。
她几乎是对程刚有了生理性的讨厌,想到离大学开学的日子越来越近,张婉宁心里生出焦急,要是武磊走了,她想离开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就真的没一点指望。
想及此,张婉宁突然变得乖顺起来,任劳任怨喂着奶,想打消程刚对她的警惕。
等程刚终于放松了几分,趁着男人上山捡柴的间隙,张婉宁迫不及待去了知青点。
知青点,吴芳芳愁眉苦脸坐在屋檐下,那欲哭无泪的样子看得人咂舌。
张婉宁套路深,三两下便打听出来,这人怕武磊将她丢在乡下,也怕武磊在大学里被其他女孩子哄骗,因此闷闷不乐。
张婉宁打听到武磊离开的日期,心里顿时有了一个想法。
她攀上吴芳芳的胳膊,在她耳边悄声说了两句,随后胸有成竹看着女孩。
吴芳芳惊讶了一瞬,脸瞬间红了个透,四下观望了几分,悄声说:
“婉宁,这样不好吧。”
张婉宁嗐了声,揽着她的肩膀笑道:
“有什么不好的,我是过来人,你听我的准没错,到时候武磊想不带着你都难。”
纠结了半晌,吴芳芳还是狠下心点了点头,只要能和武磊一起回城,她什么都愿意做。
张婉宁能想出的法子,除了下药还是下药,她认为没什么比这更能拿捏住男人。
一旦两人有了肌肤之亲,想要逼武磊带人回城,那肯定是分分钟的事。
当然,和武磊上炕的肯定不是吴芳芳,张婉宁的计谋中,女主角从始到终都是自己。
武磊临走前一天晚上,张婉宁等程刚睡着后,悄悄去了知青点。
成功将吴芳芳和武磊药倒,她和武磊一起在厨房颠鸾倒凤起来。
等武磊意识清醒,发现自己半裸着躺在柴垛上,硌人得很,他身旁,张婉宁衣衫不整揽着他的腰,面色潮红,睡得香甜。
武磊要吓死了,仔细一想便回过味来,怒火中烧,用力将张婉宁拍醒。
女人悠悠转醒,似看不见武磊恼怒的面庞,夹着嗓子贴了过去。
武磊不为所动,只觉膈应,他虽然觉得张婉宁不错,但也仅仅在她还没和程刚结婚之前,自从上次驴车他丢了这么大的人,他对张婉宁连玩玩的兴趣都提不起来。
见他不吃这一套,张婉宁冷下脸,慢条斯理穿好衣服,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武磊哥,要是这事闹大了,你猜你还能不能去上学。”
她精准拿捏了武磊的软肋,没办法,武磊只能被迫答应带她一起离开。
两人伪造了一份介绍信,趁着天还没亮,跨上行李匆匆离开三道口大队。
张婉宁甚至连行李都没带,为了不惊动程刚,只身和武磊跑了。
天蒙蒙亮时,程刚被孩子的哭声吵醒,伸手往旁边一探,哪里还有张婉宁的影子。
他猛地坐起身,四处寻找了番,又朝外喊了两声,根本没人应,心中顿时有股不好的预感。
来不及管孩子,程刚套上衣服,匆匆出了门。
将小屋周围都找了一遍,没发现张婉宁,程刚咬了咬牙,径直走向知青点。
此时公鸡已经开始打鸣,知青点开始传出动静,有人窸窸窣窣起床,生火做饭。
吴芳芳被动静吵醒,头疼欲裂,晃了晃脑袋,惊觉自己身边并没有武磊。
她慌张起身,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好,冒冒失失推开男知青宿舍门,没有武磊。又跌跌撞撞来到厨房,厨房仅有一片狼藉,里面有两个知青,正一边抱怨耗子恼人一边收拾散落的柴火。
这时,知青院外传来程刚的吼声,众人被吓了一跳,朝外看去,只见程刚怒气冲冲,一边大喊张婉宁的名字,一边踹开小院的门。
看见吴芳芳,程刚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揪起女孩的衣领,冷声逼问:
“张婉宁呢?把她交出来。”
吴芳芳哆嗦着嘴唇,话说得结结巴巴:
“我……我不知道,婉宁她没在……没在这里。”
程刚皱眉,甩手将女孩扔在一边,目的明确朝女知青宿舍走去。
推门,激起一阵惊呼,还没起床的女生们纷纷裹紧被子,反应过来后破口大骂。
程刚快速扫了一眼,没看见人,又转身出了女知青宿舍,来到被吓傻了的吴芳芳跟前。
“武磊在不在?”
吴芳芳已经说不出话来,只能呆呆地摇头。
“艹!”
程刚一拳打在墙上,土坯墙簌簌掉落了一层泥土,可见这一拳力道有多大。
这时,吴芳芳也反应过来,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男人,声音隐隐带着颤抖: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婉宁说要让武磊带我离开的,怎么可能是她。”
她只觉得天都要塌了,好朋友骗了她,然后和她的对象睡了,还将她丢在乡下一起回城。
吴芳芳接受不了这个结果,只想晕死过去。
刚晕了个头,衣领再一次被程刚揪住,吴芳芳又清醒过来,看着男人嘴角讥笑,凉薄的声音像是给她下了死刑。
“吴芳芳,你这个没脑子的蠢货,居然还敢和张婉宁做朋友,那死女人就是个狼心狗肺的骗子,现在好了吧,你男人跟着她跑了,独留你被剩下,一辈子留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他说吴芳芳的同时,又何曾不是在说自己。
程刚只觉讽刺,讽刺自己一次又一次被张婉宁骗,讽刺自己识人不清。
此刻,他恨毒了那个该死的女人。
吴芳芳倍受打击,眼泪哗啦啦往下流,偏偏程刚嘴毒起来不要命,还在一个劲地讽刺她。
女孩被程刚打击得不轻,奋力挣开男人的束缚,捂着嘴跑出了知青点。
记不清过了多久,吴芳芳是被人抬回知青点的,女孩浑身湿透,头发糊在脸上,分不清死活。
仔细看来,那被冻得发抖的身体倒是显示了她的生命体征。
程刚冷眼看着村里人手忙脚乱将吴芳芳抬上炕,记忆突然回到去年。
那时他和张婉宁也是这样,设计将宋暖推入河中,宋暖当时被救出来,也在发抖。
回想那时场景,又看看现在的自己,程刚闭眼苦笑。
一切都是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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